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金尾鲛人没想到这个人族会是这种反应, 顿时睁圆了一双眼睛瞪着林潭“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鲛人族，普通鲛人寿元也有数万载，做了我们的伴侣, 就等于和我们共享寿命。你一个人族, 哪怕是神纹师, 也不过几百年、千年就要化为枯骨, 做鲛人的伴侣还委屈了不成？”
林潭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别人向她求结姻缘，被她拒绝后恼羞成怒这种事, 所以面对金尾鲛人的愤怒，林潭面上神色丝毫不变, 语气平静道“倒不是委屈, 而是鲛人族对伴侣忠诚不二，一旦认定伴侣就是一生一世, 至死不渝。但我们人族往往喜新厌旧, 贪鲜好色，找七八个十来个美人做伴侣的都有, 所以我建议你挑人族做伴侣的时候，不能太过随意，更不能轻信对方。”
“比如我。你这么容易就相信我, 让我做你的伴侣, 万一我在家里早已成婚, 又或者在外有情人无数呢？”
金尾鲛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潭半晌，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满脸都写着“没想到你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
鲛人最痛恨对伴侣不忠的人, 林潭这么一说, 金尾鲛人恨不得立刻完成交易, 然后再也看不见她。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我才不会找不忠诚的人族当伴侣。先说好，你确定用这颗兽丹和我换神纹之后，就不能反悔，更不能耍赖。我们的交易契约已经得了鲛皇陛下的见证，不信你看你的掌心，是不是有一块金色鳞片状的印记？”
“等我们彻底完成交易，这块印记才会消失。只要你不反悔，这印记是不会伤害你的。”
林潭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手心，果然有一个金鳞印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定下的契约。看来这应该是鲛族的某种天赋能力。
林潭将兽丹丢给金尾鲛人，后者确定兽丹没问题后，凝结出一道细小的金尾鲛人神纹。
这个世界的神纹师，更倾向于自己绘制神纹和其它种族生灵产生共鸣，彼此互惠互利。除此之外，就是猎取神纹，或者让其它生灵主动凝结神纹，又或者感应天地从而获得神纹。
最后一种，需要神纹师的神感天赋极强，才能做到。
林潭并不是神纹师，所以对她而言，最快的办法除了杀生猎取，就是和对方沟通，让其主动凝结给予神纹。
比起前者，林潭更习惯后者。后者也能省去不必要的因果纠缠。
“别说我给你的神纹太弱太小，你这兽丹也就值这样的神纹。要再好的，我的损耗可就大过兽丹的益处了。”金尾鲛人或许是第一次说谎骗人，表情和语气都有点不自然。
林潭目的也不是要她全力凝结出的神纹，说白了林潭只是需要鲛族神纹，至于神纹强弱大小品质，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重要的是林潭在融合制卡时，她的思维和力量能否和神纹顺利契合。如果不能，恐怕就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强制融合。
这也是林潭为什么不喜欢猎取死纹，或者杀生取神纹的原因之一。纯粹是不想为了省一时之力，在融合制卡时反而得多费数倍之力。
林潭在拿到神纹之后，本来想回到住处抽时间融制卡牌。但想了想，似乎没有比这片礁石海更适合融卡的地方。
周围比较凶恶的海兽已经被林潭清理，剩下的都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再加上有鲛族在此，许多海兽根本不会靠近这里。
唯一需要提防的可能就是这个鲛族。
不等林潭开口，金尾鲛人就感觉到她似乎想做什么事，却又在顾忌自己，鲛族的感知是所有海兽之中最敏锐的没有之一。他们鲛族的大祭司，甚至能感知过去和未来。
“你要绘制神纹图灵吗？我还没见过神纹师绘制图灵呢，能不能给我看看？”
说完金尾鲛人似是怕林潭拒绝，又赶紧补充道“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我还可以给你我的鳞片，听说你们神纹师绘制图灵的时候，如果加入合适的材料，会增强图灵战斗力，我的鳞片配上我的神纹，绝对好用！”
林潭皱眉道“绘制图灵需要全神贯注，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趁此机会偷袭我？”
金尾鲛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们人族的心可真脏，我看着像那种鲛吗？呸，应该说，我们鲛族就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再立一次契约，我保证不会趁机偷袭你。否则我将受到祖神厌弃，不再属于鲛族。”
明明是金尾鲛人随口而出的话，甚至发誓的条件也没说清楚，但林潭发现她的左手手心再次浮现金鳞印记。
这天赋有些像“言灵”，却又跟言灵很不相同。仿佛是以金尾鲛人的思维意识为主，语言为辅，来定下契约。
至于跟另一方契约者关系不大，甚至不需要对方口头同意。
林潭见她坚持要在旁围观，还定下契约，也就不再管她，随她去了。反正即使没有这个鲛人在，她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任何一处地方，用十二分精力去融制卡牌。
林潭闭上眼，分出一丝意识在卡池里召出鲛人底卡，这张卡一出来，她手上的神纹就开始不断躁动，包括金尾鲛人给的那枚金色鳞片，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飞向底卡，要主动和它相融。
一旁金尾鲛人看到这一幕，面上既震惊又疑惑。她长这么大都没感受到过如此纯粹的鲛族血脉力量，连鲛皇的血脉力量，都有一部分杂质。
鲛族之中金尾为皇族，其中金尾金瞳者，为鲛皇。
蓝汐是金尾皇族，但她的眸色为蓝色，所以在一出生就失去了竞争鲛皇的资格，注定她只能当一个普通皇族。
鲛族和其它海兽一样，血统不纯的族人占据大多数。要想提纯血脉进阶更高的境界等级，要么努力为族群立功，获得祭司奖励血脉提纯的宝物。要么就是自己在外界找到能提纯血脉的方法。
蓝汐不懂为什么一个人族身上，会有血脉力量如此纯粹的东西。她甚至有种想吞噬了那张底牌的冲动。那东西比一颗兽丹对她的吸引力更强。
然而蓝汐很快清醒过来不能这么做，鲛族从不做偷袭暗害之事。更何况她和林潭之间还有了金鳞契约，如果违反契约的话，她是真的会被祖神厌弃。
这张鲛人卡融合地比林潭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从融合到最后固源，一点波折都未发生。唯独最后生成的卡牌图纹有些怪异。
它竟然不是纯正的鲛人图像，或者说，多了一部分不属于鲛人的图纹。那部分图纹人首龙身，宛如神话传说中的龙女。
林潭仔细看了卡牌上的字纹，方才得知，她这次融制出来的是一张融合套卡，初始状态就是一卡双纹。
上面的两种图纹分别是鲛女和蜃女。
“你是混血鲛族？”林潭突然向金尾鲛人问道。
蓝汐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空中飘浮的卡牌上转移过来，她叹气道“当然是混血。现在哪儿还有完全纯血的鲛族？大都是和外族通婚留下来的混族血脉。”
“我也是混血。我父亲是一个强大的男鲛，我母亲则是蜃女一族。蜃女族只有雌性，也只会诞育雌性，她们已经和我族通婚很多年了。”
“蜃女族从血脉等阶上来说，是要强过鲛人的。如果不是我早产，导致血脉浓度不够在出生时无法转化为蜃女，我如今也该是蜃女族。”
“像我母亲她们随时可以上岸生活，只需要偶尔回海里一趟即可。长期在岸上生存没有问题。”
“鲛人就不行了，我到现在都没法变出两条腿来，更别说上岸生活了……”
看得出蓝汐是真的很想体验岸上的精彩生活，海底虽美，可她已经看了几百年，从小到大都在看，着实有些审美疲劳，体会不到趣味。
“反正有了兽丹，我很快就能化形上岸生活，到时候大祭司给我讲的人族故事，我都要去体验一遍！”
蓝汐说着趴在一块漆黑的礁石上，月光洒落下来披了她满身，白皙的皮肤，黑藻一样的长发，加上精致美丽的五官和湛蓝的双眼，让她看起来像极了海中精灵。
她双手撑着下巴朝林潭望去“我这次化形上岸，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找到我喜欢并且和我契合的伴侣。”
“听说你们人族有一个说法，叫什么‘以身相许’，我之前在海上救了一个人族，他说想娶我，我那会儿离化形还早得很，想着等我化形，他估计都化为尸骨了，就拒绝了他。”
“现在既然我化形有望，我觉得是时候去找那个人，把他带回海底结婚了。”
“我们鲛族可没有外嫁一说，所有和我们鲛族成为伴侣的，除非种族血脉等阶强过我们，比如蜃女族那样的，不然的话都要跟着我们鲛族生活在海底。想上岸生活时，再回去。”
林潭听着，觉得这鲛人说的剧情有点熟悉，便试着问道“你之前救的人族，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我没仔细问，长得挺好的。我听见后来接应他的人，喊他为‘海皇子’，应该跟我一样是什么皇室贵族吧。”
这么巧？救下海皇子的人竟然是鲛人族的蓝汐？那海皇子这些天大张旗鼓找的新娘子，也该是蓝汐了？
林潭把海皇子的事同蓝汐简单说了一下，不料蓝汐反应平淡“他要找我多半是因为我救了他，至于我们两个能否结为伴侣，还要看以后相处下来合适不合适。”
“我可不是那种愿为雄性牺牲一切的雌鲛。还有很多故事里鲛人为人族爱侣哭得鲛泪横流，落泪成珠这种事……这在鲛族其实只是极个别现象。”
“在没定伴侣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这个不合适，咱就多看几个，多找几个试试。我们鲛族强大、貌美且富有，谁还缺伴侣候选了？”
林潭懂了，这个金尾鲛相当于是顶级白富美，鱼塘里种类繁多，最终幸运被选中的那条鱼，才是她认定的一生伴侣。只是不知道海皇子能不能顺利嫁入豪门了。毕竟人族的竞争力相较于其它种族，不是很强。
林潭在礁石海连续待了三天，每天晚上金尾鲛蓝汐都会过来找她聊上一时半会，第三天的时候，蓝汐突然没来了。
林潭也是在这天晚上，第一次召唤鲛女蜃女套卡进入海底。
有鲛女和蜃女的天赋能力，林潭在海中可以自由遨游，不用担心任何意外。大部分海中生物，感应到霸主的力量，也会随之远远避开，一般不会过去打扰她。
林潭在海里游了一天一夜，竟意外遇到了准备去参加一场婚礼的金尾鲛蓝汐。
“你怎么会在这？你这神纹的力量未免太引人注目了一些，隔着老远我就被纯粹的鲛族血脉之力给吸引过来了。”
林潭闻言索性去掉了鲛女的力量，只存留蜃女的力量，照样能在海里自由移动。
蓝汐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这是往哪儿去？”林潭问道。
“我们鲛族和蜃女族并称为海皇之族，两族共尊一个至高首领，就是当今的海皇陛下。”
“今日是海皇陛下和玄武祖神座下九头主神缔结婚盟的日子，不仅仅是我，整个鲛族、蜃女族，以及有头有脸的海族都来参加婚盟大典了。”
林潭闻言微微皱眉，怎么又是九头主神？
他刚死了一个左膀右臂，没任何反应，原来是为了准备成婚，怕影响婚盟大典？
林潭对要求百姓活祭的神明没什么好感，难道这些海族对九头主神在岸上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知道？
海皇好歹也是两族共主，不该是天真的性子，想来应该是出于某种利益缘故，让她和九头主神，不得不强行绑在一起。
能让两族共主，和一方主神为之心动的利益，除了和主神神位有关，或者是和玄武祖神有关，林潭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打动他们。
林潭试着提了一句“我在岸上听说过这个九头主神，它在玄武国百姓口中名声不太好，它的下属祭司还残杀了不少百姓。”
蓝汐闻言再次叹了口气“这事我们族中上下也知道。大祭司还劝过海皇陛下，让她多考虑考虑，别被那九头虫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可我们陛下对其很是相信，我们这些族人也没办法……”
林潭瞬间抓到了一点重要信息“九头虫？”
原来这个九头主神，不是九头蛇，也不是能喷水吐火的凶兽九婴，而是九头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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