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坊(下)
担架前脚抬走围观众人刚被驱散,后脚紧闭的四喜坊大门敲敲打开了缝,掌柜的探出头左右瞧瞧,众人散去才放心走出来,见为首官兵还未离开上前一把握住:“官爷,他们这是诬告啊,我们可是清清白白做生意啊,这户部王大人可是知道的呀。”
“是不是诬告我不知道,只是人家已经去了衙门,你此时不去还等衙役来请你不成?”
掌柜的一拍脑门:“对对对,可不敢叫那几个刁民抢了先……”
掌柜的风尘仆仆赶到京畿衙门却扑了个空,原来那两个汉字半路听说大理寺官大,便嚷嚷着要去大理寺告状,抬担架的两个小兵看大理寺路近,也乐得将二人送到大理寺。
大理寺丞惊堂木一拍,堂下的汉子便又哭开,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掌柜的跪在一旁听得那两个汉字污言秽语脸涨得通红:“这是诬告,纯粹是诬告啊,大人明鉴。”
大理寺丞锁紧眉头看向堂下:“你告四喜坊炮仗害你兄弟,可有凭证?”
那汉子头在地上磕的当当响:“我兄弟的腿就是明证啊,大人。”
说完作势要掀起白布,大理寺丞坐在上首亦觉得恶臭的厉害,以手作扇轻扇:“算了算了,好好罩着你兄弟,别掀了。”而后又转向另一边“掌柜,你可有凭证啊?”
掌柜的依仗户部做了这些年生意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情,任谁来还不是毕恭毕敬的,今日掌柜的心知一旁三人是诬告,可是奈何人家腿上的伤是实实在在的,掌柜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那路人,花这么大本钱来诬告自己,跪在地上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现:“账本,大人账本,”掌柜的往前蹭了蹭“大人,小的店里的炮仗里头都有火药,所以不论是进货还是卖货,小的店里都有明细,大人取来一看便知,他三人并不曾在小的店里买过货,大人明察。”
四喜坊这么多年在京城垄断了炮仗坊,若说是背后没个人大理寺丞是不信的,正是这样才不敢轻易开罪,京城一块牌匾掉下来指不定砸中哪位贵人,自己一个小小的从六品是在是不敢担待,可是地上躺着的也确确实实是伤着了堂外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大理寺丞思来想去拿定一个主意:押后在审。于是惊堂木一拍:“此案疑点颇多,尚审不明确,待仵作为伤者验伤并取回四喜坊账本后再做定夺。来人,将堂下人收押,退堂。”
皇帝说送清河个院子就送清河个院子,不过几日,内务府的工匠已将图纸做好送给清河看后便开始建地基了,人来人往多有不便,清河索性叫福伯在西边又开了个小门,又弄了个厨房供工匠便利。
这天,清河正打算往小院那边过去看看,还没等出门呢,就看见听书和少平一块过来了,听书脸色晦暗不定,少平抿了抿嘴道:“郡主,我俩在小院里发现了硫磺火药还有桐油,顺着火药追查下去,发现有几个人在都黑市上找人买过火药,除去几个自己做他用已经用掉的,最后还剩下一个人,他买的火药下落不明,据黑市上的人说,那人是个男子,可是身量瘦小,斗笠蒙面,而且声音尖细,就像……”
“宫里的公公。”清河一语点中。
“不错,而且听书在府内发现库内的桐油少了许多,而且从仓库里面开看,门锁完好,库内未乱,好像来者轻车熟路一般。”少平并未说明,可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清河不气反笑:“好极了,府里和宫里勾结纵火,真是好极了。”
听书上前一步:“郡主,我把那个人揪出来。”
清河嘴角微翘,摇摇头,鬓边的步摇微微晃动轻击在清河脸上:“平日里进库房的人不多,能碰到钥匙的更少,无论是谁都曾经是我信任过的,我自己来。”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这两天四喜坊的案子沸沸扬扬,和你们有关吗?”
少平抱紧了怀中的剑低下头:“四喜坊戒备的挺严的,而且这事不好明查才出此下策的。”
清河了然点点头:“既然如此,别忘了把四喜坊的事了了,别平白的坏人家生意。”
少平咧嘴一笑:“郡主放心,只是四喜坊价格奇高,也是有京中大户才去买他们的,既给京中大户,他们也不敢不用心,再说后面还有户部撑腰。”
“是这个道理,可这毕竟是咱们理亏在先。”
“知道了。”
三日后大理寺贴出告示,刘家村牛氏三兄弟借腿疾起恶心,诬告四喜坊害人姓名,情节恶劣,念其兄救弟心切,不以反坐论,逐出京城,永不许返京。
三兄弟出来京城往南十余里,就见一男子站在树下,三人一见男子,立时眼神放光,连躺在担架上的男子也站起身来:“统领,”
那男子走近来,正是少平,少平上下打量了三人,那三人苦兮兮央求道:“统领,让咱们归队吧?”
少平冷眼问道:“以后执勤还喝酒吗?”
“不喝了,不喝了,哪怕三九天冻死也绝不喝一口。”
“贫嘴,”少平抬脚作势要踢,三人也不多只抱头嚷嚷:“统领轻些…”
“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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