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我对不起你
云泽大陆的仙修界如今是玄天门当道，三大家族总揽全局，以前的三大家族是裴家、温家与何家，裴家被灭族之后，风家顶替其位置，成为了三大家族之一。
但在这之前，在玄天门还未出现之前，仙修界最厉害的家族根本没有他们的份儿。
那时候屹立于仙修界金字塔顶端的是一个实打实地女修门派，阁主是一位大乘期巅峰的风灵根女修，名唤凉承月。
凉承月的实力强绝，将明明该处在劣势灵根地位的风灵根运用的出神入化，对决时甚至没人能碰到她的衣角，均被她戏耍的团团转，败退而归。
当时的云泽大陆对女修多有偏见，认为女子不该抛头露面，与男子争锋。
凉承月是个特例，且修为这么高，身手又这么好，久而久之就成了女修们向往的对象，凉风阁也一跃成为所有女修憧憬的圣地。
凉承月生的极美，性子也热烈，门下弟子皆对其死心塌地，就这样一步步将凉风阁打造成了仙修界的最强门派，开创了属于女修的盛世。
“谁人笑我太疯癫。”孟凡盯着那刚劲有力的大字，心中不免生出些豪情。
“孟凡。”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孟凡回头，看向孟凡几的方向，注意到对方隐隐局促的表情。
孟凡几问他，“你要跟我走吗？”
孟凡几第一次感到心脏跳得这般快，他之前只是觉得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像孟凡，却不成想，这人真的没有死。
想到桌子上那行干涸的字迹。
由孟凡一笔一划地书写：好，那我就赖上你了，下次再想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心跳的声音太大，这一刻的孟凡几无法保持惯有的冷静。
裴澜风见着这样的孟凡几，冷笑一声，说不清是在嘲笑谁，却在孟凡开口答应的那一刻与身旁的久燃等人示意，转了身不在此处多做停留，甚至没有去管那凉风阁，便率领着傀儡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祁梦山。
他早该知道的，孟凡的选择永远不会是自己。
几乎在孟凡几与孟凡进入凉风阁的同时，何重与众多何家高手终于摆脱了路上廖罗山的骚扰，回到了祁梦山。
见到申城的惨状，何重仰天怒吼，状似癫狂。
他分了些高手照顾何家人，便带着手底下的几位大乘期高手找上了刚离开没多久的裴澜风，区区十几人拦在了万数大军前，脸上毫无惧色，只余滔天的怒火。
“裴澜风！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小人！”
劈头一句怒骂，何重一张脸气得发红，他手持宽锋重剑与裴澜风面对而站，骂道：“竟趁我不在攻上祁梦山，你该死！”
“啊。”裴澜风恍然回了个“啊”字，唇角勾起，眼中却全无笑意。
“我只是将你们当初对裴家所作的事在你们身上重演一遍罢了，何来心狠手辣之说？”他语调轻漫，笑道：“好没道理啊。”
何重被他气得胸中郁结，手上颤抖，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
他生平嚣张跋扈惯了，阴招损招也用过不少，但当这些被反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那些痛苦，如鲠在喉。
“何重。”裴澜风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懒洋洋地提醒眼前的中年男人，“你就带这么点儿人来追我，莫不是觉得我会念及旧情，不杀你吧？”
当初裴家和温家何家都交情匪浅，时常来往做客，幼时的裴澜风还会叫他们一声叔叔，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中间隔着血海深仇，以裴澜风如今的性子，又如何会放他离开？
“我若想走，你个刚达到大乘期的小辈还拦不住我。”何重头脑清醒了些，注意到阵容上的悬殊，他皱紧了眉，却并不显得太过慌乱。
“那若加上一个我呢？”远空传来声音，来人一袭黑色劲装，在裴澜风的身边站定，揽着身边人的肩膀，对何重笑，“何家主，我们又见面了。”
何重心神震动，看清眼前的人，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对方的名字。
“廖罗山。”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中了圈套。
裴澜风突然进攻祁梦山，他慌了手脚，从玄天门往回赶，半途被血盟与廖罗山的人拦下一部分，兵力分散，到了祁梦山又分出一部分照顾门人，如今来到裴澜风面前的只有他与另一位大乘期何家修士，其余十几人最高的也就只是渡劫期。
再看裴澜风这边，廖罗山、裴澜风与怨木藤皆为大乘期实力，廖罗山更是能够以一敌二的好手，还有近万数的尸体傀儡将他们包围，如铜墙铁壁一般。
如果裴澜风真想要他的命，此时正是最好的机会。
在裴澜风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杀意，何重握紧手中的重剑，额上溢出冷汗，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
孟凡本以为裴澜风至少会对凉风阁产生些好奇，与他们一同进入这旧址，可实际上对方竟一点兴趣都没有，转身就走，让他意外。
“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山体隧道里，孟凡几手持一颗明珠照亮，边走边状似无意地询问孟凡。
亮光照在孟凡几白净清俊的侧脸上，柔和了略显坚硬的下颌线条，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影子，遮着那双眼中的复杂情绪，却依旧好看的紧。
孟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自在和藏着的紧张，一时感叹大佬可真是个矛盾的人。
他回孟凡几，“我就在你身边待着来着，偷偷看你修炼。”
他耸耸肩，吐槽道：“大佬，你这人真挺没意思的，竟然一下闭了四年多的死关，成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都没见你睁开过眼……”
“我现在有点后悔闭了那么长时间的关。”孟凡几打断他的话，唇角难得勾了勾，露出个清浅的笑容，“若是没有闭死关，兴许我就能早些知道你还待在我身边。”
孟凡愣住，脚下顿了下，才赶忙答复：“是啊是啊。”
“孟凡。”孟凡几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孟凡下意识地回他，“在！”
这声音有点洪亮，回荡在山洞里，听得孟凡自己都觉出了点不好意思。
哪知下一秒他的不好意思就全都跑没了，甚至其他的情绪也跑没了，脑子只剩了孟凡几对他说的那句。
“对不起。”
孟凡几站定在原地，目光清亮，眼底却藏着好几重的复杂情绪，他看向身侧孟凡的位置，对他言。
“是我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说：风风要杀何重啦！！大佬第一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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