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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单元第二百五十九节


思嫒说:“你知道,主上也知道,何必问我?”契说:“我知道是一回事,你说不说是另外一回事。”思嫒说:“既然你知道,我还说什么呢?”契说:“主上,这个人分明就是在打马虎眼。”这个是皋陶、重、龙、夔等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帝重华也在那里一言不发,契说:“如果他能在朝堂之上起誓,说如果他支持文命谋夺君位,天诛地灭。我就信他。”思嫒说:“你在朝堂之上公开支持文明大人,站在又出来攻击我,分明就是想离间我与主上的关系,无奈主上是一代明主,你枉了费心机。”契说:“主上,我追随你多年,你真的凭我在朝堂之上的寥寥数语就断定是叛徒,而这个文命的心腹是支持你的人?”重出班奏道:“主上,臣觉得两个人的话都不可信。”帝重华说:“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料理?”重说:“取消这个两个知悉机要的权力。”

        夔说:“臣复议。”其他人也跟着复议,帝重华说:“那就这样定了。”散朝之后,几位心腹之臣跟着帝重华来到偏殿,契和思嫒两个人出了明堂四目相对,契说:“没想到,我今日会被你算计。”思嫒说:“主上得病不薄,为何被判主上?”契说:“我到要请教,你是不是真的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了文命。”思嫒冷笑一声,说:“我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富贵去做不义之事。”契说:“我明白了,你想一点点剪除主上的羽翼,最终让他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思嫒说:“你说这话的意思我一点都不懂,我只是想说,你已经失去了主上对你的信任。这意味着你已经出局了,识相的话从明日起称病不朝,这样你可以善终,倘若你不识时务,主干道走到黑,我不再保你的平安。”契拱手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不能图自己安逸,置社稷安危于不顾。”

        回到家中反复的琢磨思嫒的话,他觉得在没有识破思嫒的计谋之前不宜轻举妄动,如果真的称病不朝,倘若思嫒与歹人合谋诬告,他连澄清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真的在朝堂上于思嫒针锋相对,自己在明,对方在案,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从哪之后,他每次上朝都一言不发,一般帝重华也懒得问题,可万一问到他,他也是含混其词,说不出什么来,这样一来,帝重华也就不问他了。契本来想可以这样留在朝堂之上,偏偏帝重华眼里容不得沙子,对于站着位置不干活的人,断不能容忍,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将他革职、贬为庶人。契回到家中大哭一场,三天后,他收拾好了行礼去搬去阳城居住。一开始帝重华也没有留意,半月之后,忽然想起来阳城是文命的大本营,又下了一道命令,将契逐出阳城。

        契于是选择在山林之中居住,好在他还有些积蓄,在山间盖了别墅,开了良田,生活虽然有些寂寞,糊口却不是问题。本以为今生今世,大概与官场的缘分尽了,谁成想在之后的日子里,每逢节庆时候,文命都会献上一份心意,为此曾经专门给文命写了一封信,表达谢绝之意,文命在回信中表示,我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所有到你这度级别的官员,或者名望与你相当的人,我都有一份心意,我并没有想要从中换取什么利益,实际上你也知道,许多人根本不可能跟我做这样的交易。我只是想让自己问心无愧,那些自己敬仰的人,喜欢的人,我都曾经善待他们。契没有继续拒绝,但他写了一封信给帝重华,无奈帝重华以为这是向他求饶索官的信,因此将信直接给扔了。

        放下官位其实没有那么难,因为只要天子免了你的官,无论怎么样你都要把官位扔下,可放心心中的贪念就不容易了。孔子说:“鸟兽不可与同群。”说明孔子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其实生活中有很多人没有办法跟人走的很近,宁愿把各种复杂微妙的情感寄托在动物身上,其中不乏有大人物。自从作者离开学校之后,一直过得十分寂寞,白日里在单位虽然谈不上勾心斗角,但彼此防范、相互博弈是常有的。近十年的光景,或者灰暗无比的生活,作者靠着自己该有一点可见的爱好,一点微弱的希望,活到现在。假如没有这些东西,作者很可能早就入住精神病院了。当你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如别人,当你看到自己越来越背离自己的期望,当你有人不断逼问你如何对自己的婚姻大事,那个时候作者就深深的怀疑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作者在完成第一部长篇小说之后,就曾经说过,如果我今年死了,我也没有什么怨言,因为我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六年,之后的五部长篇小说,都没有呈现出很高的行情。作者真的再浪费精力?在做毫无意义的事?也许真的是那样,六年前如果故事就结束了,过于会就给之后的人许多遐想,没有到作者的故事如同作者的小说一样,篇幅冗长,却没有多说实实在在的内容。作者曾经在陕西省图书馆读过陆羽的《茶经》,虽然只是薄薄的一本,实际上里面的信息量比许多超过百万字的巨著还要大。古人著书,能够流传下来的几率很低。除了你的作品本身要好,还有就是你的运气也足够好。许多人能够被后来的熟悉,很大程度是有在历史上起关键作用的人,给了他助力。

        相信作者的生活是绝大多数人不愿意过的,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没有什么可以参加的社交活动。如果是在西安的话,作者很想去听省图书馆每星期举行一次的讲座,虽然那些来讲座的人绝大部分都很无聊,作者喜欢的是那种气氛。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欢聚一堂,大家一起谈论一个问题,这件事本身是非常美好的。作者不是任何社交活动都喜欢,只喜欢在对的时间与对的人往来。美好的人一定是有的,只可以作者没有那个命与他们成为朋友。过去的九年作者没有赚很多钱,只是花的更少,因为这个许多人都在想象作者的账户上存着很多钱。有些人在总是嘲笑作者是一个非常抠门的人,当他遇到麻烦的时候,却想来借钱,如果每个人都是挣一花三,你有了难处跟鬼去借钱吧!

        而且作者也不是真的跟貔貅一样,只是不愿意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上花很多钱而已,这些年作者没有花很多钱买吃的东西,作者自认为并不好吃。每次去西安著名的美食街,不过是买一杯酸梅汤就拉倒了,作者几乎每年都会去出出游两趟,每次都花不少钱,也曾经被兴趣误导,买了一些失败的东西。买的时候,觉得拿东西又可以用来装酒,又是有趣的文玩,结果在回来的路上壶嘴就自己掉了下来。对于花钱买教训的事,作者没有太大的兴趣,可许多时候,你就会被人家套住。还有一节,作者的收入很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急需很多钱,作者的人缘又不好,那个时候怎么办呢?不如平时过的苦一点,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闲话说了很多都是,看官莫怪,看作者的书,不要有很强的功利心,以平常心去看,也许你能有一点收获。

        如果你能看出作者的人生因何失败,而能避免成为与作者一样的人,也算是作者的功德一件。且说文命在治水方面取得成功几乎已成定局,如今他不过是在忙些完善细节,尽管如此,他仍旧没有任何松懈。作为他的夫人,这段时间是非常难熬的,如果是在如今这个年月,他的太太一定会更换自己的夫君了,不过有时候有阴差阳错的坚持下来,你反而成了最大的赢家。有一位名头很响的大人物,早年间在基层做小官,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的生活已经非常惊人羡慕了,实际上跟他生活同一阶层的许多人都已经在利用自己父辈的关系经商,成为富可敌国的人物,洋房里面有游泳池,有最拉风的汽车,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作者曾经勉励自己要守得清贫、耐得寂寞,在某年某月,此人一下子成了该国的大酋长。

        所以人生是非常奇妙的,你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今天你很得意,明天你就不知道在那里了。就像作者的二哥,前晌还给儿子订了蛋糕,后晌就出了事。天命的确是令人畏惧的东西,所以人应该谨慎本分,多行善事。行善是非常好,但如果超出自己的能力去行善是违背天道的事。作者绝不做这样的事,自己靠捡垃圾资助别人上学。帝重华与文命都是当年不被看好的人物,然而后来他们的发现却出乎预料,所以今天年幼的孩子大可以不必硬他学习,如果这东西成了他非常不愉快的回忆,你很难相信一个人能在自己深恶痛绝的领域做出不凡的成绩。当然,今天许多人会感到困惑,到底要不要逼着孩子学习钢琴呢?如果硬逼着他学习,会不会逼出一个钢琴家呢?这件事作者是这么看的,如果他在无论如何就是不喜欢,那就不要勉强,如果喜欢却不能坚持到底,这是这是不可以的。

        对待爱情有两种态度,一种是一条道走到黑,一种是可以根据情况有所改变。其实这并不是很好抉择,如果你认为自己可随时停止对一个人的爱,那你绝对是冷酷、自私的人。如果你认为对爱情的忠贞非常重要,这很可能意味着你做了一笔亏本的生意。娇如今就面临这样的选择,她不是没有想过跟别的男人走,一开始治水工作意味着他很可能要步自己老子的后尘,如果娇当时给自己谋一条后路,启就会有一个新的父亲。随着文命在治水工作上越来越取得进展,这个时候盛传帝重华会设法加害于他,如果娇为了自保物色一个新的男人,也许故事又成了另一个样子。对于启来说,文命当然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从小就不在他身边,三过家门而步不入。可当他渐渐知晓人事,发现在别人的口中,自己的老子是那样一个了不起的人,他对文命也就没有从前那么恨了。

        到后来他可以给自己的老子写信,在通信的过程中,他了解了治水的一些细节,才发现原来治水那么难,自己的老子不回家,实在是因为没有办法,他的老子就因为治水不力被杀了,他如果治水不力,就轮到启来治水了。后来启学会在信忠问候父亲的身体,给他寄可能需要的东西。文命与家人之间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许多人自发的去鲧坟地祭奠。鲧如果说泉下有知,一定会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的。在凄风苦雨之中,帝重华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文命立下足以震主的功劳,作为天子自己将何以自处。当时天下人都这么觉得,帝重华是帝高阳的后人,文命也是帝高阳的后人。既然帝重华做得天子,文命有什么不可以呢?既然帝尧可以把天子之位禅让给帝重华,为什么文命不能接受帝重华的禅让呢?

        一开始大家只是这样琢磨,后来公开有人这么呼吁。帝重华对比保持警觉,说:“真实怕什么来什么,这可如何是好?”皋陶拱手说:“可以用刑罚来震慑他们。”帝重华说:“如果他们不害怕呢?”皋陶说:“我保证会有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刑罚。”帝重华摇头说:“不妥,如此一来后人会怎么评价我?”皋陶说:“你的儿子如果承继大统,儿子怎么会说爹的坏话呢?”帝重华说:“如果我真有什么失德的地方,商钧也没有办法替我遮丑。”皋陶说:“你愿意为了自己的名誉索性让商钧失去做天子的机会吗?”帝重华低头不语,商钧在边关其中过的非常苦,虽然他已经非常努力,可他的工作事实搭台给文命戏唱,边关的许多将士都替商钧鸣不平。帝重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实际上他已经没有办法节制文命了,虽然在朝中他仍旧是天子,可只要离开京畿之地,大家都能够感觉到一颗闪亮的新星已经冉冉升起。

        如今新星和旧星如何相处,考验着两个人和他们各自团队的智慧。思嫒是帝重华团队当中著名的温和派,而皋陶则是出了名的强硬派。两个人闹翻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思嫒为帝重华描绘了美好的蓝图,只要你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德性,子民一定会越来越崇敬你,这样商钧会被理所当然的推为天子。人也许都有这样一个问题,当你努力的想要进入一个角色去打动别人的时候,你会逐渐忘记自己的本来面目,而真的把自己活成了那个角色。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志向,如果你面临着两种教诲,一种说你必须脚踏实地一点一点去争取成功,另一种则指给你一条捷径,试图这样可以让你一步登天,通常人都会愿意选择接受那个需要付出代价相对比较小的方案。这可能是人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然而这很可能意味着你被诱入了一个陷阱。

        文命每到一个地方都受到当地官民的热烈欢迎,相比于帝重华的高高在上,他显得平易近人。其实帝重华过去也是一个没什么架子的人,正所谓为官需作相,自从做了天子之后,他就每天都端着,久而久之他就形成了习惯。不管是在接见朝臣的时候端着,就连一个人用餐的时候他都端着。其实所谓不同的身份,真正的你是去掉这个身份之后的样子。不知道看官是否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当地去掉了所有的身份,你是什么样子呢?一个一个的身份,其实是一堆碎片,你不能通过其中一个身份看清人的真面目。就好比你看到一根老虎的毛,然后煞有其事的说你看到整只老虎。帝重华把天子的身份当成了自己的本源,这就是他最终悲惨遭遇得开始。

        文命在处理与天子关系的时候,他非常的谨慎,凡事社稷到敏感问题,他都会非常机智的进行模糊化处理。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他坚持韬光养晦,绝不能自己的爪牙露出来。有一个疯狂的支持者,公开呼吁帝重华放给主动让出天子的位置给文命坐。帝重华发了一道上谕,说有人很早就提醒我,你久后必反,从前我一直不相信,现在我到底该不该相信这样的话呢?我知道你治水非常辛苦,鼓捣这些事不累吗?反正你已经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想要天子之位为什么不直接来抢呢?装模作样,怂恿别人逼我让我,这种卑鄙的伎俩,真是令人作呕。

        文命接到上谕之后,将它供起来,每天都去拜他,再没有用其它任何方式回应这件事。之后地方上许多人都跳出来指责天子,当子民无数子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没有任何办法来解除子民的痛苦。文命大人的父亲因为治水被杀,他继承父志,为了治水四处奔走,如果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成果,你又跳出来胡乱猜疑,诸侯联名要求帝重华发布罪己诏。这件事给帝重华非常大的刺激,思嫒说:“之前臣没有看到一道上谕,否则臣一定会加以阻止。打一个人,一定不能在他风头正劲的时候动手,而是要等到他失势的时候,再痛打落水狗,墙倒众人推,踩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帝重华说:“事已至此,我该怎么办呢?”思嫒说:“他不是让你写罪己诏吗?你就下罪己诏,不仅如此你还真的下诏退位,让他做天子。”

        一听这估计帝重华就急了,说:“你这是在帮助我吗?”思嫒说:“你只要这么做,文命大人一定会拒绝,既然他都拒绝一次,他以后还好意思再来争夺天子之在吗?”帝重华心中不禁感到好笑,嘴上却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思嫒领命而去,不久之后,在罪己诏和退位诏书一同发布,文命没有思嫒说的那样坚辞不受,而是才去跟之前一样的做法,将诏书供起来,每日礼拜却不发一言。这个时候帝重华才发现自己被人耍了,思嫒在诏书发布当天就打算逃走,却被皋陶拿获。帝重华把廷臣召集到偏殿,说:“诸位爱卿,眼下的局势对我十分不利,怎么办呢?”皋陶说:“立刻将思嫒杀了。”帝重华说:“这样会不会招致天下人的一致挞伐。”皋陶说:“身为天子,不能在醉心于虚名,而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

        帝重华说:“有什么危险?”皋陶说:“你都被人家说的连退位诏书逗发布了,这还不危险。”帝重华说:“我实在没有想到文命会那样处理这件事。”皋陶说:“主上,必须杀掉思嫒,把下罪己诏和退位诏书的责任推到他头上,你才能全身而退。”重拱手说:“臣复议。”之后龙、夔、伯夷等人也都表示复议。帝重华说:“那就让他去死吧!”思嫒被杀的那一天,许多人出来观看,因为在讨伐三苗的时候立下大功,又在治水的过程中给文命提供了许多援助,平阳子民都去刑场观看。皋陶拱手说:“诸位乡亲,这个是文命大人的心腹,自从潜入机要机构,整日里谋划着推倒当今主上。立文命大人为君,今日放下诸位父老的面,成全他作为文命忠臣的美名。”

        一根削尖了头的竹子噗的一声就扎进了他的喉咙,在场的许多人都看哭了,皋陶说:“这些日子你们是不是也蠢蠢欲动,打算谋害主上,拥立文命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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