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离开
南宁在尚宫局正厅内走来走去，心里焦急不已。
今天一大早，方尚宫就带着灵卉去了凤仪宫，二人皆着宫装，临走前方尚宫嘱咐南宁待在尚宫局，等她们回来。
望着她们的背影，南宁心中有了猜测，方尚宫这是已经为灵卉铺好路，准备离开了，就是不知道过程顺不顺利。
这一等就等到了晌午，南宁在尚宫局门口翘首以盼，看到方尚宫和灵卉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等很久了吧，进去再说。”方尚宫率先开口，往书房走去。
南宁跟在灵卉后面，走进书房。
方尚宫进入书房后，示意灵卉把房门关上，走到书桌旁，抚摸起桌上的尚宫印，然后将它递到灵卉面前。
灵卉双眼泛红的看着方尚宫，没有接过尚宫印，依依不舍道：“尚宫。”
方尚宫拉着灵卉的手，把尚宫印塞进灵卉手中：“以后你就是尚宫局的尚宫了，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南宁看着这幅景象，也不由得感伤起来。
方尚宫一直都是尚宫局的顶梁柱，不管宫中发生什么大事，都由方尚宫在前面顶着，可现在……
“你们明天记得去凤仪宫谢恩，不要落人口实。”方尚宫叮嘱道。
南宁听着一愣，“你们”是包括她在内吗？可她为什么要去凤仪宫谢恩？
“南宁，我已向皇后举荐你为司记，顶替灵卉的职位。”方尚宫解答了南宁的疑惑。
南宁十分惊讶，她以为方尚宫让她辅佐灵卉，只是想她成为灵卉的心腹，在背后为灵卉出谋划策，没想到是顶替灵卉，直接升为正五品的司记。
回过神来后，南宁赶忙向方尚宫致谢。
方尚宫摆摆手：“日后你与灵卉同心协力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好了，你回去好好准备，明日去凤仪宫时，可不能出丝毫差错。”
知道方尚宫是要单独嘱咐灵卉，南宁识趣退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南宁依然有些不敢相信，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感觉到痛意后，意识到自己马上要从普通宫女一跃成为正五品的司记了。
兴奋退去后，南宁发觉虽然自己成为女官，不会随意受人欺凌，可出宫变成了一件难事。
南宁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再抬头时，橘红的夕阳正缓缓下沉。
肚子正不满的发出抗议，南宁起身出门往厨房走去。
现在还没到用膳时间，尚食局的人应该还没过来送饭，可尚宫局的厨房内应该有中午剩下的食物，热一热就好。
果然，南宁在厨房的灶台上发现了早上剩余的馒头，现在烧火太麻烦了，干脆回屋就着热水吃就好，南宁想着拿起馒头就往房间走。
刚拐了个弯，就看到方尚宫站在不远处。
南宁看着手中的馒头，犹豫要不要上前跟方尚宫打个招呼，方尚宫应该不会介意她刚从厨房拿了个馒头吧。
还没想好，南宁就发现方尚宫的手被一个人拉着，那人站在角落里，又被方尚宫挡着，所以南宁一开始没有看见。
那人应该是方尚宫的好友吧，得知方尚宫要离宫，前来跟方尚宫告别，南宁猜测。
这下，南宁歇了上前打招呼的心思，打算绕道回房，却听到角落处传来男人的声音。
跟方尚宫叙旧的不是女子，这个认知让南宁停下了脚步，往旁边走了几步，可以清晰的看到角落全貌。
跟方尚宫说话的的确是个男人，身上还穿着太医院的服制，似乎是个太医。
对于他们的谈话，南宁倒是没有太多兴趣，绕道回房。
就着热水，把馒头啃完后，南宁又看了会儿书，就打算上床睡觉，毕竟明天她还要去凤仪宫面见皇后。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南宁想不出这时候会有谁来找她，只披了件外衣就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方尚宫，不由惊呼出声：“方尚宫。”
不怪南宁如此惊讶，实在是方尚宫如今的样子，很是狼狈，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颓靡的气息。
听到南宁喊她，方尚宫面色有些难看：“我们进去说吧。”
见方尚宫坐下，南宁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给方尚宫倒茶，却被方尚宫拦住。
“你看到了什么？”方尚宫盯着南宁的面容，不打算放过南宁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南宁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可却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场景，难道被方尚宫发现了？
“我那时只是碰巧路过。”南宁知道方尚宫应该看见她了，不然不会找上门，现在否认没用，直接解释道。
见南宁没有狡辩，方尚宫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我希望你能把今天看到的烂在肚子里。”
南宁有些奇怪，方尚宫明明都要离宫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在意这件事。
这次，方尚宫没有为南宁解答，再三告诫南宁后，就离开了。
离开南宁房间后，一路走到尚宫局的偏僻处，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看到方尚宫，连忙迎上去，一把抓住方尚宫的胳膊，焦急问道：“怎样？那宫女答应不把咱俩见面的事泄露出去吗？”
方尚宫躲开男人的动作，点头道：“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发现方尚宫面色不对，赶忙又说了一堆好话哄方尚宫。
可现在的方尚宫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天真，没有被男人糊弄过去，直接问道：“我明天离宫，你会来送我吗？”
男人听后，犹豫道：“这，我明天要去给张贵人看诊，没有时间送你。”
为眼前这个男人伤了太多次心，现在方尚宫倒没什么感觉，反而有些想不通自己当初究竟看上这人什么了。
三两句把男人打发后，方尚宫回了屋开始收拾东西。
…………
大概是方尚宫已经将所有事安排妥当的缘故，南宁十分顺利地当上了司记。
拿着任命懿旨，南宁心情愉悦的回到尚宫局。
刚踏入尚宫局，就看到方尚宫一袭青衫，站在院中，一旁的石桌放着行囊。
“还顺利吧。”方尚宫问道。
南宁点头示意一切顺利，见方尚宫向她身后望去，知道她在等灵卉，开口道：“灵尚宫被皇后留下商议事情，可能要等一会儿才回来。”
方尚宫失落的模样让南宁心里很不是滋味。
任凭之前在宫中如何志得意满，如何权势滔天，离宫就意味着过往十几年的成就，顷刻间消散，什么也没能在宫中留下。
“我会保守秘密的。”南宁也不知嘴里怎么就突然蹦出这句话。
可看着方尚宫的模样，南宁很想为方尚宫做些什么，却发现能做的事寥寥无几。
“你不用在意昨晚我跟你说的话。”方尚宫道。
“可……”南宁想说些什么。
“你昨晚遇见的那个男人算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之前约定好等我出宫，我们就成婚。可惜，我没能出宫，他也另娶她人了……”方尚宫脸上带着释然。
方尚宫拿起桌上的行囊，转头最后看了眼尚宫局的景色，笑着对南宁道：“我就不等灵卉了，谢谢你来送我。你要出宫那件事，急不得。你可以试着把希望放在后宫的妃嫔皇子身上。”
南宁看着方尚宫背着行囊，一步一步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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