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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


“杨时……”秋心沉默少顷,最终鼓起勇气朝他道,“你知道小姐为何会安排你和我留下?”

        “因为,”她顿了顿,“因为小姐知道,我倾慕于你。”

        不等杨时从怔愣中回神,她已一口气将自己的爱慕之心全盘托出。

        小姐曾对她说过,无需理会世俗对女子苛刻的规矩和束缚。

        她再也遇不上比杨时更好的人,不大胆追求一次,错过了,必定抱憾终身。

        杨时安安静静听完她的表白,沉默少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难怪自从那日,他朝秋心坦言深慕程月璃之后,程月璃就再没调侃过他,甚至少以再同他说过话。

        原来是她知晓了秋心的心思,对他刻意疏远。

        秋心一番衷肠诉尽,满面霞红,等着杨时回复。

        然而对方神色淡定,无波无澜,仿佛听得并非一个妙龄女子对梦中情郎的告白之语,而是和自己毫不相关的风月八卦。

        一句“我知道了”,算是怎么回事?

        “杨时,我……”

        “抱歉。”杨时平静回复,俊美无俦的眉眼只穿过她,看向南方,“我此前就已经说过,我早就心有所属。”

        “可是……可是你和小姐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秋心说着说着,眼泪又往下掉,“小姐和晋王一同走了,等明年她回来,说不定已经成了晋王妃!”

        “那又如何?”杨时毫不在意勾了勾嘴角,“我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当个侍卫,护她一生平安,便已心满意足。”

        “你,你执迷不悟,冥顽不灵!”秋心再次嗔骂,可只说了一句,哽咽难止,用袖子捂着脸飞奔逃离此处。

        杨时无奈哂笑,摇了摇头。

        秋心是个好女孩。

        可他对程月璃的深慕,有如山海,此生不移。

        他只能祝愿,秋心能另遇一位和她两情相悦的良人。

        杨时转身回房,继续收拾行囊。

        到了晚上,又有人敲门。

        这回是另一个留守西院的侍女。

        “秋心让我转告你,”今日秋心态度奇怪,不知是不是和杨时吵了嘴,让她来代为传话,“小姐说了,不让你走。”

        “要是她不在将军府的这段时间,你也长时不归,小姐明年回来,就不会再雇你当她的侍卫。”

        杨时:“……”

        无话可说。

        程月璃想让他在这几个月里和秋心待在一起,不准他悄悄追去南疆。

        他无可奈何,只能留在京城,等候她归来。

        程月璃离开后没多久,京城迎来初雪。

        落雪掀翻银海,散乱珠箔(),为万物裹上一层雪亮银装。

        朝中出了一桩奇事,令文武百官惊讶不已。

        睿宣帝不知听从何人谏言,招了一位道士入宫。

        据说这位道士是个武艺卓绝的高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道号燕霞的道士究竟是不是高手,朝中重臣看不明白,但睿宣帝此举,让人匪夷所思。

        睿宣帝是个性格宽厚的明君。

        他从谏如流,任人唯贤,在位二十来年,从未出现过君臣猜忌的情况。

        东,南,西,北,四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各守一方,大衍国泰民安,四境承平。

        镇南将军更是他的亲子,打下邻国,为大衍开疆拓土,战功载入史册。

        他早早定下嫡长子为储君,龙子们从未出现为争夺东宫之位,兄弟相残的情况。

        这么一个正值春秋鼎盛的明君,却忽然招了一个道士入宫,迷信起了怪力乱神之说。

        还不是同前朝那些寻仙炼药以求长生的帝王那般,让人给他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

        ——他听信燕霞道人之说,认为京城中出了邪祟,附身于某个达官显赫身上,这邪祟会颠覆大衍的江山社稷。

        被邪祟附身的,是目前不再京中,跟随晋王去了南边的镇西大将军之女,栖霞县主程月璃。

        听到这一消息时,太子宋逐昭正在书房和幕僚商议政事。

        东宫内侍匆匆来报:陛下秘密宣召了两人入宫。一人是栖霞县主的贴身侍女,秋心。

        另一人,为吏部柳侍郎之女,被敕令关在家中不许外出的柳惜然。

        宋逐昭眉头一皱。

        这两人的低微身份,从来轮不到父皇亲自召见。

        他吩咐内侍即刻去往长宁宫,将这目前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事情告知中宫,自己也飞速换上朝服赶往江山殿。

        涉及邪祟鬼怪和镇西将军府,睿宣帝并未打算让群臣知晓。

        他屏退了左右,江山殿中只有亲信太监,新得宠的道士,秋心,柳惜然,以及淮王宋逐寻。

        燕霞道人四五十岁,银冠长须,模样周正,颇有几分能够哄人的仙风道骨姿态。

        宋逐昭进入江山殿时,他正轻抚长须,语气平淡问柳惜然:“依你所言,栖霞县主自落水之后,和以前判若两人?”

        柳惜然被敕令关在家中不得外出,以替代牢狱之刑。

        她名声尽毁,京中提到“柳才女”,少不得骂她两句心思恶毒,几月以来,憔悴不少,再也不复当初楚楚动人的温婉亮丽。

        她点点头,语气决然肯定:“县主高烧昏迷五日才醒。她刚一醒来,民女就去探病,这时就察觉县主的言行举止和以前截然不同,甚至可说有着天渊之别。”

        “大病一场,竟有如此改变,民女前所未闻。”

        她瞅了一眼宋逐寻:“县主以前对淮王殿下如何纠缠不休,京中人尽皆知。她的转变究竟有多大,想必殿下最有感悟。”

        程月璃对宋逐寻的态度转变,的确始于冬雪节那场落水。

        后来程月璃在家养病,再未和他见过面。

        等到上元夜宴,二人再见之时,她已朝皇后禀明,自己主动要求取消婚约,并对他视而不见。

        想到此处,宋逐寻心口一悸,胸闷难言。

        “陛下!”秋心伏跪在地,未得睿宣帝允许,擅自开口申辩,“无论落水前后,小姐从未变过!婢女跟了县主十年,她一向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以前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都是柳……都是有心之人为了诬陷县主,故意在背后中伤。将军府所有下人皆可作证,还望陛下明鉴。”

        “你是栖霞县主是婢女,说话自然偏向于她,”燕霞道人神色平淡,话语中带着不以为然的蔑视,朝睿宣帝道,“陛下,臣以为,淮王和侍郎之女,已经足够证明栖霞县主落水后性情大变。”

        “高烧不退,昏迷整整五日,醒来后和以前判若两人。这分明是被邪祟附身之兆。”

        “真正的县主,已经不幸身故。如今的她,是一道行高深的妖魅,附身在已死的栖霞县主身上,妄图颠覆社稷,祸乱江山。”

        “仅凭几人言语,就能识别出某人是道行高深的大妖?这妖未免太好抓。虽说三人成虎,此处还不足三人。”

        几人说话间,太子走到睿宣帝面前站定,淡定反驳,“孤自小和县主共同长于长宁宫中,相识近二十年,对于县主的了解,不在仅同她认识不过三五年,撒谎成性的罪女之下。”

        “孤虽并非将军府的人,也可为县主作证。栖霞县主的脾性,打小如此,无论落水前后,并无改变。”

        “至于对五弟,”他扬了扬嘴,态度悠哉,“在孤看来,县主大病一场,幡然醒悟,这才是人之常情。”

        太子说话,语气一向悠慢,看似轻描淡写,全身却散着威仪逼人的王者之气,压得人不寒而栗,不敢开口反驳。

        他冷声一笑:“燕霞道长偏信一个罪女的一面之词,不信孤之所言?”

        储君开口,燕霞道人不宜和他争辩,不再多言,只朝睿宣帝道:“一切听凭陛下决断。”

        睿宣帝眉头微微一蹙,似是对太子的一味偏袒略有不满,问燕霞道人:“道长可有别的方法,分辨栖霞究竟是人是妖?”

        “贫道既然敢揭穿大妖的身份,自然已有十足把握。县主曾是千金之躯,即便邪法高强的邪祟,想要附身于她也并非易事。”

        “邪祟要附身,县主身边必有吸引邪祟,增强其妖力的邪物。”燕霞道人看向秋心,“你好好回忆一下,县主屋中是否有年代久远,不同寻常之物。”

        秋心假装回忆,少顷后答:“县主屋内有许多珍宝古玩,年代久远,价值不菲。大都是陛下和中宫赠予县主的赏赐。”

        “道长的意思,这些御赐的东西是吸引妖魔鬼怪的邪物?”

        无人敢说宫中御赐物品招邪,燕霞道人却面无惧色:“不无可能。栖霞县主出身显赫,其祖父和外祖也是大衍一等勋爵。想必也有留给县主传家之宝。”

        “这些东西历经千秋,不知以前是否沾染过邪祟,更因灵气厚重,极易招邪。说不准就是哪样价值连城的珍宝,引来邪祟附身于县主之上。”

        睿宣帝脸色微白:“那就依道长之言,将栖霞房里的物品统统收缴,由道长查验一番。”

        宋逐昭完全没想到,一向英明宽仁的父皇,为何突然对一来历不明的道士言听计从,连如此荒谬的说法都能轻信。

        九五之尊居然相信邪祟附身的怪力乱神之说,传出去,不得被臣民们口诛笔伐,由明君一夜变为昏君。

        若非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他都不禁怀疑,被邪祟附身的是他父皇。

        他语气冷戾指谪燕霞道人:“乱臣贼子妖言惑众,按律,该斩首示众,将首级挂于城门,以儆效尤。”

        宋逐寻也附议:“父皇,此人信口开河,想以此祸乱宫廷。儿臣怕他另有所图,不妨将他交予儿臣,问出他以及背后主使,究竟有何目的。”

        燕霞道人面无惧色,只轻抚短须望向睿宣帝,仿佛笃定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必会站在他这一边,不听亲子所言。

        果不其然,睿宣帝对太子和淮王的谏言充耳不闻,采纳了燕霞的话:“派人去镇西将军府,将栖霞房中超过五十年……不,多于三十年之物,统统交予道长查验。”

        太子和淮王欲再劝阻,睿宣帝对儿子视若无物,拂袖同燕霞道人一起离了江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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