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唐时节

如果说什么让我感受到了唐朝的盛大和荒诞，那不过也就是今天这事儿了。

        1

        “王兄，可有晚了？”我急切地从床上跳起来。

        王兄拉起我的袖子，直往大殿窜：“胤儿为何如此贪睡，可惜王兄不忍心将你叫醒。”

        几个侍卫宫女急急忙忙奔向我身边，举着一件金碧辉煌的衣物，还有一侍卫手里端着我的冠冕。

        “胤儿好生打扮，王兄要先行一步在大殿就位。”王兄疾步离开。

        我想要伸手触碰眼前的华服，那是一件赑屃龙纹的太子袍。贵妃的一切都尽显华贵，就连册封一位养子，也如此的气派。华贵和大唐的昏庸掺杂于此。

        “大唐……”我犹豫着。

        几个奴才轻步走进，为我披上了袍子，才知，这袍子可真是有着份量啊，金丝银边。

        打点好，我便走出殿外，一切，似乎变了些样子。

        我缓慢地行着，见前方有一少女飞快地狂奔着。少女见我，立即停下，犹豫片刻，转头就走。

        “且慢！”我拦住，“刚刚在狂奔，为何见到本王便转头走了。”

        少女开口，闭着眼，却绝不低头：“刚刚在逃命，见到你便不用了，因为自知逃不出去了。”

        “宫规曰：下级见到皇子务必行礼。”我疑惑，不知为何，对于这姑娘总是有些好奇。

        少女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转头走了，扔下一句：“要杀要刮，随你。”

        这女孩儿，真是好大的口气。

        并未多想，只是立刻向正殿行了去。

        “嘟――”礼号长鸣。

        整齐的石栏台阶，一步一步地走着，长袍拖在几阶台阶下，后有人举着碧玺和长扇。或许是很壮大的景象吧！可我却完全没有任何心情思考，因为这是唐朝衰落的又一步。

        我不知，我是否对得住爹和师父。

        当台阶登完，便可回头眺望。人山人海，群臣跪拜，堪比册封太子，可唯独不见爹和师父的影子，心中荡起一片心酸。忍着泪，入了正殿，贵妃正候着。

        “沄缮，母后可有唤错？”贵妃倚着旁座的栏杆，唤着。

        我行礼，跪叩：“未曾唤错，孩儿荣幸之至。”

        司仪大声高呼：“皇子李胤，行善积德，日日勤勉刻苦，是为人才，可封为贵妃之养子，号曰，堰桐王，封地北之燕界，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叩、群臣跪叩。

        贵妃的养子，我是受宠若惊，还是以此为耻呢？

        “厚赏。”圣上居高座，言道。

        司仪回答：“赏金碧马鞍一副，快马一匹。”

        一袭白衣在我眼前晃过，手中端着托盘，盘上是金碧马鞍。“堰桐王……好名字。”少女回答着。这……不是刚刚逃命的女孩子么？怎么在这儿？

        “呈上！”少女跪下。

        我接过，有些犹豫，便问：“父皇事事英明，此马鞍可是寓意深刻？”

        皇帝笑到：“愿你可降伏一匹烈马！”

        望着眼前的女孩儿，莫名地同情。

        “你是？”我问。

        她并未回答我，只是离开了，托盘留在了我的手上。

        2

        过此一劫，我是为皇子。安禄山蠢蠢欲动，我若是推波助澜，其实唐朝还有挽回的机会。千古如此，一世当权，明君一世，直至一昏君无能，引起民愤，最后败落。如今的唐玄宗可是和他年轻时一点都不相像。

        殿外，一切恢复安宁。

        那身着白衣的少女，再一次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堰桐王，回答你的问题。”她说着，并未同我用尊称。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是罪臣之女，不敢提及姓氏，单名彤，从此以后唤我彤便可。”说罢，她便离开了。

        “你胆子很大。”我追逐着。

        她笑了，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你我本就是同辈，我为李氏的童养媳，将来若有什么故事还不一定呢。”

        她笑的样子，皎洁，大方，明亮。

        “彤……”我犹豫着，以后应是很难与王兄见面了，心中一阵辛酸。转眼间，深宫还是深宫，可变成了只有我一个人的深宫……

        宽阔的宫门前，是我永远都走不出去的边缘。

        坐稳在属于我一人的殿里，忽闻急匆匆的脚步声：“殿下，杜工部求见。”

        “传！”我有些激动，只见宫门渐渐拉开，闪进一道刺眼的光。而我看到的，一个疲惫不堪的身影，那是爹，是一个诗人苍老的脸庞。爹站在那，迟迟不行礼。自然不可行礼，此乃父子之道。

        “都下去吧……”我含泪。身边的奴才从殿内退出。

        宫门渐渐被合上――眼前的身影才逐渐清晰。

        我临近爹的面前，还未反应过来，早已不自觉地跪了下来：“爹――”

        “云儿……”爹眼里充斥着眼泪，“爹从今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云儿了。”

        “爹……”我抬起头。

        “云儿起来，看着爹，”爹伸手扶我，“比爹高了。”

        “云儿啊，这大唐的社稷就交给你和李俶了，爹被撤职了，是杨国忠的意思。今日难得进宫，是来领旨的。”爹看着我，又不在做声了。

        我沉默着：“爹……”

        片刻，爹回头要走。

        “爹，您放心，我会守住这大唐，会守住李家的江山……”我回答。

        爹笑了，转头离开了，步入殿外，上了马车。一个破旧的马车，车夫戴着草帽，也看不清脸。我跑出去送，车已经往前行了一阵子了。爹走的急，来不及和我说太多话，也是怕我露了马脚。

        我不敢去送，但还是忍不住，大步跑去，追了去。

        脚步声和马车轮滚动的声音混为一谈，分辨不出。我急着奔上宫墙，看着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马车，便觉得鼻子一酸。

        “爹。”我小声的念叨着。

        “爹！”我终于叫了出来，“爹！”那声音越来越大，可能是我太过急切，并且四周无人。我哭了出来，可谓是壮士之泪。李氏可是可恨，爹最终还是被他们负了。

        走下宫墙，只剩下我一个孤寂的背影。

        拯救李氏，此生莫忘……

        拖更见谅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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