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条咸鱼（33）
第二天，顾明一睁眼就是热泪盈眶。
只不过，这个泪是被吓出来的！
杨九九推着坐着轮椅的爷爷，祖孙俩一个坏笑的对视后，一只公鸡就跳到顾明的身上。
顾明汗毛瞬间炸裂，鸡飞狗跳。
他顶着飞到天上的头发，瞪着杨九九，“你们家就是这样欢迎客人的吗？”
“说什么呢！”杨九九挤眉弄眼，爽朗地笑，“我回来也是这个待遇，说明我爷爷把你当家人。”
顾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一声，“我谢谢你！”
杨九九虽然嘴贫，但还是按照经纪人的喜好炖了汤。
三菜一汤的早餐准备完毕，顾明再度抢了杨九九的活，拿着勺子给爷爷盛汤。
然而，爷爷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最爱的凉拌笋片上。
顾明拿着调羹搅拌搅拌，满怀期待地喝了两口汤。
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定住了，这汤怎么喝着有些不对劲？
顾明艰难地咽下去，扭头盯着杨九九，“这么好的食材，你怎么能煮一股哈喇味？”
杨九九皱眉，自然是一脸不信。自己盛了碗汤尝了尝，彻底笑不出来了。
“哎呀！”他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主料好像忘洗了。”
“你搞什么啊！”顾明噌地站起来，不受控制地干呕……
为了弥补身心受到创伤的经纪人，杨九九立马叫了火锅外卖。
翻腾的汤料，煮的尽是顾明无法言说的酸甜苦辣。
顾明相信因果，他笃定自己上辈子欠了杨家祖孙的债。
现在就是老天爷要他还债的时候，剪不断理还乱。
刚过中午，杨九九还是和往常一样推着爷爷去程爷爷家里打麻将，只不过他们身边多了一个顾明。
好巧不巧，有个爷爷家里临时有事来不来。顾明转眼就自告奋勇，瞬间解决三缺一的问题。
时至今日，这位经纪人的麻将技术依旧是娱乐圈里的传说。
香港老牌的天王天后都曾对着镜头说过，他们唯一打不过的麻将高手就是顾明。
第一圈，顾明打得颇为保守，全程都在观察牌局，重点关注杨九九爷爷打牌的风格。
第二圈，顾明就开始动心思，只要他出牌十有八九杨九九的爷爷都可以碰牌。
当然，顾明精湛的麻技让每一把的喂牌都暗藏玄机，他不是一味的直给。
而是给了又像没给，给了还让其他爷爷看不出来。
……
几圈下来，杨九九的爷爷成了一枝独秀，一直在碰牌，一直在胡牌。
然而顾明却始终笑不出来，他不明白，明明赢了这么多的爷爷为什么对他还板着一张脸。
回家路上，爷爷很认真地问顾明，“你们娱乐圈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弄虚作假，你用不着故意给我喂牌，他们几个老家伙看不出来并不代表我也看不出来。”
一句话扎进顾明的心窝，他把杨九九拽到一边，“你爷爷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刀枪不入啊？”
听完系统实时播报的数据，杨九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同情经纪人。
他一路都憋着笑，望着经纪人的背影，暗暗地说：为了爷爷的腿能快点好，也为了能顺利参加节目，我尊敬的明哥，你再委屈委屈吧，眼看开心指数就要奔向80分了。”
自从打完麻将回来，坐在院子里的顾明就时常眼神呆滞。
杨九九递给经纪人一个七谷村的柑橘，“以前是谁说别被一时的困难吓趴下？又是谁说只要坚持和努力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顾明没说话，把掰开的柑橘一瓣一瓣送进嘴里。
“你是谁？”杨九九故意抓着经纪人的肩膀来回晃，“请你把那个时常鼓励我的经纪人变回来。”
顾明苦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不对啊……说好的我们两个人一起攻略爷爷，你出过什么力吗？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悲惨？”
“我……”杨九九结巴了，拒不承认，“我……怎么没有出过力，我天天……都说，可惜我爷爷不听，我……我有什么办法？”
顾明眯着眼睛看着他，正在分析这句话的真假，拄着拐杖的爷爷走过来。
杨九九一看爷爷的眼神就知道坏事了，立马钻进厨房开始捣鼓晚饭。
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和小朋友一样，一天三顿饭都得按时吃进肚子。
时间紧迫，任务艰巨。
最后呈现的晚饭是自家私房菜和紧急外卖的结合。
爷爷翻箱倒柜，拿出一瓶52度的高粱酒，主动对着经纪人举杯，“这两天，你也辛苦了。我暂时喝不了，以茶代酒。”
顾明受宠若惊，立马站起来回敬，“爷爷您太客气了。”
一来二去，借着酒劲，顾明还是把话题重新引到那档节目上，“爷爷您放心，节目组我都打好招呼了，您去了绝对不会累着，所有配套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杨九九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盯着经纪人，向来雷厉风行的大哥竟然能被爷爷逼成叨唠的老妈子。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顾明会不会在以后的工作中对他公报私仇？
人，总会在保命这件事上异常清醒。
很快，这个屋子就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
顾明巴结爷爷，杨九九讨好经纪人。
处在金字塔顶端的爷爷始终冷眼看着他们，奉行不拒绝和不答应的二不原则。
“今天这个乌龙茶喝得不够劲，九九你去给我拿我最爱的茶。”
话音刚落，杨九九和顾明同时起身，只不过两个人都起猛了。
咣当！
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
瞬间飙升的疼痛让人出现短暂的眩晕，彼此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偷偷练就了铁头功。
回过神的杨九九总算抢先一步冲进厨房，翻出爷爷最爱喝的大红袍。
跟在后面进来的顾明显然对杨家的厨房不了解，本想帮忙拿茶壶和茶杯的他却一个不小心，让台面上的杯子全部自由落体。
顾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跟杨九九一样面无表情。
其他的杯子摔了也就摔了，可是那里面偏偏有一个爷爷最爱的杯子。
顾明盯着杨九九问：“咋办？”
杨九九闭着眼睛默哀，“凉拌……”
听到动静的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杨九九和顾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层层推进，两个人索性都屏住了呼吸。
爷爷看着心爱的杯子摔成碎片，低呼了一句“可惜了”。
顾明脱口而出，“爷爷对不起，我再给您买一个。”
爷爷摇摇头，“这不可是买的，是九九的奶奶亲手做得。”
顾明的心凉了半截，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杨九九本想开口打个圆场，然而爷爷却冲经纪人笑了笑，他说：“行了，你们两个人也别杵在厨房了，赶紧过来吃饭吧，不然一会儿菜都凉了。”
回到饭桌的顾明立马把酒倒满，自罚三杯，一个劲给爷爷赔罪。
爷爷摆摆手，丝毫没有要怪罪经纪人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顾明反而更加自责，眨着微醺的眼睛，又灌进肚子几杯酒。
杨九九伸手去抢酒杯，反而被经纪人大力推开。
喝到最后，顾明说话的声音已经飘起来了，他对着爷爷笑得异常灿烂，“今儿……爷爷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杨九九笑了，苦笑，“就你这个酒量，以前还好意思给我说自己千杯不醉？”
话音刚落，顾明扭头盯着杨九九，摇摇晃晃地说，“你……一边带着去。”
这个时候，明明全程喝着茶的爷爷，好像也跟着顾明一起醉了。
他把盛汤的勺子递给经纪人，邀请他和自己一起高歌一曲。
放下筷子的杨九九根本来不及阻拦，错把勺子当话筒的顾明就坐到了爷爷的身边。
就这样，顾明和爷爷勾肩搭背，两个人同时开启麦霸模式。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杨九九从来都没有想过，隔着年龄差的两个人竟然都是刘欢老师的热血粉丝。
从《千万次的问》唱到《弯弯的月亮》。
又从《从头再来》唱到《好汉歌》。
唱完就跳，是杨家多年不变的传统。
尽管受伤的爷爷行动受限，但这完全不影响他挥舞的手臂。
杨九九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他几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爷爷，“您真的确定自己喝的是茶不是酒？”
爷爷拍了杨九九的脑袋，“你当我是你爸吗？只有你爸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杨九九傻笑，能够精准说出这句话，说明爷爷真的没醉。
“您回去看电视吧，”杨九九起身，准备把爷爷送回卧室，“别唱了，你们再唱一会儿邻居就该过来投诉了。”
“你一边去，”爷爷不愿意，硬撑着不挪屁股，“我是观察了两天，发现这个家伙的确和你说的一样，我就想和他喝杯酒，不行吗？”
杨九九说：“酒也喝了，歌也唱了，您就放过他吧。您的孙子，我以后还要在他手下工作的，您是想用一顿酒把我送走吗？”
这个时候，唱完《好汉歌》的经纪人直接站在了椅子上，挥舞着双手，高声大喊，“欢迎各位朋友来到我的演唱会……”
杨九九目瞪口呆，原来大名鼎鼎的经纪人竟然还有一个歌手梦！
“你看，”爷爷笑得前仰后翻，“这个孩子多喜庆啊！”
杨九九：“……”
他还能说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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