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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死讯,好一个得胜归来!


刘离认真地端详着贤王拇指上一直带着的那个翠玉扳指,质地细腻无瑕疵,颜色浓亮均匀,色泽莹洁水润。

        “嗯,这玉不错。可是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刘离疑惑道。

        贤王道:“这个翠玉与你那个木牌子一样,都被一种特殊药水浸泡过。”

        原来贤太子与贤太子妃相继过世后不久,贤王遭受到奸人所害,身中剧毒。先帝得知后,想方设法为贤王治病,并为贤王淘来这两件东西。

        提到毒,刘离想了想还是问道:“爷,您所中之毒?”

        贤王垂眸起身,踱步呆立于窗前,良久长叹道:“怕么?”

        刘离默默地从后背环抱着此刻看上去孤寂,清冷的王:“妾身能做什么?”

        “做好你的王妃。”本王的妻。

        “好。”刘离侧着头,轻轻地贴靠在贤王沁杂着疏离冷傲且又宽阔的暖背上,轻声道。

        贤王与刘离这里谈论着的吴星月此时在赶住幽州的客栈中投宿。吴星月披着散着墨发,身着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衣坐在床沿上等待着沐浴出来的巫巴的垂青。这是她与他的交易,她服侍讨好于他,而他则帮她复仇。

        随着耳房内洗漱的哗哗声渐停,吴星月的身子渐渐地颤抖起来,她害怕地看了一眼与耳房相通的木门,不知道今天那个如臭虫一样的男人,今天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折磨于她。随着吱呀一声,耳房的门开了,害怕到了极点的吴星月,唯有靠着握抓着床沿的手才没有让自己退后躲避。吴星月恐惧地看着那个睡觉时依旧将头包得严严实实,赤露着胸膛,披挂着黑袍正一步步向她靠近的巫巴。

        巫巴站在吴星月身前,伸手捏起她的下巴道:“怎么,你怕我?”

        吴星月勉强笑起,摇头否认:“不,不会。”

        巫巴看了一眼吴星月身上的粉色轻纱,以及轻纱下若隐若现的大红肚兜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知道怎么讨好你巫爷。”

        巫巴靠坐在床内,扫了一眼吴星月道:“开始吧。”

        吴星月乖巧地爬上床开始按照吩咐撩拨巫巴。巫巴眯着眼睛看着娇媚可人埋头于他身上的吴星月,用着微微沙哑的嗓音道:“怎么,就这样?看来你还没学乖,要不要让小粉来侍候你?”

        “不,别。”吴星月心中一窒,吐吞地轻笑道,“这灯太亮了,星儿害羞。要不咱们熄了灯,星儿好好侍候巫爷一场。”

        巫巴轻哼抬起手来,以手扇风,将烛火熄灭。吴星月舒了一口气,翻手将幔帐子放下。忍着恶心,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巫巴。几翻云雨过后,餍足的巫巴才满意地倒头睡去。

        吴星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巫巴,拨开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掀开帐子,披衣下床。在耳房内,吴星月置身于澡盆中,上上下下来回搓洗,直到全身肌肤被她搓得通红方才罢休。

        吴星月愤恨地连连拍打洗澡水发泄。刘紫月,我今日之辱定要换来你明日的万劫不复。吴星月起身穿衣,不经意地瞧见地上一个信封。这是,巫巴的?吴星月看了一眼耳房门,将信封拾起,好奇地拆开看。信上写着“贤王妃已薨,任务取消”。

        耳房门忽地被人从外朝内打开。巫巴闪身来到吴星月身前,将她手中的信纸抢了过来,紧紧地揉搓在掌中。

        “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吴星月置问道。

        巫巴眼仁分明地看着吴星月无言以对。

        吴星月泪如泉涌,忽笑忽哭,激动地道:“她怎么就死了,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她应该千人骑万人踏,受尽羞辱而死,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巫巴走近吴星月,想要抱着她,却被吴星月尖叫着推开。吴星月毫不掩饰地厌恶地哭吼道:“离我远点,你这个臭虫。你让我恶心,恶心。”

        巫巴静静地看着吴星月,看着她癫狂地怒吼,看着她愤恨不甘,看着她哭哭笑笑,渐渐地摊软在地。

        吴星月软软地趴在地上,低声喃喃地说着疯言疯语:“你死了,呵,我也要去死,都死了才好。”吴星月开始用头磕地,一下下,越磕越重,嫩白如瓷的额头被他磕出血来。

        巫巴突然闪身上前,趁吴星月没反应过来之时,点住她的睡穴。他叹了一口气,仔细地将吴星月抱在床上。

        第二日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吴星月,忽然惊醒了过来。她试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与脚被巫巴捆绑在床上。而她头上的伤口也被巫巴处理过,缠着纱布。

        门开了,窜进一缕白光,很快又被巫巴关着门挡在外头。屋子即使是白天也是昏昏暗暗,阴阴凉凉的。客栈的这间屋子,完全是凭着巫巴的喜好来挑的。

        吴星月侧过脸来,不愿意看进门的巫巴,这个让她恶心到想要吐的男人。吴星月反抗着,巫巴仍旧不管不顾地捏着吴星月的下巴给她灌各种汤药。

        “咳,咳,你这只臭虫,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呀。”吴星月冷笑道。

        巫巴不语,仍旧一日三次地给吴星月灌药。

        天一楼后院,贤王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白日里呆在驿馆书房痛悼“贤王妃”,夜深人静之时出现在刘离的寝房内,怀抱娇妻,安然入睡。

        这日深夜,刘离身着素白寝衣,外披一件耦荷色褙子,立于书桌前写字练笔。忽想起那天她写的那篇《夜雨寄北》来,于是将笔置于笔架,在书桌上前后翻找。

        “找什么呢?”贤王的声音忽地在房内响起。

        “你来啦!”刘离欣喜地抬头道。

        “找什么呢?”贤王道。

        “没什么,就是妾身前几日写的一首诗不见了。”

        “嗯。”贤王将茶具拿出,坐在圆坐桌,摆弄起茶,淡定地道,“风大,许是被风刮走了。一首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离狐疑地看了一眼贤王,见他淡然自若地泡茶,轻笑道:“夜深了,妾身还是不喝茶了,一会子该睡不着了。”

        贤王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泡茶道:“今日只怕睡不了。王妃有兴趣陪本王一起去看一场戏吗?”

        刘离眼前一亮,坐在贤王身旁歪着头兴奋地道:“爷的意思是他们今晚有行动?”

        贤王抬手刮了刮刘离娇小玲珑的鼻子道:“嗯,王妃要去看吗?”

        刘离将贤王递到身前的茶拿起,喝了一口道:“去,妾身要瞧瞧,那陈胡山布的什么仙门大局,才能将数万人的空饷队伍抹除。”

        贤王拔下刘离高高盘束的男子发髻,揉搓着刘离如瀑般的柔顺,馨香的长发。直到柔顺的长发被他催残成乱蓬蓬的鸡窝头儿,对方要炸毛儿了才罢手。

        刘离瞪了一眼贤王道:“爷,你够了。”

        幽州大营,陈胡山军帐内,各级将领身着战袍整齐排班列队。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最近两日进入峪幽关的北幽国军队连番向南挺进的军事异动。就在这时,帐外闯进一个身受重伤,头盔歪歪斜斜地挂着的小将。

        “怎么回事?”陈胡山道。

        小将口吐鲜血,摊倒在地,断断续续地道:“禀,禀报,禀报报,大大大人,荆门峡谷被人,被北幽人,北幽人袭击。我侧翼大军损失,损失,损失……”

        “损失什么,唉呀,黄千户,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胡山焦急地踱步上前,弯腰揪抓着着黄千户的衣领子道。

        黄千户深吸了两口气道:“我侧翼大军损失两万人。余下侧翼部众被北幽军围困于荆门大峡谷内,请求大人,大人,速速派兵支援。”

        黄千户话落,帐内众将军一片哗然。一个人都怒骂北幽大胆,纷纷请求领兵做战。

        陈胡山挥手让人将黄千户扶下去疗伤,皱眉深思道:“北幽国大胆,竟然悄无声息地突袭我军。众将士认为,眼下我军该如何应对。”

        花将军道:“末将愿领兵前去支缓,剿灭敌军。全军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陈胡山稍作思索后,拿了调兵用的军令箭给花将军,让花将军带兵支缓。又发布了一道道命令,安排帐内众将,做好战事准备。

        陈胡山特意叮嘱道:“夜已经深了,敌军动向不明,恐防有炸,咱们依山傍势,守在贤王事先布好的大阵之内,做好防守,一切等摸清情况再做打算。”

        众将领命而去。陈胡山在营帐内徘徊。几次掀起营帐帐帘欲出,又几次放下。陈胡山眼皮直跳得厉害,看了一眼阴沉沉没有星月的天空。事关重大,不能露出破绽,陈胡山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前往荆门峡谷指挥行事。

        离开大营的花将军领着亲信队伍在去往荆门峡谷的路上驻扎停歇。他挑选二千名兵士跟着他一起前去荆门峡谷。

        荆门峡谷内四处黑洞洞,一片鸦雀无声,死气沉沉,并没有黄千户所说的北幽国趁其不备的突袭,也没有他说的侧翼大军被围困苦守峡谷等待着救缓的军情紧急。众人疑惑不解,面面相觑,但是见花将军神色了然,镇定自若,便也不敢吱声。军中调度,兵法需要也是常有,不问不疑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军纪。

        花将军让兵士们拿桶将事先准备在峡谷内的一桶桶狗血四处泼洒。又命他们在峡谷内挖出许多的大坑。然后向里头填埋被砍下的树枝断木,将这些大坑都推成一个个坟头的样子。

        “将军,事情办好了。”士兵队长道。

        花将军抚着胡子,眯着眼睛笑着:“忙活许久,大家都累了,峡谷那边有一口山泉,大家各人分着喝些。”

        众人领命,都欢欢喜喜地按序分喝山泉水。士兵队长自己喝着几口,觉得甘爽可口,清冽沁心,摘了一片干净的芭蕉叶给花将军打了些。

        “将军,这个给您,这水可甜哩。”士兵队长道。

        花将军将水接过,看着士兵队长,摇头轻叹道:“唉,可惜了,可惜了。”

        “将军,可惜什么?”士兵队长疑惑地道。他摇了摇越来越晕眩的头,只觉身子越来越沉重,双脚淅淅地如灌铅一般,迈不开步,很沉重。

        “没什么?”花将军道。

        士兵队长看了一眼周围一个个倒下的众人,转头指着笑眯眯的花将军道:“你,你……”

        花将军满意地看着峡谷内横七竖八倒下的众兵士。这时,荆门峡谷外,忽闻得有人骑快马奔驰而来之声。花将军心虚地窜入一旁的山林子躲藏。来人骑马于峡谷之内。

        “花将军,花将军。”陈胡山坐在马上向四周张望,出声呼唤道。

        花将军松了一口气,从山林子内走出:“大人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亲自过来看看。事情怎么样了?”陈胡山道。

        花将军道:“这些人都昏迷了,咱们再补上几刀,让他们死得壮烈些,明儿一早,末将再带兵来,把他们的尸首运回军大营。北幽国突袭我军。事发突然,致使我新编的右翼大军三万余人全数阵亡。北幽军骁勇,我救缓大军在与北幽国突袭部众激战时,虽胜但亦是损失千余人马。”

        陈胡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花将军得胜归来,本官来日自会为花将军请讨战功。”

        花将军笑道:“末将多谢大人。”

        “呵,好一个北幽军骁勇,好一个花将军得胜归来。”贤王嘲讽的声音忽然在寂静的峡谷内突兀地响起。

        “谁?”陈胡山与花将军齐喝。他们惊惶失措地向四周张望,找寻声音的来源。

        “谁在那里,给本官出来,装神弄鬼的,算什么本事。出来,给本官出来。”陈胡山高声一遍遍地喝道。

        忽地,山谷四周众多火把亮了起来。一个个护卫气势威严地站在山腰上,一手拿着钢刀,一手拿着火把。

        茂密的山谷丛林暗影深处,贤王与贤王妃并肩走出,一步步地向陈胡山与花将军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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