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披我的校服
假期回来第一天，同学们像流散各地的浪人重聚在一起，抱着、笑着、讲述着假期里的趣事，好不快活。
李羽阳到教室就把几个人的桌子都用清水抹了三遍。
张玉畅来到教室，抱住正在清洁的李羽阳不放：“羽阳，你这么勤快，我怎么报答你？”
陈星辰四人组也一起进来。
张玉畅说：“陈星辰，你看你桌子被羽阳打扫的多干净！你怎么报答人家？”
陈星辰浅浅一笑，望了望耳根已红透的李羽阳。
“还能怎么办？以身相许呗！”古启圣吹了个口哨，双眼眯成一条缝。
“阿圣，你怎么又胖了？”张玉畅捏捏他肥嘟嘟的脸。
古启圣一把打掉她的手：“要你管，我天生福相。”
“你这么胖，也把肉移植点给周伟杰，你看人家体型多标致！”
“他那是营养不良好吗！”古启圣翻了翻白眼。
周伟杰不语，默默坐下。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与周围隔出一道无形的墙，墙里面一片真空。他不想听到这世界上来自他人对自己的议论。
上午，除了打扫卫生、发新书，没有什么事情。悠闲的时光成了同学八卦玩笑的好机会。
陈星辰拿出一个白色天蓝色蝴蝶结的小纸盒递给李羽阳。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陈星辰托着脑袋看她打开纸盒。
李羽阳张了张嘴，摸了摸那蓝色闪着微光的海豚。
“喜欢。会不会很贵？”李羽阳喃喃道。
“不会，假期旅游时买的，你戴上它，就能听懂只属于我们俩的语言。”
“谢谢！”李羽阳笑着，脸颊带着微醉的红晕。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陈星辰拿出一张纸与笔。
“嗯！”
“我画你猜。”
“好！”李羽阳认真地点点头。
陈星辰画下一个半圆，下面一个不规则扁圆，“这是什么？
”
李羽阳拿正看了看“飞碟！”
“再猜！”
“缩进壳里的蜗牛。”
“继续。”
“帽子？”李羽阳试探。
“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羽阳挠挠脑袋吸了口气“缩头乌龟？”
陈星辰笑着摇摇头。
“那你说答案吧！”李羽阳瞥陈星辰一眼“我看你能说出什么好答案！”
“一条蟒蛇肚子里装了一头大象。”
李羽阳又拿起纸360度旋转着看，“骗人！”
陈星辰把纸放在两人中间，在半圆里加了头大象，在不规则扁圆上加几笔：“这不就是了！
”
李羽阳忍不住翻了白眼：“那你想让它变成什么，就能变成什么了！耍赖！”
陈星辰挑挑眉，魅笑道：“不是耍赖！”
“这是什么游戏？”
“其实这是《小王子》里的一个情节。也许我画的很像一个帽子。如果十个人有九个人相信它是顶帽子，我希望唯一一个认为不是帽子的，是你！我希望你是唯一懂我画的人。”
李羽阳被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像掉入一片沼泽之中，陷入一片思维空白。微张的嘴唇，细细地呼出一点气息。
陈星辰目光向下定在她唇上，感到大脑伸出一片炙热，赶忙转移到画面上。
陈星辰拍了下她的脑袋：“看下一幅！”
“喔，干嘛打我脑袋！”李羽阳嘟囔。
“这是什么？”纸上一个娃娃头的女生，脖子上戴着海豚项链。
李羽阳拿过纸，抬头对上陈星辰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笔一画在上面写着李羽阳三个字。
“错！”陈星辰一声震到她。
“不是我啊！”李羽阳有点沮丧。
陈星辰趴在李羽阳耳边：“是我女朋友。”
李羽阳真想掐他脖子，垂下眼睑笑着，嘴角咧到耳后。
古启圣转过来哭丧道：“辰哥，物理化学作业借我抄抄，我忘带回家做了。”
“算了吧，你带回家也不会做。”陈星辰冷冷地看他一眼。
“羽阳妹妹，快帮我求求情。”古启圣双手作揖。
“羽阳妹妹是你叫的吗？”陈星辰蔑他一眼。
“羽阳嫂嫂？好嘛，辰哥，快点。”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不违背江湖道义一百件都行！”
“以后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
“不会吧！”古启圣垮了脸。“我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你那一身肉能饿死？再说，你可以叫你奶奶给你送饭。”
“好吧，作业！”
李羽阳问：“为什么让他在食堂吃饭？”
陈星辰摇摇头：“没什么。他若中午在食堂吃，爷爷奶奶必定不忍心，会每天送很多好吃的，这样咱们一行人都能跟着改善伙食。”
“那你也要吃食堂？”
“对啊，反正我也不想来回跑，太麻烦了。”其实，他想和李羽阳一起在食堂里吃饭，还能帮她改善伙食。
下午，学校召开每学期必须走的流程——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意味着过往不记，下一个学期顺顺利利。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喜欢开学典礼。古启圣不喜欢，刘翼雄也不喜欢：这么多年的开学典礼，关他妈我屁事！年年期盼顺利，年年不顺利。奖励优秀学生也没有自己份！古启圣和刘翼雄都认为，自己太他娘的伟大了，每年开学典礼，不仅啥好处得不到，还是手掌拍的最响亮，升旗仪式上唱歌唱得最有激情的。
古启圣昂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鲜红飘扬的五星红旗，满含热泪，一手捂胸，耸肩佯装抽泣。
王世儒走到他身边，“啪”拍上他的短寸头：“老实点！”。
这一拍，古启圣眼眶里的泪水更汹涌了：靠！连唯一能感觉自己存在的升旗仪式都要挑剔我！
大家挤挤团团坐在塑胶操场上。李羽阳与张玉畅并排坐在女生列最后，古启圣周伟杰坐在她俩之后，陈星辰与邵逸轩坐在后一排。古启圣看着校长不慌不忙地拿出演讲稿，挑挑眉道：“看吧，不止我胖，校长放年假比我吃的还胖！”
校长刚念完第一句致辞，他嫌弃：“靠，上学期开学典礼也是这几句！这稿子内容难道要陪咱们三年？欺骗我感情！”
“古启圣，你来后面站着！刚开始就听到你一人叽里呱啦！”王世儒走到他身边，低声怒吼。
古启圣抱头：“老师，我不说了，绝对不说了！我把嘴缝上了！”王世儒狠狠地指了指他鼻子走开了。
小伙伴们掩嘴笑，张玉畅道：“阿圣，你看你在老王头面前那副狐腮狗脸样。”
“滚！”
整个开学典礼，学生们比较感兴趣的大概就是发奖学金了，这可是“唯一”关系自身“利益”的事情。学校的传统是全年级前20名上台上领奖、合影留念，20之后的拿奖学金同学回各班发奖金，不需去台上领。
陈星辰年级第一，邵亦轩和张萤雪分别第二和第四。三人伴着激昂的音乐走上奖台，真有种国家每年颁发科技贡献奖的感觉。
古启圣拉开双臂，大幅度夸张地鼓着手掌。弯着月牙般的双眼，两颊肉堆起，向旁边班级学生道：“前几名都我们班的！”
“玉畅，第三那黑小子你认识吗？”古启圣好奇地摸了摸下巴。
“5班的李雨哲，中考也是在辰哥和邵亦轩后面那个，上期末数学比辰哥考的好，物理比周伟杰考的好。”
“就这黑小子？挺厉害啊！”古启圣沉吟着点点头。
“不准叫他黑小子”张玉畅扭了一下古启圣胖乎乎的手臂。
“嗷！能不能温柔点。这么大反应！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要你管！”张玉畅囊了囊鼻子。
“呀，看样是真的。真难想象一代侠气的玉畅女汉子也有柔情似水的一天。咱俩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只要有我古启圣能效劳的，随叫随到！”古启圣昂首拍了拍胸脯。
“好哥们，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张玉畅吸了吸鼻子，“这天，还有点冷呢”
李羽阳也双手交叉相抱，摩擦了一会儿，“我也觉得有点冷。”
恰好，陈星辰从领奖台回来，四周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
古启圣笑道“辰哥，你看，两边班级女生盯着你走下来，好大的气场。”
陈星辰没理会他，径直脱下校服，递给李羽阳，“披我的校服。”。
古启圣也摩擦着手臂道:“我也冷”。
李羽阳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用，一会儿就结束了。你穿上，别冻着。”
陈星辰也不再强给，传递张玉畅一个眼色。张玉畅拿过衣服，披到李羽阳身上，“披上吧，实在不行，咱俩一起披。”
李羽阳摸了摸鼻子:“一起吧。”
二人并坐把衣服盖在头上。张玉畅笑着碰了碰李羽阳:“有男朋友就是好，我跟着沾光”
“那你也找一个吧。”
“就快了，等我好消息。”
二人一手纂着一边衣服，另一只手牵在一起。早春之风不再寒冷，落日之光不再黯淡。轻嗅衣服上淡淡的柠檬香，伴着微细的尘土弥漫进肌肤，他的味道浸入血液，她的手掌握着友情。李羽阳想，大概此刻的人生是圆满的。
王世儒站在后面，几个人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他清楚发生了什么，似乎在他预料之中。当时排座位时，他就担心恋爱问题。但是因为很相信李羽阳，就把她和陈星辰排在一起。现在看来是自己信任错了。他抱着手臂，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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