第六章意外
余莺安抚着余侧太妃坐回床上道:“姑母放心,这个莺儿早有安排,所幸大头都已经齐备,只差这最后的一笔银子,咱们手头不是还有几样老东西?这两日观望着风声,将东西交上去,想来那边不日就有音信。到时候,管他贤王,王妃的,纵使她当真查出帐中猫腻,赐婚的恩旨下来,咱们也不怕他。”
“也对,若是到时候你成功嫁了,到时候五皇子相助,这王府的家业……”余侧太妃瞟了一眼外头,没将话继续说下去。
余侧太妃与余莺在这里做着侵占王府,与五皇子联姻的美梦,刘紫月处理完内务后,便回了琴语院。青衣有消息来报,说是她吩咐做的东西苏掌柜已经让人做好了,让刘紫月去看看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刘紫月闻言大喜换了身男装领着青丝一同出门子。在车上,二人做了些易容。刘紫月有些日子没来天一楼,唤了苏掌柜来,先就在书房处理一会子事务。
事理完了,刘紫月一行人出门子,才走到门前正好与探花郎严庆元迎面撞上。二人相互赔了不是,刘紫月此番打扮对严庆元只以陌生人之礼待之。正欲抬脚要走之时,却被严庆元从后面叫住:“刘,刘姑,刘,刘公公子,可否到一旁叙话。”
刘紫月看严庆元的神色分明是认出她的样子,她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打扮,自信自己的易容并无不妥之处。刘紫月带着疑惑与严庆元在天一楼门外石狮子旁单独说了一会子话。她这才无语地发现不是她易容技术不行而是严庆元长了一副狗鼻子。
严庆元摸了摸鼻子红着脸尴尬地道:“小时候遭奸人所害,眼盲过几年,是以养成以鼻子辨人的习惯,还请姑,公子莫怪。”
“严公子苦尽甘来,如今不但成了探花郎还认祖归宗重回严家,阿离在这里给严公子道喜了。”刘紫月道。
刘紫月这边与严庆元说话,就见贤王的那辆奢华无比的汗血宝马紫油梨马车向她迎面驶来并且停在她身侧。贤王马车车夫下车躬身行礼道:“刘公子,我们家王爷有请。”
刘紫月与严庆元道别,安排不远处的苏掌柜与青丝先行后,按车夫的指引登上贤王的马车。才上车,刘紫月就发现马车厢内的气氛骤冷。
“呵,爷,您怎么来了,这是要去哪?”
见贤王无应答,仍旧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书,刘紫月自觉讨了个没趣。这厮也不知道谁惹的他,安全起见,刘紫月选了一个离贤王稍远的位置坐下。可是刚坐下的她怎么发现气氛更是冷得厉害。言多必失,在没弄明白贤王的心思之前,刘紫月决定还是不说话地好。她从车厢坐垫下拿出一本四国县志打发时间。
贤王等候多时都没见刘紫月上前跟他解释,心底一阵气结。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女人。一般妻子与外男私会,被夫君现场抓现形不是应该解释?她倒好,没事人一般倒看起书来。虽然他知道她与严庆元那小子不会也不可能有什么。
二人这样僵持着,各看个的书,相互不理采对方,直到车厢外马车车夫:“王,咱们这是要上哪?”打破车厢的平静。
贤王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刘紫月道:“回府。”
“额,那个,爷,打个商量,要不您回府,妾身还另有要事在身。”刘紫月吞了吞口水,顶着贤王冰冷的眼神,强大的气场说道。
“近日王妃理家有功,本王特准与王妃随行。”贤王道。
“还是不……,”在贤王丢过来的冷刀般的眼神威胁下,刘紫月没骨气地改口道,“妾身多谢王爷。”算了,不就是水转翻车和龙骨水车吗,相信就是她不说,要不了多久这厮一样知道。话说贤王的心思好难猜,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如今又一副雪山之巅高不可攀,众生勿近的样子,讨厌。
“很好,过来,本王看书眼睛乏了,王妃替本王读一段。”贤王道。
刘紫月小鸡啄米般点头,起身去拿贤王放在小几上的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向行驶平稳的马车忽地剧烈震抖了一下。
刘紫月一个踉跄扑进贤王的怀里。贤王身上独有的冷香夹杂着男子特有的气息向她扑面侵扫而来。如他这个人一样,他身上的味道也带有强烈的侵略性,霸道,冰冷。刘紫月感觉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排排竖起。还有她腰间被紧抱住的大手,虽然是春天,刘紫月身上还穿着夹袄,但她依旧能清晰感知到。刘紫月红着脸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极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腰想要摆脱对方大手的钳制,却被贤王扣得更紧些。
“别动。”贤王的嗓音低沉沙哑中带着一丝隐约的忍耐,扒在刘紫月的肩头上喘着粗气。
“你……”轰轰,刘紫月这才发现她慌忙间撑起身子的手竟然放在了贤王的腿间,刘紫月连忙抬手,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道,“对对对,不不,不起,我我,我我,我不,不是有意,有意的。”
贤王喘着粗气,唇角上扬,无声地勾着嘴笑了起来。他爱极了刘紫月害羞时局促娇羞的样子,没想到惯常坚强,清冷与冷静的她,也能有少女娇俏羞媚的一面。贤王见刘紫月耳垂上因为害羞竖起的微绒毛极,心动了一下,轻轻将它含在嘴里。
酥麻之感如电流一般穿行,刘紫月想要推离对方,却发现对方扣在腰间的力道更重了些。身子被吻得一阵阵颤栗,她微微含糊地轻哼了一声。贤王听在耳里似是受了极大的鼓舞一般由刘紫月的耳垂吻到她滑嫩的颈间,手也渐渐向上游移。
就在贤想更进一步时,却听马车外车夫道:“王,前方大石阻路。”
二人双双惊醒。天啊他们竟然在马车上做啥,刘紫月捂脸,有种拿豆腐撞死的冲动。她趁贤王呆愣之际快速退离。贤王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后镇定地道:“绕道。”
刘紫月瞪了一眼马上恢复往日高端清贵,冷傲自恃,如无事人一般的贤王,仿佛方才的举动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刘紫月坐回原位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其实刘紫月若是细心的话,就发现贤王整个耳后根都染成一片绯红,这厮只最是比她能装而已。
马车绕道驶向京效庄园。刘紫月与贤王这才见到依图纸做出来的水转翻车和龙骨水车。刘紫月在龙骨水车上踩了一会子水点评道:“嗯,总体来说不错,只是这水车槽板要调整一下弧度,这样每回上的水会更多一些。至于说这水转翻车,若是中间的轮轴能做坚固一引些的话,还可以再做大一些。”
苏掌柜用着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刘紫月道:“公子聪慧过人。这下好了有这个,咱们这八千亩地灌溉再不是问题。只要这河水不干绝,总有咱们庄田的活路,而且也不用再头疼人手不足的问题。”京城这边虽说没外头闹旱闹得厉害,但是水雨总量却明显少了许多,每日庄田花用在灌溉上的人力,畜力不胜凡几,就这样,偏远些的田地仍旧是有浇灌不足的。
刘紫月点头:“有这些做辅助,你找人顺地势开沟挖渠,将水车引上来的水充分进行分流便可。”刘紫月看了一眼庄园内的几个孩子一起踩龙骨水车玩闹的青丝,被她银铃般的笑声感染,心情跟着愉悦起来,咧着嘴,笑得极灿烂。
贤王一会子看着龙骨水车,一会子又接了一把水转翻车翻倒出来的水,眼神炯炯,闪亮亮的。当他侧过身就看见阳光下,青青杨柳,绿草堤岸,碧波淋漓陪衬下,娇妻如花的笑靥,很美,他的心怦怦然地跳着。平心而论,刘紫月五观长得并不美,或者更以说成是普通清秀,但是她那股浑身上下充盈着一股由内而外的气质,却是使她比自己以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自信,聪慧,独立,坚韧,这些大部份用于赞美时下男子的词语,没想到用于诠释一个女子,也能如此生动。
“紫,离,阿离。”贤王轻咳了一下,不适应地改口道,“先只在这几个庄子用就好,庄内的人你自己注意处理,其它的本王再派人料理善后。”
贤王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怎么长的,一个天一楼,在商界引起多少震动,若不是他暗中帮忙挡着,那些香料方子早被人明来暗抢的弄走千百回都有了。那天一楼还没消停下来,这回又鼓捣出这两件价值不可估量,足以让各国帝王为之疯狂的宝贝来。若是叫外头人知晓,还不知道要在整个大陆上掀起怎样大的风浪。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刘紫月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不同于天一楼,在这个以农业生产为主的时代,能大弧度提高农业生产效能的工具足以使各国帝疯狂。没有逐步推广传播的过程,也没有经历过粗陋工具渐变式的递变演化,与历史上的逐步改进为人所接受不同,这两件东西如同一个神秘物件一般横空出世必然带来的震动不小。四国十六州,现如今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当中。若是这两件能大弧度提高农业生产力工具的消息传出去,她也必然成为各国各大势力争抢的肥肉。
到时候纵使她将这两样东西的图纸及制做方法都交出去也未必能摆脱各大势力的纠缠。你能弄出特异香料配方的美食,能发明出这些高产工具,肯定还会别的。威逼,利诱,重刑等各种法子下来,总能撬开你的嘴。你嘴硬吧,好,没关系,各种死法等着你,不能为我所用的人才,也不能让他人有一丝一毫掌握的机会。她虽不惧死,但难得重活一世,还有打把的光阴,美好的生活。贤王也只是一国的王爷,还没有强大到能同时对抗各国势的地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刘紫月懂。
刘紫月担忧道:“庄田里面的人好办,都是全家签了死契与保密协议的本份人。这地方处在角落边上,背后靠着河,前面阻着,几个庄子连排成片,一般没什么外人会过来,只是离这庄子不远处还有一个庄子,就怕他们……”这几个庄子她还打算用些特殊的法子种植些反季节的瓜果蔬菜,因此,与香料方子的保密做法一样,都做了妥善安排。而水车与翻车的图纸都是分解成部件分别找不同的人做的,没有安置之前,谁也不知道各自的用途。
“那个庄子是本王的。”贤王打断道。
不得不说贤王很聪明善于举一反三,当他看到刘紫月的水转翻车后,受到水做动力以及轮轴原理的启发,便提出了是否可以也用水做为动力改良现今以人力或畜力为动动力的鼓风设备。
刘紫月沉思了一会子道:“可以是可以,我回去试试,只是爷,您是要……”这个时代高效能的鼓风设施用作最多的还是冶铁,与兵器制造有关。若是能提高鼓风效能,那炉温就能提高。这样一来,同等技术下所炼制的兵器就能更好。
刘紫月脑中回忆着她曾经见到过的水排构造详图。所谓的水排是早前利用水利鼓风的装置,多半用于冶铁。与水转翻车的原理很相似。气囊连排而置,通过轮轴,拉杆及绳索把圆周运动变成直线往复运动,以此达到起闭风扇和鼓风的目的。
“如你所想。”贤王诚实地点了点头,以她的聪明定能想到他的用途。贤王目光灼热地望着刘紫月。她就像一个无穷尽的宝库一般,只要你注意去挖掘,总能让你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贤王真有种自己娶到狐仙的感觉。虽然刘紫月极力掩饰着,但是从一些细节还是不难发现她与时下女子有着诸多的不同。比如她每日侍候他更衣时,他就发现,聪明能干的她似乎对于基本的系盘扣都极不在行,尤其是暗扣,一般人都知道约定俗成的规矩,对于哪个地方设暗扣基本都了然于心,而她却不行。贤王想若不是侍候着他穿衣,她也许会将衣裳反过来一寸寸寻摸也不一定。
这还只是日常衣食小事,再比如刘紫月无意中流露出的思想观念也较异于常人。她骨子底没有如时下人一般深入骨髓的尊卑观念。比如面对他,时常连面上的恭敬都是敷衍了事,极不喜欢做低头屈膝行礼之事。明明只是一个不受宠,在乡间倍受欺凌的官宦人家之女,却仿佛有着如同真凤凰一般不适屈于人下的傲气。而他却爱极了她这种傲傲的样子。贤王此时真的很感谢皇上,虽然本意极恶毒,但坏心办好事,把她送到他身边。
一阵大风吹过,刘紫月发丝衣袍翩跹摇舞,如同要驾鹤西去的仙人一般,贤王抿嘴上前紧握住刘紫月温热的小手。
“好痛,爷?”刘紫月眨眨眼睛,不明白爷这又是闹什么。
“本王乏了,回府。”贤王绷着脸,稍稍松开手中的力道。
刘紫月将善后的事情交待给苏掌柜处理,并嘱咐道:“外人一律不得进入庄子。”
第二日,皇上特遣人喧召贤王早朝,贤王轻轻将扒在他身上的刘紫月推开,起身更衣。刘紫月还是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强打着精神帮贤王更换朝服。亲王正装朝服特别的繁索,外袍,中单,里衣,蔽膝,玉佩,大带,大绶,袜舄等,刘紫月忙得团团转,错了这里,漏了那里,玉佩不知道怎么佩截,大带不知怎么系等等。外头小厮三催四请,刘紫月急了,索性放手不干。
“要不还是让余青来。”刘紫月道。
“不用,本王自己来。”贤王微微勾唇,捏了一把刘紫月的鼻子,聪明人偶尔犯些小迷糊更显得格外可爱。
刘紫月痛呼一声,气鼓着脸怒瞪了一眼贤王,捂着鼻子向后退开,站在一旁看他穿衣。没想到一个男人穿衣也能如此好看,优雅中带着天性使然的尊贵。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亲王黑色盘领窄袖绛五彩蟠龙纱袍上来回穿梭。
他的身材极好,伟岸而高挑。露在面具外的面部轮廓,深邃立体。一身尊贵不凡的亲王服更是将本就冰冷傲然,高贵不可侵犯的他衬得如同雪山之巅的王者一般高高在上,令人不可攀就。他紧抿嘴唇,衣袖轻震,冷傲随性,肆意不羁中自带无边的威势。这个男人有着另天下女人为之倾倒的资本。
想到方才他们还同床共枕,而她那一言难尽的睡姿……,以及她身上仿佛还隐隐约约滞留着他独有的冷香。咚咚咚,刘紫月此时心跳得极快有如鹿撞。她低垂着脑袋,极力掩饰自己面部尴尬的羞红。她低着头眼角暗觑着他的衣摆,直到确定对方离去,才松了一口气,大胆地抬起头来,眼睛不自觉地向门外看,想要追寻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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