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咸阳宴会，齐楚之争

第二日，车马行进，返回咸阳。到了咸阳城下，我探出车帘见着了丁腾。他身着士卒的甲衣，在一侧侍立。他也看向我了，我向他颔首。即便我心中早就知晓他对我的感情，但是又能如何？我为不想失去一位好友，选择视而不见。

        文武百官在宫外迎接，王后拜见大王后。说道：“本宫已经命太医令在琳琅殿等着了，为夫人检查。”

        秦政说道：“善。”

        随后王后陪我回到琳琅殿，待到太医令把过脉后。王后率先问到情况。太医令说道：“目前脉象平稳，只是夫人体质偏寒。卑职给夫人开一副温和的补药即可。”

        “如此便好。”

        太医令前去开药，王后又开始叮嘱我。“本宫见你宫中宫人都年纪偏小，所以特意叫来一个宫中老嬷嬷来照料里。这怀孕的规矩可不少，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要经验丰富的宫人来教你。”

        “妾知晓了。”

        说罢，王后也便离开了。

        没一会儿，齐良人也登门造访。她还是带着公子高来的，“许久不见夫人，特意来向夫人道喜。”

        “良人快坐下说话。”我又吩咐栩蝶拿些点心给小公子。

        公子高问道齐良人：“母亲，妫娘娘是不是也要生孩子了。”齐良人看向我说道：“公子年纪小，口无遮拦。夫人不要介意。”

        我笑道，无事。又看向公子高说道，“公子是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他笑着说道：“妹妹，高有很多兄弟了。”齐良人脸色突变，看向我不知说什么。公子高又说道：“还是要和妫娘娘一样好看的妹妹。”

        我笑了笑，“那公子高可要保护小公主哦。”公子高用力的点了点头，保证道：“高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齐良人神色依然有些紧张，我安慰道：“良人不必紧张，大王也是如此希望了。本宫也喜欢公主。女子乖巧些。”

        齐良人突然说起齐语。我听得懂，因为以前家中常说及。只是我自己倒是不能说。她常来看望我，也应该是十分思念家乡。

        这日我收到了许多礼物，皆是后宫的妃嫔所赠。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无用之物，也没什么喜欢的。倒是李八子送的一册荀子亲自抄录的《军谶》，我留在屋内。其余的全部放入仓库了。

        栩蝶问道：“夫人在众礼物之中，怎么独独挑中书册？”

        我不回答，吩咐夷光：“去打听李八子何时入宫？年岁几何？可有子嗣？平日都做些什么？”夷光得令出去打听。

        不久，夷光回来向我告知消息。

        我先前知晓李八子是李斯之女，其余的事便不知道的。现在夷光告诉我，我才了解一些。李八子年长我两岁，年十八。两年前进宫的。李八子善诗书，通典籍，平日也常鼓瑟。大王待她就如平常的后妃相同，另外李八子有五公主瑾瑜，和未足岁十三公子。

        “夫人怎么对李八子感兴趣？”

        “倒不是感兴趣，是疏忽了。大王的臣子中廷尉李斯深得大王心意。”

        栩蝶疑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李八子在宫中并未受大王喜爱。？”

        我一笑，说道：“大王雄才伟略，本就不会留恋小儿女的私情。李斯本为客卿，他尽忠大王是认为在秦国能成大事。大王也断然不会因为臣子而宠爱臣子之女。”

        过了半月，因为王弟子婴携其新婚妻齐国宗室女入宫拜见。王后特意召妃嫔前去在西宫花苑的草地上设席。西宫在渭北，我原本嫌累不想去。张媪嘱咐我王后设宴，又是接待贵人。我想了想还是去吧。

        王后携手子婴婚妻，坐在首位。楚美人喝着茶说：“到底是齐国来的贵女，王后姐姐舍得把这新贡的茶拿来。”王后冷眼回复：“本宫何事让妹妹喝上苦茶了？”

        “妹妹失礼。”

        齐国贵女安雅说道：“如今妾既然入咸阳，日后便是秦人。就算母家在齐，但也不会有瓜葛。”

        杨姬嘲讽安雅所言，说道：“夫人也是个能狠下心的人。”王姐姐笑着说道：“你们可别说，如今是齐国女子在诸侯国家最受欢迎了。”

        燕七子弱弱问道：“这是为何？莫不是楚国贵女与他国联姻最多么？”

        王后解释：“如今齐国最为富庶，齐国商队遍布齐国。齐地多年未有纷争，也吸引诸多商客前去贸易。”

        楚美人说：“东方诸国见纷争，唯独齐地无事。为何？依附强国独善其身，狐假虎威。可见齐人多是投机取巧之徒。”如此言论实在是羞辱齐人，王后身边的安雅也显示面色一僵。齐良人说道：“说来齐地多年无事，多亏与秦结盟。只是秦楚虽盟，但楚国也受他国纷扰。秦从未出兵相助。”

        楚美人应答：“楚国大，无须别国插手朝政。楚人强，无用他人插手战争。”

        齐良人一向知礼，甚少与人冲突。此时是偏要与楚美人在这个讨论杠上，又直言。“楚本蛮夷，与中原不同。”

        楚美人说不过随手的茶向坐在身边的齐良人倒去。众人见齐良人失了发髻，衣襟皆是一惊。楚美人所为无视宫中妃嫔规矩，对高于自己位分的妃嫔失礼是大罪。

        “楚姬，我可是良人。你这是以下犯上！”

        “王后在此，自当由王后定罪。”

        众人随即看向王后，王后说道：“自古女子不问政，齐良人言论屡屡偏袒弱齐难道是和母国有何瓜葛？”王后所言明显偏袒自己族妹。我想出言，王姐姐按住我，摇了摇头。

        齐良人见王后不允公正，也就罢了。自行请命离开。

        八月

        “宫中为何奏乐？”

        侍女洛秋走进，禀报道：“回夫人，大王召见韩国使臣又在高台设宴。”

        “可是韩非？”

        “回夫人，正是。”

        我点了点头，并未多问继续看书。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了，我挪了挪身子，又抓住一个无核的蜜枣吃了下去。

        “啊。”

        栩蝶着急走到我的身侧，跪下道：“夫人怎么了？”我眉头缓下来，摸着肚子说道：“方才小腹动了一下，好生奇怪。”

        郑媪走进来听了我和栩蝶的疑惑，笑道：“夫人有娠五月，自然会出现胎动。”郑媪是王后派遣过来照料我的。她自来了以后常常提醒我注意事项，也不刁钻。我也曾派夷光调查她以前的任职的地方是夏太后处，后来在宫中绣坊任女官。由此，我也放心她在琳琅殿。

        郑媪又说道：“夫人腹中是个公子。”

        “为何？”

        “夫人有娠五月，但肚子比寻常人大些。必定是健壮的公子。”

        我笑了笑，其实我心中也希望这孩子是个小公子。最好是像秦政一样潇洒，偶尔看到公子扶苏便就想小时候的秦政一样。我愿我的小公子身体强壮，我早早地便要阿忱教他习武。以后也可以保护他的小妹妹。

        戌时，秦政来琳琅殿，今日他有些微醺，脸上有些红云。我为他宽衣解带，说道：“大王，今日孩儿在妾腹中动了呢？”

        他双手放到我的腰间，低头看着我的肚子。说道：“是吗？”他又站直身子，我们四目相对。我又说道：“宫人说妾的肚子比其他五月的孕妇大些，想必是公子。”

        “是吗？大些就不是公主？”

        我试探着问道：“大王，妾生下公子。大王不喜吗？”

        他搂过我的双肩，轻轻抱住我。只听他道：“自然不是。”当时的我只知在他的羽翼下休息，并未知晓那时的他面对的是多少的势力。他的那些可怕的叔伯与朝中的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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