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强制双相救赎
随着一伙黑衣人从森林里尽数杀出,林间霎时哀嚎遍野、气氛肃杀。
许意潇见此场面,有些瑟缩。
她还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虽然借救驾负伤向皇上求赏赐以避开赐婚的想法可行,可现在这个境况下,先不说她能不能救驾,她没有武功在身连自保都难。
唯有不添麻烦是她能做到的。
她坐在马背上当机立断地对陆昭说:“你去救驾吧!我自己能骑马跑出去!”
陆昭望着她迟疑半晌,又瞥见所有敌人全冲向域清帝,他翻身下马,对同是骑马的墨玄说:“将她好生送到安全的地方!”
“遵命。”
他用手上的马鞭重重地抽了一下,骏马瞬间载着许意潇离开。
随后他将马鞭扔到一旁,抽出绣春刀飞身上前抵御强敌。
顾景彦与一个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顾景轩对上戴着彼岸花纹面具的黑袍人,明显处于下风。
黑袍人一掌击退顾景轩,直奔域清帝而去。
陆昭与其交手,黑袍人招招狠辣、置人死地,两人你一招我一式,不分伯仲。
“来人,护皇上先走!”陆昭一面应付黑袍人一面唤道。
黑袍人顺势向其扔出几枚暗器,陆昭逐一挡住。
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黑袍人略微有些吃力地迹象。
伴着大批援军赶到,黑袍人勒令部下开始撤退,陆昭穷追不舍,用绣春刀割伤那人的右手掌。
黑袍人找准漏洞向域清帝所在方向扔出数枚暗器,陆昭迅速上前抵挡,还是被一个暗器击中右臂。
许意潇骑马抵达东苑后,她对护送自己而来的墨玄道:“我已无碍,你去帮他吧!”
还没进东苑,她听见张若若嚎啕大哭的声音。
翠柳与许母焦急地在东苑门口走来走去。一见许意潇,许母用帕子抹抹泪,埋怨道:“你说你,怎么不好好待着,偏生去做这种危险的事!”
许意潇抱抱许母,安慰说:“阿娘,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许母和翠柳的脸色不见好转,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渍,说:“阿娘,这血渍不是我的,是一只大老虎的。你们不用担心!”
“你还遇见了老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有没有受伤?”许母忙来左右打量。
“我无碍,我真的无碍。翠柳,你替我准备一下,我待会儿去沐浴,洗些晦气。”
“好的。”翠柳鼻音颇重地下去准备。
许意潇等了许久才等到皇帝行猎队伍归来,队伍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精疲力竭、狼狈不堪。
她一眼发现陆昭,他脸色有些苍白,衣服上好几处血渍,鲜血随着手臂淌下,滴落在地。
他受伤了!
许母从许父处得知陆昭在虎口之下救了女儿,于是催促许意潇去看看他的伤势。
许意潇走几步来到陆昭的营帐外,轻声说:“世子?”
没人回答。
她挑起帐门,账内男人坐在床上裸露上半身,手臂上的鲜血红得刺目。
听到帐门口的动静后,他说:“墨玄,把剪子放下便出去吧!”
许意潇看见从帐门进来的墨玄,接过他手中的面盆、剪子与匕首后走近陆昭。
她将面盆搁在一旁,陆昭身上的伤口从近处看更为狰狞,像一条条盘踞的蜈蚣。他的背上遍布新伤旧伤,一枚暗器还插在他的右肩胛骨上。
定睛看着看着眼里有些生涩,她感到内心某处酸胀得很。
她一直以为锦衣卫指挥使风光无限,却不知道是用累累伤痕换来的。
陆昭自身后之人走近时闻到熟悉的幽香,就知道是她。
他扯上衣服,准备回头问:“你怎么来了?”
“你别回头!我现在对你这个救命恩人感到一丝心疼,若是看到你的脸说不定我又不心疼了!”
陆昭笑笑,声音低哑温柔:“鄙人容貌也算端正,许小姐看到不应该更心疼?”
“你若是不生这么张嘴,就更好了。”
“不生这么张嘴,以后如何哄你,你这么小气!”
许意潇面上一阵殷红,转移话题:“来,我给你治伤!”
“治伤就不必,怕吓着你,你让墨玄来!”
许意潇扯他的衣服,“该看的早看到了,还怕什么?”
陆昭紧抓紧衣襟,扭过头来正儿八经地打趣:“许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许意潇从面盆里抓起剪子,顺着他衣角处剪开,凶巴巴地威胁道:“都什么时候了,我早与你一同踏入这趟浑水,你还跟我说这个?”
陆昭察觉到衣衫被她剪开,眼波流转后笑开:“许小姐这么虎,鄙人有些担心自己今后的贞洁。”
“霍!守好男德,值得嘉奖。”许意潇有些傲娇地昂起头。
她近距离地看到插在他右肩胛骨上的暗器时,还是感觉触目惊心。
“那暗器需要扯出来,你让墨玄来吧!”
墨玄笔直地站在一边,感谢爷终于想起他。
“不用,我可以的。”许意潇断然拒绝,疗伤的这些事她从小看阿娘给阿爹做过不知多少回。
她颤抖地用匕首划开他背部的肌肤,担心地问:“很疼吗?”
“不会,继续。”
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许意潇抓牢那枚暗器,再次温声道:“我这就要拔了?”
“嗯。”
她微一用力,飞速将暗器拔出。
听到陆昭闷哼一声,她急忙给他止血上药,边上药边安慰说:“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再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墨玄刚开始觉得奇怪,爷以前有更严重的伤都一声不吭,怎么今日显得这么脆弱?现在他顿悟,这就是有世子妃与没世子妃的区别啊!
营帐外有脚步走近,陆昭打发墨玄出去看看。
很快顾景轩与长宁的声音传来。
“表哥伤情如何?”长宁在帐外心急如焚。
“回公主殿下与肃王殿下的话,世子爷已经治好伤歇息了。”
“既如此,长宁我们改日再来。”顾景轩道,“对了,墨玄,你替本王向世子传达谢意,多谢他救本王一命。”
“是,肃王殿下。”
长宁再三犹豫,依依不舍地离去。
账内的许意潇与陆昭两人从刚才起一直默不作声,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全。
长宁和顾景轩两人一离开,墨玄也没有再进到帐内。
“你这侍卫也是个知进退的啊!”许意潇细心地帮他包扎伤口。
陆昭回道:“打扰了你的桃花还真是抱歉!”
许意潇莞尔一笑:“谁让我们是话本子里所说的强制性双向救赎呢!”
次日,本该举行的观围也被中止,域清帝坐在看城不怒自威。
许意潇等人在下座观察事态。
“传朕的旨意,将那从犯带上来!”
一名黑衣人灰头土脸地被锦衣卫押上来,跪倒在地。
“朕且问你,谁指使你来的?”域清帝声音雄浑有力。
那黑衣人虚弱道:“没有人,没有人指使我们。”
“既然这样,那众爱卿就在此与朕一同看看审讯。陆昭,给他上刑具!”
“遵命。”
锦衣卫先是上拶刑,那人的手指被夹得鲜血横流,一个个染血的指甲盖被剔到地上。在场的群臣家眷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可那黑衣人是个硬骨头,始终不开口。
接着锦衣卫给他继续行刑。
许意潇望见在一旁监看行刑的陆昭面不改色,脸部轮廓愈发冷硬,给人一种强烈的疏离感。
顷刻间,他感受到她不安的目光。
她看见他无声地对她说了几个字:“听话,闭眼”。
她垂下头,不去看刑讯。前世临死前的刑场带给她很深的阴影,她看不得很血腥的场面。皇帝让众人皆在刑讯现场也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
站在一旁听着声音,她都觉得度日如年。恍惚间,那人终于开口。
“我说,我说。”
“是谁?”域清帝问。
“是太子殿下。”
群臣一片哗然。
太子殿下?怎么会是太子殿下?
顾景彦登时面露惊诧:“父皇,这人是在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儿臣从没有想要冒犯您的心思,更不可能去雇凶!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父皇!”
他又冲到黑衣人跟前,阴鸷地问那奄奄一息之人:“说,是谁?是谁让你来诬陷本宫”
顾景彦眼神越发冷然,定是顾景轩在算计他。
顾景轩道:“皇兄息怒,若真是有贼人污蔑您,你这样恼羞成怒岂不是正中了他人的圈套?”
域清帝发话说:“你有何证据指证太子?”
那人嘴角溢出鲜血称:“我们曾收到殿下的盘龙玉佩作为信物,太子殿下为何不认?”
“本宫有何可认的?”顾景彦怒火直烧,“盘龙玉佩本宫随身携带得好好的。”
他信心满满地在衣衫里摸摸,渐渐地脸上生出疑惑与惶恐,连忙跪地道:“父皇,父皇你信儿臣,这玉佩儿臣今早还戴在身上。这人定是受他人指使诬陷儿臣。”
域清帝端坐在上方目光凌厉。底下的朝臣不敢吭声。
“今日之事事关太子,待回到东都交由锦衣卫与大理寺一并查明。”域清帝说。
“陆昭,今日朕危难之际你救驾有功。朕许你个赏赐,你要什么?”
陆昭顺势跪拜在堂下,“回皇上,臣不要金银珠宝,只请皇上一个旨意。”
“噢~说来与朕听听。”
“臣请皇上赐臣一个婚约,与定国公府嫡女许意潇的婚约。”
话音刚落,众人皆惊,长宁忍不住站上前来说:“父皇,儿臣——”
“长宁,你先退下。”
“父皇!”长宁惶惑不安,父皇明明说过今日要给她与表哥赐婚的。
“先给朕退下。”域清帝态度凛然,令人生畏。
“赐婚一事,陆昭与定国公府的那姑娘稍后一起来见朕。”
许意潇与陆昭一起来到御营,叩见域清帝。
域清帝开门见山道:“阿昭,长宁心悦于你,你可知道?”
许意潇在一旁不出声,听得陆昭说:“臣知道。”
“那朕问你,你可知道长宁求朕给你与她赐婚一事?”
陆昭随即行礼道:“请皇上恕罪!公主何其尊贵,臣高攀不上,且臣已有心爱之人。”
他说完含情脉脉地看一眼许意潇,许意潇故作冷漠。
域清帝又问:“许家小姐喜欢阿昭?”
“陛下,可能你们都弄错了!”
“哦?”域清帝说。
陆昭抢话道:“臣早就知道许姑娘心仪臣已久,只是她面子太薄!”
他侧过头来看着她,温言道:“不然你为何在当初的琼华宴上故意落水引我相救?还有为什么悄悄地租下我的铺子?”
许意潇蹙眉,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她分不清他是故意这么说,还是别的什么?
她脱口而出:“我不是,我没有!你弄错了!”
“潇潇,你就别说违心话了,现在皇上还在听。”
如果说之前与陆昭约定好,这时候要装出不情愿。那现在许意潇是真的不情愿以及迷惑,她隐隐感觉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陆昭再叩首道:“皇上,潇潇她鲜少见到您的尊容,一时紧张口不择言,还请您莫见怪!”
许意潇做出一脸不可置信与怨愤的神色。
“这样,那许家姑娘先行退下。阿昭,你与朕谈。”
许意潇一走出御营脸色恢复如常,她总觉得这一切不太正常。
御营内,域清帝问:“那许家姑娘已走。阿昭,你与朕说实话,你这次来请婚到底为什么?”
陆昭一扫刚才对许意潇的温和,面色凝重:“回皇上,是为了您的江山社稷。”
“此话怎讲?”
“皇上,其实您应该也一早看出来,那许家小姐并不喜欢臣。她在东都众人面前演出对臣爱而不得的假象,就是笃定臣讨厌死缠烂打的女子,不会去求娶她。”
“臣也自知对公主无意,倒不如顺着许意潇这套假象与她成婚。这对公主也好,对您也好。”
“皇上您也知道如若一个单相思女子的夫君不喜她甚至抛弃她,她的下场有多惨烈。”
域清帝沉吟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你可知道这么强娶怕是要得罪定国公”
“只要能替皇上分忧,臣万死不辞!”
“你退下吧!”
入夜,深色的夜幕上散布着稀落的星点,四面山林在水色的月光下挺立起来,投出一丛丛暗影。
有阴影穿梭到许意潇帐外,隔着帐门道:“可方便?”
“进吧!”
许意潇问前来的陆昭:“办妥了?”
“嗯。”
她轻叹一句:“方才翠柳与我说,长宁公主去御营里了。这以后我要是被她刁难,你可要保住我的命啊!”
陆昭轻笑:“我还以为你会为我挡了你的桃花路而惋惜。”
“这有什么只要你不挡我财路就行!”许意潇轻嗤一句。
“我虽不才,但家当还是有些的。”
许意潇咕哝道:“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很快就是了。”陆昭戏说。
许意潇对他的话感到怀疑。
御营中,长宁愤慨地质问:“父皇,您明明答应过我的!”
“朕是答应过你,可朕问过陆昭,他对你无意。你嫁过去有什么好处”
“可您怎么能出尔反尔”长宁激动到眼角泛红,“再说了,您只要下旨,陆昭他怎么敢不从您施压给他,他怎么会不对我好”
“长宁!”域清帝怒斥:“你真是魔怔至极,朕的权势哪能让你这么乱用!”
长宁又哭又笑:“父皇,您说白了就是不喜欢母后,也不喜欢我和皇兄。皇兄有太子之位,而我人微言轻,什么都没有。您什么都考虑,唯独没有考虑过我们,您的家人!”
“说起来,您喜欢的女子也单相思地喜欢着别人,您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御营。
春桃与春杏心急火燎地小跑跟上去,“公主,公主!”
顾景轩忧虑地在营帐内来回踱步,他本对这些权谋感到厌倦。可今日太子与陆昭一事让他心里起了波澜。
凡事皆需徐徐图之,做好充足打算,不可再像上一次那样被人打得措手不及。
忽然间,他看到长宁疯了般冲入帐内。
“长宁,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长宁泪眼盈盈地质问道:“四皇兄,许意潇不是喜欢你的吗?她和陆昭现在怎么回事?”
“长宁,我与她许久不往来了。”
“皇兄你现在不喜欢她?”长宁的眼神变得诡谲,“皇兄之前在看城里望向许意潇的眼神可不一般!”
“我们,联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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