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这夜，秦政揽住我的身子。我问道：“大王？”
“嗯。”
“珑儿怎么了？”
“我今日去看了白玖最后一面。”
“哦。”
“他说当你是他向大王告发我书信蒙嘉。”
“是啊。”
“那大王为何不同妾提起？”
“你当年视他为姐妹，寡人不想你为此伤心。见他也无心害你。”
“大王，妾好想自己的母亲。”
“自己都是为母亲的人了。”
“是啊，可即便如此。妾还是很想母亲，母亲对我是最好的。”
“寡人可要好好感谢孝成后，是他给了寡人那么好的珑儿。”
“既然如此……大王为何还要命人暗中毒死他。”我忽然坐起身，他一惊。我立马追问：“每当妾提前母亲的时候，大王心里就不内疚么！大王既然如此痛恨赵氏，为何还要迎身为赵氏女的我入宫！大王若是爱我，那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珑儿，你是否有何误会？”
“自我母后薨，倡后乱国。赵国成了一团乱摊子，秦国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吗？倡后的侍女在出宫之前已经将全部经过经过告知了我。是我放他出宫的，是我！”
我看着他的脸，觉得这张脸十分可怕。他的计谋，他的野心。让我胆颤。
我忽然起身，哭着说道：“大王，我恨你，真的好恨你。”
我大哭着，竟然哭晕了。在模糊中听闻秦政大叫太医。
第二日早，我醒了。阿玖在侧，洛秋说道：“娘娘，昨日您夜里昏倒。吓坏了大王，太医说你这时气火攻心，哀思过度。需要好好修养。”
我不想说话，眼泪又顺着流出来。
洛秋也哭了，他问道：“娘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尽管同婢子说。”
“这心是顺不回来了。”
我问道：“大王下朝了么？”
“这会应该下朝了。”洛秋又说：娘娘莫不是又忘了，如今对陛下应称呼皇上。我心中冷笑，若非赵国亡，哪里又会有皇上的称号。到底是我对不起祖宗。
秦王入，他走到我的床榻前。说道：“太医说你该好好休息。这一段时间便不出宫了罢。”
我说道：“你是要将这兴乐宫围住，将我软禁于此么？朕并未有此意，你为何要歪曲朕的意思。
就在这时内侍进门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便又叮嘱我好好调理，自己要走了。
我不知如何在面对你，我的所有亲人都是因你而死。我会好好保重的，因为我无颜在面对他们。我害怕他们知晓我入了咸阳，成了秦王的妃子，成了杀害他们的人的妃子。”
“昔日，我并不知晓。会遇见你，会如此爱你。”
“知与不知，是与不是。还重要么？我母亲的死，可以搅乱赵国内部，这与秦，于你，就够了。战与不战，秦都会获胜，但是不战而胜。可以省下更多的粮草，更多的国力。而大王不是最善使用反间计？”
“不要在说了，你好生休息。”
我还是说道：“阿政，我想许是我们在一起太过容易。所以老天才设置这重重困难。自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殁，到后来的赵嘉死。我实在经不起老天的检验了。我不愿在看见你，我对不起赵氏列祖列宗。你走罢，不要再来了。”
他看了我一样，走出寝殿。
期间阳滋来看我，我得面见。
“明日父王便是父王的离宫之日，宫中人皆去相送。母亲可去？”我摆了摆说。
阳滋说道：“母亲只是风寒而已，为何还不见好？面色如此憔悴。”我了他一眼怀中的孩子，说道：“这好与不好全在老天。”
“母亲，事在人为。”
我摇了摇头，最后叮嘱道：日后母亲不再，你也要好好保重。朝中局势复杂，切勿掺和其中。这一走非召不入宫，你和瑾瑜要好好的。”
“母亲，为何……”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退下罢，我要休息了。”
秦政离咸阳，我虽为去相送，但是也听得到渭水对岸传来的喇叭声。我数着日子过了半月，想着秦王应该到了赵地。
我在白日召见亥儿，他跪坐在我的面前。我看着他说道：“母亲对不住你，自你中毒之后。也未看你。”
“母亲身感风寒，本应是亥儿侍奉。母亲切勿自责。”
我说道：“亥儿是让人放心的孩子。听闻你最近功课大有长进？”
“是师父教的好。”
我说道：“改日要叫你父王好好奖赏赵嘉。”……
这夜，我看着阿忱，说道：“为我联系魏缭。”
我不知阿忱是如何联系魏缭的，我也不在乎。我只要知道那个结果便好了。
过了三日，魏缭在夜中见我。他说道：“我在赵地，所以这才赶来。”
“无碍。我让你来，是想问你可有方法带我出宫？”
“我自有妙计，只是珑儿，你真的愿意离开咸阳？”
“我想离开这片伤心地，与秦王死生不复相见。”
“我听闻你知晓孝成后的死因了。”我说道：“秦王虎狼之心，尝使反间计离间他国内部。若非他笼络郭开、后胜等小人以乱赵齐。如今四海归一，称王败寇。谁还记得秦王是如何不战而胜的？”
“可是珑儿，你不也知晓不战而乱敌内部。利于百姓。子不会失掉父亲，妻不会失其丈夫。”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杀母之仇，我如何能放下？”他上前一步，抱住我说道：“我带你离开，过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
我这才知晓魏缭早就寻到了一个身量于我一样的女子，此人一直待在宫里。“拜见夫人。”
我闻言将目光看去魏缭，“他的声音也与我相同。可是相貌总会认出来的。”
“夫人。”
那女子叫我，我回顾看去。他的面貌突然与我也变得相同。
“这是秘术，此人会为你留在宫中。待我们离开秦国之后，便就会传来妫夫人的死讯。”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夜，我和魏缭趁夜带我出宫。见阿忱没有反应我说道：“阿忱快走。”阿忱摆了摆手，脸上显露出一丝笑容，笑的有些勉强。
魏缭对我说道：“若卫忱不在，宫人会起疑。你放心我们出秦之后，他知道会如何寻找我们。”我点了点头，随着他走出大殿。殿外多守卫，我们躲在柱子后。假“我”装作遇见刺客，守卫冲入大殿。魏缭带着我翻过墙出宫，到渭水。我们划船出咸阳。
躲过了卫兵，我深呼吸一口气。过了很久，不见了咸阳，不见了一丝烛光。我们并排坐在船头，唯有月光照亮我们前行的路。我们二人皆穿上了一身素衣。
魏缭说道：“自此天涯海角，缭都有珑儿作伴。”
他为我将落下的一缕青丝挂在耳后。我说道：“你本应该封侯拜相，却因我浪迹天涯。”
“珑儿无需自责，我缭本非贪恋高官厚禄之人。入秦为官，辅佐秦王，不过只是顺应天命。”
我说道：“你曾说我于秦王，也是天命。”
他说道：“天命若不可为，也可不许在意。”
他站起身，手握长稿问道：“小姐，想去何处？”
“船家，往东去。”
“好嘞。”
第二日早，朝阳初升，洒在我的脸上。我一张眼，看到魏缭坐在我的身侧正看着我。“这还是我初次见你从梦中醒来。”
我有些难为情，坐起身见还在竹筏。我用水擦了擦脸，然后用绣帕把水擦干。
魏缭说道：“如今居咸阳六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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