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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吵架,本妃要休夫


“来人,将他们给本王绑了。”贤王道。

        林副将挣扎着为自己申辩道:“末将只是追击敌寇,一时失职,贤王妃不是末将杀的,还请贤王明鉴。”

        贤王静坐在车内,冷笑道:“护驾不利还敢狡辩。区区一群乌合之众,至于让你一个堂堂幽州中军前锋副将杀红眼追击?兵法有云,穷寇莫追,这个道理还用本王教你不成?分明是有意罔顾贤王妃性命,放纵敌匪,借刀杀人,你以为还能欺瞒本王?”

        林副将等人嚷嚷分辩,贤王再不理会,只命龙一拿帕子堵了他们的嘴。

        “王妃,走,咱们回家。”贤王声音略带哽咽地道。他命龙一驾车回驿馆。

        贤王亲自护送“贤王妃”的遗体回驿馆,吩咐人为“贤王妃”准备棺椁。幽州刺史,幽州总兵等幽州各级官员闻讯而来。贤王以伤心悲痛为由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不肯见人。

        幽州刺史等在灵堂内给“贤王妃”上香后离去。离去前,幽州总兵陈胡山将贤王府管家请到一旁的偏殿说话。

        话里话外都是为林副将开脱,陈胡山道:“贤王妃遇害,下官深感悲痛,贤王要处罚林副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林副将在贤王妃有难时也是奋勇杀敌,全力护驾。若说这事,林副将错,他有,但他的错也只是一时思虑不周全,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冒然撇下贤王妃追击匪徒。林副将失职是有,但罪不至死,再者他是朝庭命官。”

        管家冷笑道:“失误也好,有心也罢,我们王妃出事林副将都逃脱不也干系。王爷要用林副将的血告慰王妃的在天之灵。陈总兵若有不服,只管向皇上承折子上奏,我们贤王府奉陪就是。到时候,我们贤王府也要问问皇上,为何贤王妃到幽州三翻四次遇上匪徒。”

        “贤王妃”的身后事还得回京再办。幽州战事暂时脱不开身,贤王决定,“贤王妃”灵柩在蓟城驿馆停七日后,再由管家送回京城办理。

        “贤王妃”身亡,王刺史暗暗松了一口气,幽州税粮之事如此就算揭过,危机暂时解除,皇上那里也算有了交待。王刺史暗中将消息送出,呈请上峰按约提粮。

        对于“贤王妃”的身亡,幽州总兵陈胡山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贤王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暂时留在驿馆,只是林副将的事有些棘手。

        陈胡山刚踏入营帐,花将军等就跟了进来。陈胡山点头道:“事情成了,贤王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会过来。咱们抓紧时间行事。”

        “那林副将那里?”花将军道。

        “放心,贤王杀不了。本官这就写折子呈请皇上。皇上贤明,岂能让贤王胡来。”陈胡山道。

        对于“贤王妃”的死蓟城上下都唏嘘不已,大街小巷都在闲聊着“贤王妃”各种版本的遇害过程。蓟城的天一楼也不例外。刘离在天一楼厅堂巡视时,偶听上几嘴,真真是无语了,不得不说,郡众的想像力太丰富了。

        夜里打烊后的天一楼,退去了白日里的热闹喧嚣,红火忙碌,渐渐地静了下来。从天一楼后院,刘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街上阵阵有节律的打更声。寝房内,梳洗过后的刘离让劳累的青丝退下歇息,而她自己在床上躺了会儿,睡不着,便又披衣下床。

        她静立于半敞着的白纱窗前,抬头仰视黑沉沉的夜空。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沁凉的夜风扫带着雨丝打在刘离身上。刘离拢紧披裹着的衣裳退开。

        百无聊赖,刘离提笔练字。雨声渐渐,更显得陋室空寂孤凉。她沾墨写下《夜雨寄北》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刘离才将笔放下,忽觉空气中一阵急促的气息翻腾地从后边向她袭来。刘离本能地起身想要向侧边躲闪,却还是慢了一步,腰间被一双宽厚的大手禁锢住。恼火羞愤的刘离握拳向后反击,却被卸下力气包在掌中。

        一股熟悉的冷香传来,刘离松了一口气,将拳放下,想要退离,却觉腰间力道收得更紧了些。

        “别动。”贤王将头垂搭在刘离脖间。

        “爷?”刘离道。

        “本王累了,借本王靠下。”贤王面上淡定如常,平静无波,其实心里如浪翻腾,滋味莫名。当他听到龙一给他带话,知晓她明知道有圈套还要将计就计,以身犯险时,他立马赶去。天知道,当他看到那个“她”腹背插着刀枪,鲜血横流地置身血泊中,一动不动时,他的心仿佛被人一片片割碎了一般,钝痛难言。活着真好。

        “哦。”

        刘离嘴角微勾,将身子放软些,轻轻地靠在他宽大厚实的胸前,心情美美哒,原来想念的不只她一人,还有他,她孤傲高贵的王。呼吸着他的呼吸,喜欢他的喜欢,刘离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感受着在二人间流转的丝丝浓情。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脸热热的,暴红如煮熟的虾了一般。她爱他,冷肆孤高,腹黑如狐的王,即使知道她的爱会让自己遍体鳞伤。悄悄地爱吧,放在心里,只为给将来的某一天,他华丽转身时,爱着他的自己,不至于太过难堪。她是骄傲的,她知道。

        许久,贤王将刘离放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本王累了,王妃勿怪。”

        “哦。”刘离背对着贤王,微微搭拉着脑袋。这个家伙,抱了她这么久,连句像样的情话都不会说,真是败给他了。刘离心底小小地失落,想听某只说句情话怎么这么难。

        贤王站在刘离身后,敲了下刘离的微垂的头:“本事,王妃如今天是越发大胆了。”

        “噢,疼,爷你欺负人。”刘离摸着脑袋,鼓着脸转身怒瞪贤王。

        贤王瞧了瞧自己的手,无奈地道:“少耍小聪明,你转移不了本王的注意力,说,怎么擅自做决定,还孤身犯险?”

        贤王坐在刘离身前,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定定地看着刘离。刘离被他沉怒带着凌厉威势的眸色看得心中微颤,揉着鼻子不自在地呵呵干笑道:“这不是事发突然来不急通知爷吗?”

        贤王威势大开,用着冷飕飕的眼神撇了一眼刘离道:“既然知道是圈套,不去就是,你是王妃,你若不愿,林副将,王刺史之流又能如何?自以为是,以身犯险还有理了?”

        “妾身,妾身这不是……”刘离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忽地一阵天旋地转,被贤王抱扔到床上,被他按住,狠狠地被打了三下屁股。

        “龙湛,你够了。”刘离从床上坐起,恼羞成怒地推开贤王,带着哭腔,怒吼道,“你打我,你竟然又打我,凭什么?”

        贤王站在床边,冰冷冷地看着床上彻底被激怒的刘离:“说,下回还敢不敢自做主张了?”已经两回了,这丫头今天他非得好好治治,太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不是病死,而是被这丫头活活吓死。

        “够了。”刘离抚额,愤怒地在床上来回走着,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凭什么打我?”

        “就凭本王是你的夫君。”贤王沉声道。

        “去你的夫君。”刘离气极道,“本妃要休夫。”

        “你说什么?”贤王威喝道。

        刘离咽了咽口水,心头微突,隐约后悔刚才冲动之下说的话,但想到刚才所受到的奇耻大辱,又壮着胆子道:“说就说,冷傲高贵,肆意不羁,视苍生如蝼蚁,自诩聪明满肚算计的坏人,本妃受够了,本妃要休夫。”

        “你……”贤王紧紧地握着拳头,掌间关节被他握得嘎嘣响。有一瞬间,他真想掐死这丫头。贤王深吸一口气,冷笑道:“皇上亲旨赐婚,本王不许,你又能如何?”

        刘离撇嘴,不甘势弱地道:“皇上赐婚的是刘紫月,不是刘凝烟。”

        “你说什么?”贤王眯着眼睛疑惑地着着刘离道。

        “咳,咳,本妃的意思本妃如今是刘离,不是你的贤王妃。”坏了,她真是被气疯了,竟将前世的名字说了出来。刘离心虚地看了一眼仍旧眸带疑惑看着她的贤王。

        刘离脑中飞快地想着彻底转移某只狐狸注意力的方法。她有意放软姿态,委屈地嘤嘤低泣道:“说到底妾身以身犯险还不是为爷。看爷日夜奔波,想为爷将背后算计之人的狐狸尾巴揪住。白日刚刚遭到歹人算计,爷不体谅也就罢了,还打人。”

        刘离硕大的杏眼,哭得红红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本就格外惹人怜爱。贤王又听得刘离此话,心软了下来,气也跟着消了大半。贤王拉起衣襟,坐在床沿上,将刘离抱在怀中,轻轻地拿帕子给她试泪,轻叹道:“下回再遇着这些事,记着保护好自己就行。你男人没你想的那么弱。还有,刘凝烟是谁?”

        刘离心中一突,快速应变道:“妾身说的是刘离,哪有刘凝。”

        “是吗?”贤王道。

        “嗯,肯定的。妾身带着哭腔,许是爷方才听岔了。”刘离将贤王手中帕子拿了过来,自己擦眼泪,刘离转移话题道,“爷,您的意思是说,您知道他们今天安排这个局的目的。”

        “嗯,用你引本王离开军营,多半不是为了以次充好的粮草,就是为了空饷之事善后。”贤王道。

        “空饷?”他们好大的胆子。

        “本王如他们的愿离开,瞧着吧,就这几天的事,他们就要动手了。”贤王捏着刘离的小娇嫩的小脸道,“你呀,今日若不是安排了这一场,最多后日,本王也要借故离开。”

        刘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贤王道:“妾身哪知道爷知道他们的心思。妾身看林副将的破绽,还不是想着将计就计,试探一下对方的目的,为爷分忧么?”

        说到这里,贤王好奇道:“按说那林副将是个谨慎稳妥的人,怎么就轻易让你瞧出破绽了?”

        刘离得意地道:“妾身问了他,‘接连伤在胳膊,会留下病根吗?’林副将却答:‘军医说,贤王的伤处理极时,只要日后注意调养应该能痊愈。’爷胳膊上以前从未受过伤,若真叫军医瞧了,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林副将居然说‘爷的旧疾军医开了药方子,药都是余青亲自煎煮,侍候服下的。’若是爷的旧疾真的犯了,余青定然不是煎煮军医的药,而是给爷服下小舅舅让爷随身带着的丹药。”

        贤王闻言点了点头:“你呀,要我说你什么好。”贤王将刘离束发的青玉簪子拔下,让她将头发披散下来,以手为她梳捋秀发。暗自点了点头,嗯,顺眼多了。想到刚才刘离吼着要休夫之事,贤王刘离掰正过来与自己对视,郑重地道:“以后不许说休夫。”

        “那爷也不能打人。”

        “嗯。”

        才吵闹过一场,刘离与贤王二人劳累了一天身子都十分困乏,刘离打着哈哈靠在贤王怀里与贤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知道何时竟睡了过去。

        贤王将刘离轻轻放在床上,伸手点了刘离的睡穴,修长的手指,将刘离脖颈处的寝衣扣子解开。当他看到刘离微黑的脖颈与脖颈下雪白的身子有着一圈明显的交接痕迹时,了然地点了点头。

        贤王轻抚着刘离如男子一般微黑却有着比丝绸还要滑嫩的脸部肌肤喃喃自语道:“还不是这张脸。紫儿,究竟何时能褪下易容,让本王一睹真颜。”虽然刘紫月的易容术很高明,可再高明的易容术也终会留下破绽。尤其是作为枕边人的他,很早就注意到刘紫月脖下的这处痕迹。

        “刘凝烟是吗?”贤王起身,拉被子为刘紫月盖好,仔细地放下幔帐后,才站在窗边唤来龙一。

        “派人去王妃以前的那个乡下查查,刘凝烟,或者叫刘凝烟,刘凝,这些都查查。”贤王道。

        龙一领命退下。

        贤王将窗子关上。站在床前看着幔帐内若隐若现的倩影,喃声自语道:“紫儿,你到底是谁?”

        ------题外话------

        唉,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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