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荆轲刺秦 妫珑谋逆
那日数百后妃独我可在大殿之上。礼乐起，燕国使者上殿。使者捧着黑函，身后小斯匣子。
两人低着头走到大王，跪拜道：“燕国使者荆轲拜见秦王。”我侧目见秦王脸上有喜色，燕民跪秦王大王，这不是臣服之意么？
“免礼。”
荆轲身后的男子面色甚恐，手中的匣子随着身体抖动。群臣都面出疑惑，我也是担忧唯恐秦王怪罪。那使者回身看了小斯一眼。又向秦政道：“北蛮夷之鄙人，未曾见天子，故震慑，愿大王恕罪，使其完成使命。”
“起身，将地图呈上。”
“是。”荆轲拿过秦舞阳手中地图，走上陛。我向秦王进言：“燕国也真是有心。”秦政点一下头，朝我嗯了一声。随后威严说道：“展开地图。”
图穷匕见！
秦政站起身，却被荆轲抓住袖子。看那尖刀要刺下，我顺时起身，推开荆轲。秦政袖断，他退后两步，拔剑，剑长一时未拔出。
秦政滚落阶梯，荆轲紧紧相追。群臣早就被荆轲吓得四散，我抱着受伤的胳膊站起身。
这时，见荆轲被夏无且的药袋打中。就在此时，我叫道：“大王，拔剑，拔剑。”
秦政拔剑砍相其左腿。荆轲掷匕首，被秦政巧妙躲过。秦政有砍击荆轲八处。他靠着柱子骂道：“事所以不成，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
门外的郎中这时入殿斩荆轲。秦政眩目，我也是倒地。
心中后怕，他们既然有如此心思。赵嘉是否知道燕太子丹有这心思？
荆轲虽死，但秦政仍分其尸首。秦舞阳被枭首。
“娘娘，蒙大人被大王赐死。蒙府被查封了。”栩蝶着急说道。我心中暗道不好，秦政迁怒引见燕使者的蒙嘉。我紧张说道：“那那封书信？”
我一颤叫道：“糟了。”
阿玖这时端着茶走进来问道：“出了何事叫你们如此惊慌？”
“我曾书信蒙嘉，让他在大王面前为燕国出使使者美言。”阿玖大惊问道：“珑儿，可早知燕来使会有如此行径？”
我着急告知阿玖，“自然不知。我怎么会害大王。”
阿玖出了主意，“咸阳宫未有什么动静，可见那书信并未搜出来。若大王搜出书信，只怕会牵累娘娘。为今之计，娘娘还是使卫忱姑娘偷出书信。”
我点了点头，说道：“未免夜长梦多。今夜动手。”阿玖戌时出宫，去蒙嘉府中去来书信。依照阿忱的武艺，我本应不该担心。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叫人发现我与蒙嘉德联系，只怕我是跳进渭水，也得不到清白。
深夜，我难以入眠。夷光说道：“娘娘，还是先歇下吧。卫忱姑娘办事，娘娘还不放心吗？”
夷光为我脱下锦衣，我坐上床榻并未躺下。
就在我要躺下之时，栩蝶急忙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夷光见此口中训道：“栩蝶，娘娘面前何事大呼小叫。”见夷光训斥栩蝶，我心中暗道奇怪。但是栩蝶没有注意，反到是顺了口气。冷静些说道：“忱姑娘在西门边，被郎中当成刺客抓住。现下已被关押在宫牢。”
“那些郎中不知道阿忱是我侍女么？怎会被人当成刺客。”
“婢子使人一直在宫门附近看着，忱姑娘是回来时被人抓住的。过了宫中禁时，所以被认为是此刻。”
我现在冷静下来，宫门早就关闭，阿忱夜缒而出。若被抓住一定会被认成刺客。“本宫去狱中把人救回来。”
“娘娘，别去。”洛秋说道：“此事以惊动大王，大王使人传命名人审忱姑娘。”
“怎会惊动大王？”
“婢子也不知道，婢子去牢狱时，狱卒是如此说的。大王已经下命无他命令不许看望。”
翌日，我还是去了牢狱看阿忱。我还是第一次知晓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会有这样脏乱不堪的地方。若不是随行的侍人举着七八个灯笼，凭着那一点儿像是即将熄灭的灯火我是看不清阿忱身上的伤的。
“是谁让你们施鞭刑的！”
“娘娘，娘娘，小人并不知此人不能言语。”
我看着抹泪的栩蝶，说道：“取来鞭子。”狱卒面露惊色。
栩蝶转身取来一支鞭子，递于我。我扬起手抽了地上跪着的狱卒五鞭。我气着将鞭子狠狠地扔在地上。吩咐道：“解开绳索，将阿忱带走。”
那狱卒长说道：“夫人要鞭笞我等，臣不敢违抗。只是此人是大王下命收押的，夫人无大王旨意，不能将人带走。”
“我若执意如此呢？”
那人正想着，门外又有人进来。是穿着甲胄的杨端和，带着一众禁军护卫。
他想来也是刚听见我的话，朝我行了一揖后。“夫人，若无大王旨意。人不可带走。”
杨端和又补充说道：“夫人，阿忱姑娘，我会使人好好照料。若是你现在将人带走，对夫人也不利。”
我现在冷静了些，回头见阿忱。她的衣物上大片大片的血渍，被鞭打过后的肌肤，冒出的不光是血还有肉。
她不能言语，只有那双冒着光的眼望着我。一向淡漠的阿忱，这时还对我扯了个笑。
我暗暗擦了眼中的泪，说道：“是我害了你，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阿忱无力的点了点头，我起身吩咐栩蝶留下为阿忱擦药。然后又对杨端和道：“麻烦将军。若阿忱在狱中无碍，本宫日后定会答谢。”
“娘娘珍重。”
走回兴乐宫，到了琳琅殿外。便见着里面是一片狼藉，桌案上的茶具倒在地上，席位也翻了身。洛秋跑来说道：“娘娘，刚刚一群人跑来搜宫。大王也来了。”
我抓住洛秋问道：“两个孩子呢？”
“婢子私自将公子公主送去了西宫李美人处。”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她做得好。洛秋又道：“大王在夫人寝殿。”
“我现在去面见大王，你们不要跟着。退下吧。”
“敬诺。”
我迈开步子走向寝殿，此刻我心无畏惧。
见他坐在我的床榻边，闭着眼睛。我走进来时，长目缓缓展开。他的那样子的神情，我见他发怒时对大臣使过，对外国来使使过，对作恶多端的废后使过。而我不曾想过，这个我将其视为夫君的人会对于我扳起这幅面孔。
东方六国之间皆流传秦王暴戾，我则不以为然。自古强国之君不被他国评价暴戾的少之又少。
六国传秦王无情，后妃三千，不曾宠一人。我亦不以为然，自古红颜难求。
今日，我就赌是否看错了这个男人。
我走上前，跪，叩首。“拜见大王。”
“起。”
我直起身子，双目放前。看到的是他的革带。
白色帛书砸到我的脸，然后落在地上。我仍然一动也不动。
“这是什么！”
“家书，妾之内侄所书。”
“呵呵。”我听到他的冷笑，随即他又道：“助燕即助代。你身为后宫妃嫔，与外国暗中勾结。你可知应当如何治罪！”
“妾没有。”
他愤然起身吼道：“蒙嘉若不是因为妫夫人，怎么在寡人面前进言！卫忱身上的信都被搜出了，你还有何话说！夜缒而出，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我一愣，心里也觉得是百般难辨。
他指着我，质问道：“你怎么不回话？”
“妾以为大王会因为燕国进献而缓攻代之事，未曾想他们有不臣之心。事已至此，妾只觉得百口莫辩。”
“寡人问你，你可否早就知晓燕国有谋害之心。”
“妾不知。妾视大王为夫，又怎会害大王。大王若有事，妾也会万念俱灰。于妾无好处。”
他身子后倾俯视我，说道：“可如今所有证据都表明你同此事有关。”
我坐直了身子回答，“那大王打算如何处置妾。”
“禁止离开兴乐宫一步，若查明属实。按秦律处置。”说罢，他起身向外走。
我叫道：“大王。”他止住了脚步，我从地上站起身，跪的久了起身时差点又摔了。我回身看着他的眼说道：“大王可否后悔当年错过一举挥师邯郸的机会，换得妾一命？”
他先是一怔未想到我是听说了此事，而后面露冷峻也不作答，就他迈开步子走出了寝殿。不时，四个侍女全都走进来。侍候左右，栩蝶问道：“大王如何打算？”
我问道：“你们可知依照秦律，勾结外国。应该如何处置？”
“斩首。”
不知是谁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引得四个侍女围着我痛苦。
我想是栩蝶先哭的，我拍了拍就我最近坐下的夷光的背。对他们道：“哭一哭，之后你们便去李美人的住处。让她留下你们，留在兴乐宫只能与我一起死。”
洛秋哭着说道：“婢子要一直跟着娘娘。”其余三人也一同哭着道：“婢子们也要陪着娘娘。”
我一笑，说道：“陪着我作甚？共赴黄泉？”
“你们还年轻。”我口中话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想到自己也不过二十岁。
“我走了，我还有事情要你们为我去做。阳滋，亥儿都小。不能无人照顾。你们照顾他们二人，我也能放心。”
我说道：“竭尽所能保护公主、公子。你们可做得到！”
几人回答：“婢子做得到。”唯独洛秋不应，我看向她，夷光栩碟孟春也看向她。洛秋说道：“婢子视夫人为主。夫人在一日，婢子便服侍夫人一日。夫人有事，婢子则护少主。少主长而成人。婢子便随夫人去。”
我深受感动，说道：“洛秋，本宫知晓你心意。不过眼下最让我担心的便是两个孩子的生活。”
洛秋说道：“夫人。”
我一笑说道：“我自会无碍。”
他们四人在兴乐宫外一同朝着大殿一拜，我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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