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牡丹饼
在面积并不算太大的酒店客房里，浅羽利宗先是使用了几道结界符箓、隔音符箓、消除电磁符箓等阴阳术符箓后方才释放出那六位刀剑付丧神的人形化身。
怎么啦？
他作为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不死人，会几手阴阳术不是合情合理吗？
虽然付丧神们并不介意待在本体里被人携带，但都待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再怎么好脾气的付丧神如今有了手脚身躯，自然也想到处活动活动。
大家熟门熟路地开始干活，有的人去烧水，有的人在检查房间里有没有窃听器或者监控摄像头……还好，起码这个房间并没有那种下流玩意儿。
至于浅羽利宗本人则是盘腿坐在床铺上，翻看着手里的报告书，那是博多藤四郎在查询了一些这个年代的现世材料后给出的就业方向报告……
等到伙计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审神者才挥挥手要大家开会。
由于房间面积不大，所以就是浅羽利宗一个人坐在床上，刀剑男士们要么坐在榻榻米上，要么坐在地板上。
看着面前的茶几以及上面放着的小零食，三日月宗近老爷子忽然感慨：“要是这儿有牡丹饼就好了。”
连同浅羽利宗自己在内，大伙儿都沉默了一瞬间，下一刻哈哈大笑起来。
这其实是当初时之政府在做舞台剧宣传推广时无意中创造的一个梗，大概就是说刀剑们有一回在开军事会议，参会的压切长谷部却受到鹤丸国永的“迫害”，不得不一直忙着吃牡丹饼——那个本丸的舞台剧演员们巡回演出了几场，他就吃了几场……
由于舞台剧的演出效果很成功，所以后来很多审神者都默认自家本丸的长谷部爱吃牡丹饼这件事。
其实压切长谷部本人到底喜不喜欢吃这种点心，根本没多少人在乎。
长谷部：？
再加上如今的长谷部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跟过来现世，这股子莫名迫害的味道就更重了。
利宗笑着拍拍手：“行了行了，如今长谷部不在面前，你们也别在背后笑话他了……话归正题，我们要如何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创立一份可以养活大家的事业。这才是本次会议的重点。”
“来，大家各抒己见吧。”
本丸里运气一直很好的胁差物吉贞宗从外表看起来是个身形纤细、淡金色短发，身着类似白色军服的温和少年，他率先开口道：“唔，我听说现世在战后有一种新潮的赌博方式名为‘彩票’，各位觉得如何？”
大家纷纷摇头，觉得赌博不妥。
——买彩票只中不亏这种事，只会出现在你这把大名鼎鼎的“幸运刀”身上啊。
浅羽利宗也露出阴阳怪气的微笑：“横滨这地方治安可好得很，要是出现了某个中彩的生面孔幸运儿，大概那人明天的尸体就会出现在街角吧。”
他显然是没有忘记因为此地的治安环境太好，以至于一出门就被人爆头的下场。
物吉贞宗对此也不生气，反而微微叹息：“看来那并非是长久之计，顶多算是救急的挣钱方法。”
接下来其他几把刀也都说了自己的想法，包括什么美甲店（这是爱美的加州清光提议的）、剑术道场（耿直的蜻蛉切提议）……但大家在研究了一下横滨的当前局势后觉得都赚不到什么钱，所以暂时搁置了这些产业计划。
至于萤丸这个外表像是银发小正太的大太刀——按理来说，刀剑本体的长短与他们化形后的外表身高年龄息息相关，本丸里的其他长武器付丧神都高得可以去打篮球的那种——此时根本没有心思提议开什么店，他就忙着偷吃桌上摆放的点心，还美美的喝了一口热茶。
身为大太刀的人形化身，萤丸按道理是个沉稳正常的性格……可惜，被前任审神者（浅羽利宗的上一任）给彻底玩坏了。由于经历过一回“暗堕”，所以哪怕如今康复了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萤丸，你有什么看法吗？”浅羽利宗问这个小吃货。
银发男孩捧着茶杯的手一顿，忽然发现大家都注意到了自己，当即表态：“我永远跟着主公大人走！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其他刀剑纷纷一愣，最会黏审神者的加州清光立刻也说：“俺也一样！”
霎时间，客房里众人的一阵马屁声和表心语句连绵不绝，连笑呵呵的三日月宗近也不住地点头。
浅羽利宗：“……”
浅羽利宗：“行了行了，知道你没看法了，下一个！”
看到过关了，萤丸这才继续幸福且没心没肺地吃东西，那个样子活像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全靠侥幸心理逃过一劫的你。
审神者对于这群满脑子只有打打杀杀和个人爱好的刀剑们无语了，大家都退休的人了，这一天天的能不能像博多藤四郎那样多琢磨点赚钱的事情？
不过他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带本丸里的那群奇葩刀剑出来“开荒”，不然有人也许会给他提议什么“脱衣舞店”、“火葬场”之类的建议就完蛋了。
他将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部下们之中公认最为靠谱的两把刀——三日月宗近和药研藤四郎。
上啊，你们是全本丸最后的希望了！快说点靠谱的建议！
药研与三日月对视了一眼，旋即黑发的英气少年神情谦逊的略微低头，示意长者为尊，先请开口。
于是三日月宗近也不跟这位小老弟客气，悠然地笑着说：“哈哈哈，主殿，您觉得——牛郎店如何？”
浅羽利宗：“……？”
其他刀剑们：“？？？”
这里要给大家稍微讲解一下，“付丧神”本身是精怪，在日本的传说故事里是“无人问津的器物放置99年后所诞生的精怪”，本身就是因为寂寞与亲近人类而诞生的非人生灵。
时之政府当初为了唤醒这些名刀名枪，特意从高天原上请来它们的本灵，分化出万千分灵降入无数本丸里。所以如今随便拿出一把刀剑，它的人形外表都极为符合人类审美。
换言之，就是说——这群刀剑男士就没一个长得丑的！
全都是帅哥美男，还是不同特色的那种！
高冷风、撒娇风、成熟社畜风、邻家大哥风、精英白领风……只有你想不到的新帅哥，没有时之政府推不出的帅哥特色！
这也难怪不少审神者一天天正事不干，就满脑子想着开后宫或者“寝当番”（就是睡♂觉和贴♀贴），天天跟那么多帅哥生活同居工作在一起，普通人哪里把持得住啊？
但是浅羽利宗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正统审神者，他拒绝职场恋爱事件的发生。
他履职多年来，从未对本丸的任何一位刀剑男士下过手，平等地将所有人视为武器……纵使对方长得再怎么符合他的审美偏好，他也依旧守身如玉，谨奉男德！
倒不是说他有过什么恋爱经验或者结婚过往，更没有什么白月光和朱砂痣。
只是先前作为审神者的工作期间，他觉得这场时间战争危机四伏，前景不明。也许明天自己就死了，怎么能把已经堕入过地狱一次的本丸再次推进地狱里呢？
久而久之，他也觉得单身没什么，大伙儿也终于接受了审神者作为“家人”和“朋友”的身份，再也没有人向他自荐枕席或者夜半偷♂袭了。
也许在刀剑们看来，这样一来，审神者就是属于本丸里所有刀剑男士的“亲人”了。
“牛郎店？好像可以诶……”
“这样说来的话，三日月殿下要当店里的头牌吗？”
“现世的富婆一定很喜欢三日月先生的颜值吧……干嘛都这样看着我？万屋（时之政府下属的官方商城）里的那些审神者都很喜欢三日月先生啊。”
“开这种店的话，的确是我们都能派上用场，问题在于主公大人是否愿意赚这钱。”
其他刀剑们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然而浅羽利宗眼神发愣，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听见大家的讨论，直到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后他才开口道：“意见不错，三日月。”
但是三日月宗近丝毫没有表扬的愉快，反而坐直了身子，一丝不苟地盯着审神者的眼睛。
果不其然，浅羽利宗难得的没有阴阳怪气，而是有话直说。
“但是，我拒绝！”
“我浅羽利宗和各位，四肢健全，头脑正常，完全可以从事正当行业来谋生——不需要这种靠吸女人血来赚的钱！”他皱着眉头说道。
三日月宗近这才露出那种貌似傻乎乎的老头儿笑容。
“哈哈，原来如此，是我考虑不周了。十分抱歉，主殿，还有各位同僚。”
也许有人觉得三日月是为了给自己找下台阶才这么说，但谁又能否认，这是老爷子在习惯性地试探一波自家审神者呢？
没办法，这也是这位曾经的暗堕刀剑所遗留的某种“后遗症”。
是的，牛郎店，名义上是让美男帅哥们出来陪酒挣钱，实则说到底还是靠吸女性客户的血而谋生的风俗业。
毕竟不是所有女客户都是富婆，更多的是普通女子。在很多不了解行情的人看来也许只是男女之间的你情我愿，但行业里很多牛郎为了“业绩”、“冲销量”，会一个劲地用言语和“恋爱”来pua客户，让她们为自己花钱买酒……倘若有的客户实在没钱了，这个时候牛郎店就要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高利贷借款条目，用甜言蜜语诱导客户借钱。
要是到时候女客户还不起高利贷怎么办？没关系，客户不是还有健康器官吗？不是还能下海去拍片子吗？这个世界上留给女性的赚钱门路那么“多”，你随便选啊。
所以在日本，那些牛郎店跟各种高利贷公司、成人影片厂商都有着密切合作关系。
这背后是一条血淋淋的灰色产业链，受害者不仅有许多女性普通人，甚至不乏大明星、富婆等等。
虚假的牛郎：精通多国语言和学识，擅长甜言蜜语和讨女孩子欢心，外形帅气优雅，跟客户的关系局仅限在陪酒聊天范畴里。
真实的牛郎：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看似恋爱脑实则精通pua法门，奇形怪状的杀马特，下班后忙于和不同女客户的交♂往之中。
虽然浅羽利宗觉得自己要是开了一家牛郎店，大抵是不会做到那么离谱的人血馒头地步，但他觉得从一开始就没必要这样搞。
他手上还捏着两千万日元的启动资金，大家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所以不想丢那个人。
最后，提前被审神者告知过想法的药研藤四郎终于开口了：“诸君，我们要搞清楚，大将此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收集原本失散的守护灵。这点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对于区区一把短刀，靠谱指数却比很多刀剑付丧神加起来还高这种事，其他人居然都习以为常了。
没办法，药研藤四郎作为粟田口刀派里，短刀群体中的大哥地位是无可动摇的。
就连审神者也再次面露微笑，认可了这一点。
药研温和而坚定地继续说：“既然如此，我们需要加入一个消息灵通的产业，一边工作赚钱，一边收集其他守护灵们的情报资源。”
“我个人认为，开一家侦探社，也许会符合大将的初始目的与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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