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机场里人头攒动，人人都拖着大箱小箱的四处奔走。
林凡笙拖着行李箱随着人群走了出来。
他在手机上叫了打车，但上面显示着前面排队的还有几个人。
林凡笙拖着行李箱往边上站着去，上个星期他去了四季如春的大理，在那看了苍山洱海，在当地的民宿里住了一个星期。
他还买了一台相机，天天跑到码头那边看日出，还拍了成群飞舞的海鸥。
要是命能活的长一点，他想在大理定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手里相机的照片被他一张张调试出来看，都是风景照，没有一张他的自拍。
林凡笙举起相机对着匆匆而过的人流又是‘咔嚓’一张，再回看照片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恍惚了一下。
照片里某个虚幻成影的人看着太像陈醒了。
头发还是那么的短，上身黑色短袖下身黑色西裤，衬得他整个人身高腿长。
林凡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然后按了两下发过去。
【你在哪呢】
【别误会我就是在火车站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像你】
按理说不管到底是不是陈醒，林凡笙都不该去主动联系他了，毕竟两周前他已经提出分手，现在突然联系又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总是快过于大脑，或者心里其实也是有一点点期盼的，期盼那就是他。
陈醒没有回复。
林凡笙往两旁的人群中看了看，没有，什么像的人都没有。
他看了眼手机然后装回兜里，之后又把镜头盖盖上，拖着行李箱往靠近出租车的外部走。
突然身后被人猛的撞上，林凡笙跟着往前一个踉跄，头直接往前面的电线杆子上撞去，只是还没撞上，就被人一把扯住往后使劲拽了一把。
他还没反应过来，撞他的人被后面的两个小伙子瞬间按地上制服，其中一个还抬头问他有没有事，林凡笙摇了摇头，这才突然感觉有人拽着自己。
他回头一看，就是陈醒。
和刚刚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你……”林凡笙看着他半天都没把话接上。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我们之间就算是算了？”陈醒问他。
林凡笙舔了舔干涩的唇，最近他嘴巴老是干的要命，即便每天喝了足够的水，嘴皮依旧很干。
本来早就该是算了的。
林凡笙心想，但他没说。
陈醒握着他手腕的手有点紧，林凡笙被握的生疼，他想抽出但没抽动。
“考虑清楚了吗？”陈醒问。
“什么？”林凡笙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可以松手吗？挺疼的。”
“你还知道疼啊？”陈醒笑道，松开握住他的手，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充满折印的纸递到林凡笙眼前，喉咙里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是因为……要考虑这个吗？”
陈醒亮出那张病理报告的时候，林凡笙心里着实是慌了一下的，怎么就被他知道了？但是当他看清楚上面的折痕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是那张误诊胃癌的。
“怕耽误我？”陈醒问他。
“也……不是。”林凡笙说。
“你觉得你活不长了是不是？你怕对我不负责？”陈醒把病理报告紧紧地握在手心，“林凡笙，你有没有心啊？这种事你都不告诉我？”
手机电话铃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林凡笙看了眼陈醒，然后说道，“车来了，先去我那吧。”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两人，“你俩不熟？拼车的啊？”
林凡笙看了旁边人一眼，然后又对上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睛笑道，“不是，熟人。”
“哦，”司机也跟着笑了，“看你俩坐那么远还以为是拼车的呢！”
陈醒跟着林凡笙到了他家，家里收拾的挺干净的，就是茶几上摆了整整齐齐的一排烟。
“随便坐，”林凡笙说，“你要喝点什么吗？水？可乐还是啤酒？”
陈醒站在门口没动。
“啤酒好像没有了？得买去。”林凡笙翻了翻冰箱说道。
陈醒还是不说话。
“你别不说话啊。”林凡笙贴着冰箱门看他，“我想你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
陈醒终于挪动到了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去，然后嘴上说了一句，“水。”
林凡笙笑了一下，“好的。”
林凡笙把水给他拧开然后递给他。
陈醒接过去没喝，转手放在茶几上，“说吧。”
林凡笙坐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喝了一口可乐，“说什么？”
陈醒把病理报告从兜里拿出来拍到他面前，“说这个，说你心里的事，说我俩在一起的事。”
林凡笙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怎么这么磨人呢。
“其实你了解的都差不多了，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什么。”林凡笙看着他。
“我要你亲自说，”陈醒看着他，“能面对的不能面对的，我不想是我去猜测的结果。”
“那我问吧。”陈醒说，“既然你不想说的话。”
林凡笙没反对。
“你旅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林凡笙点点头，“算是吧。”
“医生怎么说的？”
“当时确诊了，”林凡笙说，“我以为我活不长了。”
“然后？”陈醒问他。
“哎你别这么严肃啊。”林凡笙看着他蹙起的眉，坐到他旁边给他抚平，凑近看才发现陈醒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红了。
林凡笙心里一滞，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你哭过了？”
陈醒拽住他的手一把抱住他，“剩下的路我陪你走好不好？”
林凡笙喉头一哽，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哎哎哎，还没死呢！别这么悲好嘛？”
“说个好消息也不算是好消息，半好半坏吧。”林凡笙在他背上搓了搓，“医生说是误诊。”
陈醒头立马抬起来，表情有点激动，然后看着面前的人，“那坏消息呢？”
“还是有癌变的可能性。”林凡笙看着面前的人表情又迅速恢复成了开始的样子，他立马揉了揉他的脸，“别悲伤，这不还没呢嘛！”
“真的是误诊嘛？”陈醒问他，“你没骗我吧？”
“这哪能骗你啊！真的误诊，就是还是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林凡笙说。
“那去治疗啊！”陈醒说，“去医院没？检查了吗？要做什么吗？饮食上面的肯定要注意吧……”
林凡笙频频点头，终于得空插进去说，“去了医院，医生开了药，饮食清淡，忌烟酒……这些我都注意着的。”
陈醒听后点点头，然后又看回林凡笙的眼睛。
心里有事，眼睛是藏不住的。
林凡笙心里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不是他在家里打扫卫生从床底扫出那张病理报告，恐怕陈醒一直都不会知道林凡笙的胃病，不知道他来去自如的原因，不知道他支支吾吾不敢说的话。
从确定林凡笙的名字和胃癌的诊断结果后，陈醒立马拿着身份证往机场赶，在路上紧赶慢赶地买了最近时间的一趟飞机票，说都没和林凡笙说就立马飞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眼睛酸胀的发红，心里难受，喉咙也哽咽着，反正哪哪都不舒服，在飞机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从认识林凡笙到他俩好的那一段时间，所有东西都像走马灯一样在陈醒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其实陈醒也不知道林凡笙具体位置在哪，但他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到了再说。没想到刚下飞机就直接在机场遇见了当事人。
陈醒坐在沙发上又想到那次火灾，林凡笙突然的害怕不知道会不会和胃癌这件事有关。
问出来的时候林凡笙还顿了一秒，然后笑着说，“是的，我把你当我救命稻草了。”
陈醒心里再度发酸发胀，他想问林凡笙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但他最后好像又问不出口。
林凡笙一眼就看懂了他，立马解释说，“算是有一点点征兆吧。”
“频繁摔跤就算是一个警告了吧。”
“火灾那次我又摔了，眼睛发黑，什么都看不清，只感受到四周仿佛有火在朝我袭来……”
“虽然我那房子没燃，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加上眼睛突然看不见了，就很慌……”
“还好你来了……”
陈醒听着他一一说着，心里却跟刀刮的一样绞痛着。
“就是老是摔跤啊，你看我都摔了多少回了……莫名……我也很莫名……”
“徐毛一说你去医院了，你说你去看朋友，”陈醒说，“其实我当时就该反应过来的，你在都于市，除了我们，哪还有别的什么认识的朋友啊？”
“你去医院检查了？”陈醒问他，“那天早上是不是又摔了？”
“所以你百度频繁摔跤是什么毛病？”
林凡笙点了一下头。
陈醒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要是能早一点发现，早一点感应到林凡笙的状态，就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一个人坐在地上缓解瞬间失明的状态，一个人扛着心里的事。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林凡笙拍了拍陈醒的肩膀，“都是命，福祸躲不过的。”
“能治的，”陈醒说，“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
林凡笙点头，能不能治都这样了。
“别怕，我说了，我在你前头给你挡着呢！”陈醒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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