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
那日少平来说完极有可能是府内人纵火之后,清河自己静坐想了许久。玉画进来伺候,清河细细打量她,翠绿的褂子绣了时兴的花样,头饰绒花襟间别了一方帕子,一张小脸淡淡的敷了粉,口上的胭脂点的嫩红。
“跪下。”
“啊?”玉画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叫你跪下。”
清河从没有对玉画这么严厉过,平日私底下更是纵她,玉画心想自己怕是犯了大错,脸色已经煞白,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郡主?”
“知道为什么要你跪吗?”玉画摇摇头,不敢开口,清河继续道:“你跟了我多久?”
玉画已经带着哭腔:“不到六年。”
“你跟着我六年,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可你明知故犯,在我生辰之日与外人勾结纵火。”
玉画只觉一座大山轰的压在自己身上,叫她直不起身来,只匍在地上哭喊:“郡主,玉画没有,玉画冤枉啊!没有,玉画万死不敢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郡主冤枉啊!”
清河冷哼一声:“冤枉?火场残留的桐油便是侯府库房内的,钥匙在我这,除了你还有谁能碰到钥匙开了库房?那我再问你,当日你和该在我身边伺候,怎么一直不见你的身影?说啊?”
玉画跪在地上只顾摇头,哭的已经上不来气,清河看她哭的烦闷,开口唤了听书进来:“把她带到柴房里,不准别人看她,直到她招供为止,好歹伺候过我一场,别给大苦头。”听书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清河又道:“你带上两个人把她的房间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一遍,她只要做过就会有证据,她这几日没有出过侯府,最可能还在她房内,去吧。”几句话已经判了玉画的死刑,再不给她辩解的余地,听书已将人带出去了。
屋里除了清河就没有旁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像风吹过窗棂也只轻轻响一声而已。清河看着地上玉画泪水的痕迹,嫌恶的撇过眼:“烛心,”门被轻轻推开,烛心脚步轻快走了进来:“郡主?”
“出去叫两个人,把地清一遍。”
“是,”烛心低头应了一声:“郡主,玉画妹妹是……”
清河脸上还带着厌恶:“她做错事,你别学她。”
“是。”
“去吧。”烛心悄悄的退了出去。
地砖被清洗的锃亮,边角的水渍还未干听书就风风火火的带人进来了,双手捧着一个小臂高的瓶子:“郡主,在玉画箱子里找的桐油,里面还剩大半瓶,丫鬟屋里的灯油都是定好的,即便是主子有赏也不该有这么多,而且在瓶口还有些许火药。”
清河闭住眼,长吸一口气,道:“还真是她,我还真是瞎了眼。”说完伸手接过瓶子:“她没吃过苦,想来熬不过几天,先饿她几天,过几天再问她,给我看住了,明白吗?”
“明白。”听书领人下去,惊动了树上的鸟儿,带动树荫落在窗上好一片黑影。
“你把玉画关在柴房了?”江起云窝在葡萄藤下的躺椅里,脚翘的老高,头枕在手上,身上还搁着一卷半散不散的书,看起来老神在在。
清河应了一声,问道:“这几天都不在府中见你,怎么今天这么闲?”
江起云见清河不愿意继续谈这个话题也不追问,毕竟关心妻子的贴身丫鬟确实不大好,想着将脚搬下来坐直身体道:“这两天朝中有大事。”说完扭了扭脖子“这么躺着可真难受,怎么京中公子都喜欢这样呢?”
清河笑笑:“京中公子大多堆缩惯了,喜欢做风流姿态,你是打仗穿甲枪杆子一样溜直的骨头,自然觉得难受。”
“这话说的受用。”江起云似乎很喜欢清河说些夸他的话,一脸得意样子。
突然清河轻吸了一口气:“你说朝中大事,不会是皇帝要收兵权吧?”
江起云卷起身上的书拍了拍清河,面上仍是笑却不似刚才,而是一片冷色:“话不能这么说,陛下是要给我封一等公呢!”
清河心里有点堵,可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压在清河的身体各处,只能涩涩开口:“这么快?”
“快吗?比我想的还要慢上一些。”江起云倒是一脸不在乎。
得有多失望,才不抱一点希望,视为稀疏平常不放在心上,做最坏的打算。
“西北兵权,将近百万,皇帝打算将它给谁?”
“自然是给一个最放心的。一个即便有心也无力的。”
清河脑中浮现一个人,脱口而出:“裘荣?”见江起云点头,清河紧皱眉头,气道:“窃国者侯当真不假!”
江起云重新躺下,眼神凌厉:“侯不侯倒其次,只是西北军给了他,真是糟践了……”
清河眼神亮起:“你有办法拿回兵权?”
江起云脚下用力,身下的椅子轻晃起来:“拿不回来,不过可以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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