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七
菅原从海中缓缓走过来，已经是深夜。
她的头发被水浸湿后好像更加乌黑了，耳旁的碎发贴在年糕一样的肌肤上，把和服脱去后只剩白色里衬，她就穿着这样单薄的衣服从冰冷的海水里走出来。
新年祭典后的水之国极其静谧，即使喧闹也不能接近海边丝毫。
红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在海里待那么久。她好像很喜欢水，这么冷的天也敢下水去游泳。虽然低温把她的脸冻得发白，但她看起来并没有感觉到冷。
一个小时前。
“拿去吧。”菅原刚刚从振袖中拿出了一条深色的围巾，振袖和服那短浅的袖子衬得菅原的手腕极其细长，而用力时手臂内的筋脉也微微凸起，“晚上待在海边很冷。”
红豆看着菅原向自己伸来的手，不假思索的接过来了，却看着那围巾很眼熟。
“的确是你的，我在之前的据点找到的。”
红豆想起来了，那是据点被毁掉以后的事。当时她只一心想着和大蛇丸的照片去了，全然没管这条围巾。
说完菅原便甩掉了木屐，把那看起来就很贵重的和服脱下，披在红豆身上，菅原只留下白色里衣，只身一人走向大海，起初涌上的海浪只是没过她的脚踝，随着她走的深了，洁白的浪花遮盖了她的小腿。一开始红豆还能看见菅原转头招手，后来一转眼却又看不见她了。
红豆在原地坐下，那和服真是真材实料，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现在和菅原在一起，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宁感，性子咋咋呼呼的红豆，即使坐在沙滩上枯燥的一味等待，也觉得时间过的飞快，无所抱怨。
同时红豆也认为这是盘问菅原的最好机会。
所以此时此刻红豆看着终于从海中缓缓走来的菅原，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悸动和紧张。
当菅原快要走到红豆面前时红豆就感觉到了一股湿冷，那并不是身体的真实感受，只是看着菅原就觉得冷而已。红豆连忙站起来，同时拿下身上的厚重和服。
只是没想到菅原用手按了回去，说道：“不冷。”
不冷才怪。红豆心里默默想着。
尽管红豆这么想，可是无论怎么坚持，菅原都不打算接受的样子，而且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发抖或是表现出感觉到冷的模样。
两人重新坐下。
红豆在踌躇，过度的犹豫和紧张让她手不可抑制的发冷，只是因为从来没有正面问过菅原关于她的事，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不会大发雷霆，红豆从不觉得这世上会有什么事情令菅原气愤的歇斯底里，菅原始终是冷静的，但兜所述说的后果却很恐怖。
到底……
“你想说什么。”菅原突然开口打断了红豆的思绪。
红豆心下一惊，完全没料到心事会这样容易被看穿，本来下意识想要当场否认，却意识到菅原和大蛇丸一样，绝对瞒不过什么。
红豆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真是一张天然而清秀的面庞。她此时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毫无造型可言，但却不影响她身上那种莫名的、浑然天成的气息。
红豆隐隐的觉得，菅原知道她要问什么。而菅原的表情依然平和，应该不会发怒吧。
她终于鼓起勇气。
而真正下定决心开口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要从何说起，像是“你究竟是谁”、“你和大蛇丸什么关系”这种质问性的问题，面对菅原，红豆是怎么都不可能开口的。
红豆吞吞吐吐的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你的父母……是谁？”
“嗯？”菅原好像没料到红豆会这样问，愣了一下，回答道：“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会和你认识吗……”菅原说完后自己倒被自己逗笑了。
她笑起来十分好看。也许是不施粉黛的缘故，菅原看起来一向都是年轻女人，这点和她的老练气质格格不入，因此她看起来才那么的特殊。
“是很有名的忍者吗。”红豆追问道，“现在又在哪里呢？”
“不。”菅原立刻否认，“普通人而已，忍术多少是会一点了，”
“现在在哪里呢？”红豆重复了后面一个问题。
“死了。”她顿了一顿。
本来红豆还在脑中想着下一个问题如何说，此刻却被塞的无话可说。
菅原眼中毫无悲戚，但也绝非无情。
“对了……”
“其实你是想知道我是谁吧。”红豆刚想道歉，菅原便打断了她。
红豆沉默了，不敢承认也不愿否认。
菅原从披在红豆的和服右边振袖中拿出一张纸，纸质并不脆，看起来非常柔软，菅原把纸展开，上面赫然写着“委托书”。
这是委托方的证书，大概卡卡西手中有执行方。
像这种指定执行方的任务，都印有双方照片和详细资料。
卡卡西的资料红豆就不再看了，都看过无数次了。但菅原这方的详细资料也一点都不详细。
有全名，红豆没发现菅原的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并非认识之人，便一扫而过了，从属国家写的是水之国，但真假无从考证，写水之国只是为了大蛇丸的计划内容。剩下有的就只是性别了，不要说别的了，就连年龄项都空空如也。
最重要的是，印出的彩色照片被涂黑了。
“衣服我要拿走了。”菅原说着，接过了和服，随意的套在湿漉漉的身上，她好像没感觉到任何不快。
红豆还在沉浸于研究那张委托书时，菅原早已起身了。
“看完后务必销毁。”虽然言辞郑重，但菅原依然是一脸随意率性，“我要走了。早些回据点，否则大蛇丸会起疑心。”
红豆和她道别后才意识到她大概有自己的世界。
因为红豆清晨回据点时，菅原并不在。
那时候红豆才意识到菅原所说的“要走”，并非回到据点。
她有一个自由的灵魂，绝不属于大蛇丸或是据点。
可红豆却突然感到不安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菅原有种信任，或者说是依赖也无妨。尤其是自己被大蛇丸和兜联合设计的此刻，如果她不在据点，只是让自己独自面对大蛇丸的兜的话，如履薄冰的感觉恐怕会不断地涌现。
首先该和大蛇丸说一声自己回来了吧。红豆下意识的想逃避，却哪也逃不去，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不管他要假装什么，自己都只好一一配合，只不过是打个招呼，没什么大不了。
当红豆进入大蛇丸的房间时，却发现兜也在里边。
大蛇丸坐在一边，扬起的嘴角给了红豆不好的预感，红豆在心中默默的咬紧牙关，她看到兜那意味十足的表情就知道他有话要说，她便暂且吞下了招呼，静静的等待兜先开口。
但红豆怎么也不会想到，兜说的话会是那样的。
“红豆大人，您有听说昨天有一位从木叶前往水之国执行任务的上忍在任务途中死了吗？”
“听说和您是同期的伙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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