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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三哥姜姬在市集 黎家来人愿结亲


过了几日,母亲前去黎府赴宴,并未带着我前去。听母亲说她和黎家夫人从前在临淄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心知母亲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我叫辛姑找来两件男子的衣袍,辛姑本还疑惑。见我和阿忱换上便都明白了,我们走到后院。院墙高三丈1,阿忱率先跳上墙,我转身对辛姑说道:“若是二嫂找我,你说我睡下了。”

        说罢,我转身要跳。辛姑拉住我的袖子,说道:“姑娘,我担心夫人回来了。”

        我将辛姑的手拿开,说道:“母亲赴宴一时也回不来。”

        我又一转身,辛姑又拉住我。她低声唤道:“姑娘,姑娘。”我回头冷脸道:“放开!”辛姑悻怏怏地放开手。我随即一跳,扶上墙顶,阿忱拉住我左手将我拉起来。

        阿忱先跳下,我再跳下。出了田府,我大呼了一口气。一拍阿忱的肩膀,道:“走去市集!”

        到了人群密集的即墨市集,我和阿忱走左侧。沿街多有小商小贩,我走到一处买木簪的小贩处停下看看。我拿起一根刻兰花的木簪,贩主道:“公子拿的这支正是刚从临淄带来的新货。送给心上人极好。”

        我问道:“这还是从临淄带来的?”

        “可不是么?这可不是简单的木簪,这木料可是来自楚国的木料,这雕工也是出自临淄的名匠之手。”

        我笑了笑,未说话。放下木簪转身就走,小贩主还叫道便宜卖,但我都未理会。

        我向阿忱道:“若是真是好货,不租个店好生护着,反倒当街贩卖。”随即我和阿忱走到一个卖酒的棚屋下坐下。我大喊一声,“酒家,来两斤酒。”

        “来了!”

        满是络腮胡子的汉子,一手端着装酒的大陶罐,另一只手端着两只碗。他虽身广体胖,但步子强健也很轻快。两步走到桌前,将酒、碗放下。“客官,好生喝。”

        “谢了。”

        我为阿忱向倒上一杯,然后自己倒上一杯。阿忱端正地坐着,没有动碗的意思。我并未理她,拿起碗对上嘴开喝。

        “这酒浓烈,好酒!”

        酒家听到我说得话,说道:“公子,我家的酒在即墨都是出名的了。”我向他点了一下头。

        我边喝着酒,边看着街头往来的庶民。男子走在右侧,女子走在左侧,车从中央。一个平民打扮的男子,挑着两木桶水。他正侧目看着走在左侧的一个穿着红衣裙的俏丽女子,那女子手握绢帕时不时也回眸见他。我想着若是朱姬,那定不会顾男右女左礼仪,与三哥同行。

        我碰了碰阿忱,向那处努嘴。阿忱也看去,我在扭头去看。正值一辆马车经过,挡住了那男女之间。那男子迟步为了见到那女子,可没有注意到肩上的木桶。木桶里的水散出来了,湿了前人的衣物。

        前面男子的回头与那个卖水夫争辩起来,那左侧的女子面色着急,但无奈还是随着前面的妇人离开了。

        我又喝了一口酒,一笑。

        阿忱拍了拍我的手,我抬头阿忱。转而向阿忱所看的方向看去,卖水夫与那男子争辩围了一小群人。一穿着紫袍的男子和一个穿着黄衣的女子走过。

        男子身后有小童,女子身后亦有婢女。

        “三哥怎么同姜姬二人外出?实在不像话。”我一拍桌子,站起身子。阿忱拉住我的手。这时,只见他们经过那买木簪的小贩。二人同看木簪,我虽未走进,但见他们二人脸上的笑容,就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嬉笑声。

        二人没有买簪子,并排离开了。

        白日遇到三哥同姜姬共同出行后,我回府便告知了辛姑。辛姑也是一惊,“姑娘还是装不知晓的好。”

        “为何?”

        “姑娘只是看到三公子同章家姑娘同行,可这许是在路上遇到了。而且两人身后都有侍从是不会越过礼数的。”

        “虽是如此,但三哥偶尔会夸赞姜姬。我害怕三哥对姜姬生情愫,如此可就要是苦了朱姬。”辛姑说道:“三公子文采一流,习百家之长,是明白事理的。公子们向来让夫人省心。”

        我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

        过了几日,三哥来找我,给我送上一把弓。我掂量了掂量,又拉了拉弓,说道:“这弓比三哥的那把短些,拉起来也没有那么费力。”我又看到弓上还刻有我的名字,又镶嵌的有水玉宝石。又道:“三哥费心了。”

        他一笑,“我也可算为小妹送上一件好礼物了。”

        我问道:“三哥前日出府,可是为我请匠人打造这宝弓了?”三哥那杯的手一停,缩了回去。他问道:“你怎么知晓我前日出府了?”

        “原想同三哥弈棋,正巧问了管事。说三哥出府了。”

        他呼了一口气,说道:“这弓我前一月便让工匠做了,前日是去找黎忽了。他家中有一册珍藏的《田子》,我前去抄录。”

        “原来是如此。”

        三哥问道我,“女傅教的如何?”

        “还能如何?不就是几个字嘛?”

        “我们家的闻名‘女士’可去了何处?”

        我一横,说道:“辞藻不过只是些文人的把戏,落不到实处。依小妹来看,若说文采是韩非、李斯之类,若将歌赋是屈子、宋玉之类。能背诗书这算何本事?听闻二嫂小妹精通诗书,能做诗歌。可其诗歌比不上我八岁水准。”

        “怎么突然提及姜妹妹了?三哥倒是觉得能背诗书,能作诗歌已然难得。父亲提倡兴女学,家中姊妹也都认得字。可大姊、二妹谁对诗词歌赋感兴趣?还不是迫于父亲压力去学的。族中之女也多有识字者,倒是朱家女子大字不识几个。”

        我冷哼一声,先行走开。三哥在后面叫我,我也是懒得应答。

        翌日,黎夫人来府。母亲让人叫我过去,去到母亲院子。一位富贵端荣的夫人坐在母亲对面,想起那日强抢民女的黎忽,我就觉如此妇人不应是黎忽之母。世事万千,也都不能只看表象。

        母亲拉着我在她身边坐下,向我介绍道:“珑儿,这是黎姨。”

        我叫人,“黎姨。”

        黎夫人说道:“珑儿生的乖巧,几年不见大不相同了。”母亲讪讪笑了笑。黎夫人又对母亲说道:“华凌,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黎夫人看向我,说道:“珑儿,你还记不记的儿时可是常与黎姬玩耍的。日后也可与黎姬好好玩。”

        母亲问道:“对了,今日为何黎姬不过来?”黎夫人喝完一口茶说道:“她去了临淄她大姐家。她大姐生产完。她前去看望。”

        “原来是这样。”

        过了半个时辰,黎夫人告辞。母亲遣开侍女,独有我们二人在房中。母亲问道:“珑儿,觉得黎忽如何?是否愿意嫁给黎忽。”

        我立马摇头,母亲说道:“你黎姨今日专门为此事游说。”

        我问道:“母亲可愿?”

        “从前黎忽也是个好孩子。与你三哥一同上学,两日品学兼优。师傅向来偏爱。可这两年不知为何黎忽成了那个样子。我不愿你嫁给那样的黎忽。便没有直接说明。”

        母亲也是顾及与黎夫人多年的友情,并未直接回绝。可黎夫人却不是如此想的。

        过了两日,三哥问母亲。我也在场。

        “听闻母亲已经答应三妹与黎忽婚事。三妹才回府,母亲当真舍得?”母亲回道:“胡说什么!”三哥又说道:“黎忽亲自向我说的,即墨城中已经传开。母亲竟然在家中不提及。”

        母亲看着我,也是慌张。叫来执事一问,果然有此谣言。

        翌日,黎家请来良媒。母亲拒不让其入府。黎夫人亲自来家中,我就远远看着母亲。母亲说道:“你在外面胡说些什么?我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嫁给你那个无所事事的儿子!”

        “好你个申凌华竟然诬蔑我的儿子。你的女儿在野地长大,都不知其品性如何。你倒是先有礼。”

        母亲说道:“你若在乱说,不把话给外人说清楚。不要说姐妹没法做了,就算你们黎家在即墨都不会好过。”

        黎夫人撸起袖子叫道:“你以为我们黎府会怕了你们田啊。”母亲冷哼一声说道:“早就应该让你知道这即墨是你黎家做主,还是我们田家做主。”

        母亲吩咐,“关门送客!”

        见母亲黯然神伤,走回厅内。我心中有所触动,三哥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说道:“母亲得罪了黎夫人。”

        “是啊,他们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却因为我的婚事伤了感情。”三哥说道:“不必自责,虽是一同长大的朋友。但这些年两人是明争暗斗。”

        “因为何事?”

        三哥随意说道:“因为无事。”

        母亲请即墨贵家夫人来家做客,唯独不请黎夫人。还告知之前的事情全是造谣。

        我和阿玖偷偷出府,因为我向去郊外打猎。正是用三哥送给我的宝弓。

        骑马到郊外,我和阿忱好运遇见一只鹿。我嘘声,拉弓放箭。鹿虽中箭,但力道不够。还是叫它跑了。我和阿忱立即加鞭追它。阿忱放弃骑马,飞身追去。消失在我眼帘。我慢悠悠骑着马,等阿忱的好消息。

        马踩到了陷阱,长嘶一声。我审时度势,幸亏早一步从马上跳下。马蹄陷入了猎人埋伏的坑,深两尺。它自己从坑中跑出来。

        他跑出来了,也就跑了。

        我黯然神伤,独自拿着缰绳朝中阿忱走的方向走去。走了百步不见阿忱,倒是被灌木磕了一下。险些摔倒。

        突然听见脚步声,我停在原地。往后面看去,是黑熊。他突然向我袭来,离我只有二十步之遥。我拉弓射箭,黑熊中箭。但只伤及他皮毛。

        我立马向前跑。

        “呼,呼,呼。”

        我喘着气手摸上腰间匕首,黑熊厚重的脚步声就在身侧。我转身将匕首刺入他胸口。叉不进去,熊发出一声吼叫。

        糟了!

        霎时,一个男子跑来将我将我推开。我身子猛的装上树干疼痛不止。再看那男子,正用剑刺黑熊胸口。是黎忽,黎忽救得我。我站不起身,眼看熊掌挥向黎忽的脸。

        “嗖!”黑熊头部有一支箭穿过。阿忱骑马奔来。

        万幸。

        黎忽推到黑熊,上去扶我。阿忱拦住,先一步扶我。他关切问道:“你无事吧。”

        发髻已经散开,浑身无劲。我说道:“多谢。你为何在此?”

        “与好友踏青,出来方便。幸好我遇见你了,否则你就成了这黑熊的吃食。”我又说道:“多谢。”

        “何不以身相许?”

        我撇他一眼说道:“无赖。”随即对阿忱说道:“方才不应射熊一箭。”他对阿忱作揖说道:“还是要多谢这位女侠了。”

        阿忱不应。我说道:“此事还望你不要告知他人,不过就算你说了。我也能有办法圆过去。”他嬉笑说道:“忽自然不会告知第三人,我们也要留下一些不为外人知晓的回忆吧。”

        “哼!”

        远处有人走来,叫到黎忽的名字。阿忱抱我上马,将我围住在胸怀朝城内驶去。阿忱抱着我急忙入府的时候,我已经知晓此事瞒不住。

        母亲请来几位医师为我诊断,伤了经脉,要疼上十天半月。我说出去游玩,狠狠跌下马了。未提及遇到黑熊,更未说起黎忽。

        姜姬和二嫂过来看我,二嫂对我说道:“日后可不能出去跑了,幸亏你这次无碍。否则母亲又是要难过了。你可是多顾及母亲的。”

        我躺在床榻上说道:“珑儿明白。”

        姜姬站在二嫂身后,她说道:“珑妹妹可要快些好起来啊。”

        “姜姬谢谢你来看我。”二嫂又说:“听母亲说朱姬原本要从夷维赶来,可是姨母不许,让她在家中修习礼仪。”

        我说道:“她不必走这一趟。”

        在床上躺了一日,才下得了床。黎忽那一手简直是用性命推我。

        三哥翌日又来看我,手上还带着一把精致的短匕,不过更让我看重的是它刀锋极为锋利。削铁如泥。“由此宝刀妹妹日后也好防身。”

        我开心说道:“这刀哥哥在哪里寻得的?真是好啊。”

        三哥说道:“是黎忽送给妹妹的,说是赔礼。”我预料之外,随即说道:“黎忽此人龌龊,这刀若是说不好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定情信物。三哥大胆拿来,也不担心母亲责怪。”

        三哥说道:“我可没想那么多,见刀是宝刀。黎忽也是有心赔礼。他上次在外面说胡话,也是知错了。”

        “算了,这刀我也确实喜欢。”

        三哥多说,“其实黎忽从前也不是如此。还不是黎伯父去了临淄为官纳了几房妾室,黎忽一时多了好几个兄弟。他气父亲对母亲不忠,从前伯父是他心中的英雄。黎忽从前才学也是远甚于我。”

        我淡淡说道:“结果自己成了其父的样子,整日荒淫。”三哥惊讶我之言,问道:“三妹不觉黎忽可怜么?”

        “厌恶自己的父亲,就应该比其做得好。放纵自己算是什么?”

        过两日,我身上的伤只有小痛。母亲虽然未直接说教我,但叮嘱辛姑好生看着我。

        我便只能整日在府中了,越发无聊,越发无趣。母亲也看在眼里,她让我和她一同用哺食。说道:“多吃些肉,可不能跟你二姊一样瘦弱。”

        听闻母亲说道我未谋面的二姊,我问道:“二姊可会归家么?”母亲摇了摇头,说道:“嫁入王室,若是归家何其难啊?”

        “嗯。”

        母亲又说道:“不过听闻你二姊有娠,过了几月。便可受诏入宫看望了。”我笑着说道:“那珑儿可要去与母亲同去看望二姊。”母亲说道:“那是自然,若非当日你经过临淄。你二姐随三公子去了饶安视察。你们二人一定会见上一面的。”

        “嗯。”

        之后,我们二人无言,一心吃饭。直到饭后,侍女前来收拾。

        母亲才又说道:“珑儿,日后你想出府去。只要是让你三哥带着,母亲就放心。”我闻言一喜,说道:“母亲,此话当真?”

        她说道:“母亲答应你,自然当真。只是要你三哥跟随,我好放心。”

        母亲害怕我出家门,但是看到我不开心。也就依我,这就是血肉亲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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