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凶蛮县主成了白月光 > 第49章 第49章

第49章 第49章


跳过程月璃和风情女子之后,作诗之人轮到大家闺秀。

        她的才情不在柳惜然之下,同样赢得全场称赞。

        程月璃虽不懂诗词歌赋,但在她看来,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优雅贵气,和她相比,柳惜然的娴静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作诗的人又沿着曲水轮换下去,风情女子实在无聊的紧,开始找人攀谈。

        她见大家闺秀拿书的手指漂亮,便奉承道:“这位娘子的指甲饱满圆润,若是涂上蔻丹,定然娇艳惹眼。”

        本也是自说自话,谁知大家闺秀竟然答了:“我时常钻研一些手工技艺,不能涂抹蔻丹。”

        程月璃听着她二人说话,好奇仔细看向她的手。

        文采斐然的大家闺秀钻研手工技艺?她还是第一次听闻。

        风情女子又转向程月璃:“这位娘子的手指纤长颀秀,难得一见的漂亮,也适合涂抹蔻丹。”

        程月璃摇头一笑:“我平日做的一些事,对手指有特殊要求,同样不宜涂抹蔻丹。”

        风情女子问:“小娘子的手可否借我一看?”

        她们都无聊,想找一点玩乐,程月璃便将手伸到她面前。

        风情女子轻轻捻起她的手指,看了手背又看手心,然后问:“小娘子可是习武的?”

        程月璃微惊:“你怎知道?”

        为了配合诗会,她特地换了长裙梳了发髻,单看外表,应该和习武之人不沾边。

        莫非对方也是杨时那样的武林高手,可以一眼瞧出别人会不会武功?

        风情女子笑答:“因为你指根指腹处有茧。这是习武之人时常握刀握剑所致。”

        “经常做粗活的人手上也会长茧,为何一定是握刀握剑?”

        “做粗活的手不是这样的。”风情女子朝她详细解释,“做粗活重活,长的是厚茧,而非你手上那样的薄茧。”

        “不仅长茧,他们手心手背的肌肤也会变成非常粗糙。”

        “而你的手,肌肤细腻莹润,哪是做粗活的。可精细保养的手,又因为长时紧握某种东西而生茧,握的不是扫帚竹竿,自然只能是刀剑。”

        “俗话说,穷读书,富学武,小娘子手生剑茧,自然是生于富贵人家的习武之人。”

        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程月璃听得心服口服。

        大家闺秀一直在听她二人说话,此时颇有兴致道:“那你看看我的手,能否看出我平日做些什么。”

        风情女子捻起她的手指,将她手心手背仔细看了一遍,“咦”了一声,又仔细观察片刻,摇头:“这倒是奇了。”

        “小娘子的肌肤柔滑细嫩,也不是做粗活的。可手心的茧并未因为手握刀剑而生。你方才说,钻研手工技艺,如此厚茧,绝不是针线女红,也非织布纺纱。”

        她再次摇头:“我猜不出来,不知小娘子是否方便告知一二?”

        大家闺秀笑道:“我钻研木工。”

        女子钻研木工,比习武还难见。

        程月璃和风情女子皆是一愣。

        程月璃此时也已见到,大家闺秀方才拿着的书,书封上四个大字:梦溪笔谈。

        这两位女子,一个眼尖目利,善于观察。一个文采斐然,还钻研木工。

        程月璃不免对二人生了几分兴趣。

        可惜不好询问别人名字和家底。

        毕竟换做她,也不愿意随便将身份告诉一个陌生人。

        三人交谈得愉快,没注意到吟诗的环节已经完毕。

        文人们评选出了几份佳作,之后开始闲谈。

        柳惜然和大家闺秀是诗会上最有文采的两位女子,许多文士都来找她们清谈。

        柳惜然十分享受众星拱月的感觉,几日的颓败气息消减不少,脸上又恢复了一些神采。

        而大家闺秀显然不太瞧得起这群文士,没怎么理会他们。

        程月璃对面坐着的两位才子朝柳惜然大献殷勤,夸她美貌聪慧,谁能娶到她这样的妻子,定是三生之幸。

        说着说着,便开始埋怨自家妻子。

        “我家里那个,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和我根本说不到一起。前段时间我遇到一个善作歌赋的女子,和我极为投缘。我想纳她做小妾,你猜怎么?”

        “那悍妇竟然大吵大闹,把那小娘子轰出家门!娶到如此毒妇,实是家门不幸。”

        另一位才子附和道:“女子应当谨遵三从四德,出嫁从夫,纳妾一事该夫君说了算。她怎能擅自做主,赶走小妾?”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句句指责家中恶妇不尊妇职妇德。

        程月璃听得心中冷笑不止。

        什么文人才子,不过一群假清高,令人作呕的穷酸秀才,连个功名都考不上。也不知他们的发妻造了何孽,才会下嫁他们。

        风情女子气性比她还急,已直接发问:“你妻子既如此不堪,为何不休了,另娶一个自己满意的?”

        文人:“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我等熟读圣贤书,明白这个道理。纵使发妻再善妒,也不能说休就休。”

        他说的义正言辞,似乎自己胸襟开阔,顶天立地。

        “你若哪天富贵发达了,倒是可说糟糠之妻。”风情女子嗤笑,“你自己都是糟糠,有何脸面说别人。”

        “看你的衣料和腰间玉佩,并非大富大贵。你的手也粗糙,以前必然做过粗活。你妻子家中条件比你好……你是入赘的。倘若离了她家,你怕是没有能力过上现在丰衣足食的生活。”

        她三言两语说透了文人家中情况,气的文人满脸通红,指着他:“你,你……”

        风情女子微微一笑:“你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去考个状元。那时别说一个小妾,你爱娶多少小妾,都没人敢指谪你半句。”

        “那不可能。”大家闺秀平淡道,“方才听他作赋,这个水准,中个举人都难。”

        程月璃在一旁听着,默默拍手。

        并在心中感叹:学识渊博之人,嘴上损人的功夫果然可怕。

        穷酸秀才被这三人气的拂袖而去。

        曲水静静流过,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有宾客出来圆场:“方才那位兄台,想来是在家中受了闲气,于是多抱怨了几句。”

        柳惜然顺着他话道:“他说的话虽然不中听,有些道理却没错。咱们读过诗书的人,自然该明事理。”

        “他的妻子家门虽高,作为女子,仍应当知书达理,端庄持重。那般凶悍蛮横,不守妇道,实在有违圣人训。”

        柳惜然这番话,即刻获得众位文士赞同。

        程月璃冷笑一声。她说的,根本不是穷酸秀才的妻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柳惜然明嘲暗讽的,是仗着地位超然,不尊女德的栖霞县主。

        清谈的话题成功被柳惜然引导到女子处世之道上面。

        “不知众位可曾听过栖霞县主的传闻?”

        栖霞县主的名声何其响亮,上至王孙公子,下至市井百姓,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有关她的传言。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柳惜然就说起她豢养面首一事。

        清高文士们本就极其看不惯朱门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一听县主尚未出嫁就已纳了面首,各个心中愤概,立马就要作诗填词,写文章骂她。

        “县主豢养面首,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流言,”大家闺秀忽然插话,“这位娘子,你方才说的,可有真凭实据?”

        柳惜然:“空穴来风,非是无因。”

        “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1)

        大家闺秀反驳:“与其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不如听一听有凭有据的真实故事。”

        “我也听过县主的几个传闻,不知大家可曾听说淮安山匪一事?”

        大家闺秀将县主在仇集山先救侍女,又智斗山匪,救出被虏百姓之事朝众人一一道来。

        她条理清晰,抑扬顿挫,如说书一般将故事讲得引人入胜,扣人心弦。

        别说旁人,连程月璃自己都听得津津有味。

        “若非县主微服出游,淮安,乃至整个楚州,官匪勾结之事不知还会被隐瞒多久,还有多少无辜百姓受害。”

        大家闺秀看向柳惜然,“这些,都是朝廷布告所写,还有淮安和仇集的百姓可以作证,比你方才所说那些街头流言要来的真。”

        柳惜然脸色微白:“你说的这些,和她骄纵凶横,花天酒地并无冲突。”

        “人家可是县主。”风情女子嗤道,“那些高门纨绔三妻四妾你不敢说,专挑女人毛病。你方才说女子就该三从四德?那我只能祝你往后嫁个男人,妾室外室一大堆,留你独守空房,再将你始乱终弃。”

        她这话近乎胡搅蛮缠,却生生戳到柳惜然的痛处——她刚被宋逐寻抛弃。

        柳惜然勃然色变,风情女子却笑道:“你刚刚才说过,女子要娴静,要沉稳持重。怎么,这就稳不住了?”

        集会上的才子们有些看不下去,觉得这女子说话太狠,才女们却闭口不言。

        哪个女子真的愿意丈夫三妻四妾?

        人群窃窃私语,曲水淙淙风声漱漱,气氛再次凝重而尴尬。

        “说起县主豢养面首,”又是大家闺秀的清亮声音打破沉闷,吸引大家注意,“我其实知道这传言怎么来的。”

        “刚才说到县主潜入山匪窝,救百姓于水火,你们可知后来回京,县主遭遇了什么?”

        “不知大家是否听说过吏部侍郎家的女儿?”

        大家闺秀将那日二皇子府宴会上,柳惜然妄图损毁县主清白,毒计被识破,遭到掌嘴一事,又如故事般缓缓道来。

        她避重就轻,着重说侍郎之女如何造谣生事,听得一群才女们气愤不已。

        晋王那句“女子清白被污,错不在她们,为何不能挺胸抬头”本就在民间流传开了,众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纷纷责骂侍郎之女心肠歹毒,乱嚼舌根,掌嘴二十打得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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