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六章
身后一道稚嫩的声音抢先一步打断了钟归燕的思绪。
一个身量两尺的小女孩越过她跑向对面。
那人笑着矮下身抱起小女孩:“嫣嫣玩够了?”
是啊,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没有她的父母,没有她的哥哥,那人也只是与她哥哥长得一样而已,而正好他也有一个妹妹罢了,其实仔细看看,除了脸,其他的没有丝毫相像。
周熙刚才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且一直盯着胡家的郎君看,问道:“二娘怎么了。”
钟归燕回神,摇摇头,脸上挂着落寞:“没什么,他是谁家郎君?”
“胡家七郎,与江太尉沾些亲戚,那小娘子是胡十娘。”周熙贴心介绍。
“是嘛。”她目光像是用树胶紧紧粘在胡七郎身上,目不转睛。
周熙见她目光如炬,忽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便自发告辞不再逗留,转而走向新郎那边。
胡七郎被钟归燕盯的有些发毛,抱着胡十娘走到她身边:“在下脸上可有东西。”
钟归燕这才惊觉盯人太久,慌忙看向别处,礼貌笑道:“是小女失礼,郎君脸上很干净。”
“哥哥你看,这个姐姐脸上笑起来有两个窝窝!”胡十娘忽然高兴地指着钟归燕道。
胡七郎慌忙对她小声制止,且告诫不可这样无礼。
胡十娘噘嘴,抱着胡七郎的脖子哼唧道:“嫣嫣脸上都没有。”
钟归燕垂下眼睑,名字都如此相像,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耐心地为十娘解释,这小娘子实在可爱的厉害,惹得她连连发笑。
心中不忍感慨,有一个跟他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有一个妹妹,且身体健康,活泼可爱,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大的安慰吧,就是裴氏又要少一个女婿人选了。
江勤今日大喜,被众人缠着喝酒,他便一桌一桌地敬,可纵使婚礼,自然邀请了不少人来,他接连喝了许多,肚子实在涨得厉害。
周熙见他招架不来,便高举杯盏,替他应对了一些。
好不容易才让那些人放过他,这才跌跌撞撞地往洞房走去。
纵使脚步虚浮,但也难掩其中的雀跃。
今日是他的成婚夜,他心心念念地那个女人终于成为了他的夫人,她要去见见他的妻子了。
钟归燕没待多久,便去寻找钟承和钟满庭她们。
红桂在身后道:“二娘,奴婢发现胡七郎挺好的。”
钟归燕转头望她,意味深长:“哦?”
红桂掰着手指头:“你看,他懂礼,温润,且跟江太尉有亲,看她对妹妹的样子,肯定也会对二娘好的。”
钟归燕叹口气没理她,一个十几岁小娘子懂什么情和爱,对人好有什么用,再喜欢一个物什,看多了都会烦,更何况一个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人呢。
“感觉周二郎也挺好的,就是有些戾气,吓人。”红桂小声嘀咕。
吓人,还好吧,听说周家三代都是将军,再凶人家也是保卫国家的英雄,这红桂到底什么眼神。
钟归燕瞪了红桂一眼:“少说两句,小心割舌头。”钟归燕伸出舌头吓她。
红桂猛然后退一步,拍拍心口,仿若真的被吓到。
钟归燕没法,俗话说祸从口出,这红桂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平日里说说也就算了,这是哪里,江太尉独子和齐国公嫡女的婚宴,真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钟承的仕途还想不想了。
江家与诸葛家的联姻,有人欢喜有人愁。
离诸葛慈婚宴已经过去一月,江勤与太子同龄,江勤已经成亲。
皇后娘娘三年前便已仙逝,如今倒是长公主管太子多些。
圣上每日莺歌燕舞,朝廷的事都懒得管,自是没时间管太子的婚事。
就是听说国舅爷最近在朝堂过于活跃,惹得圣上开心,便把很多事情交给国舅处理,朝廷现如今大半已经换了血,曾经跟先帝一起打江山的人辞的辞,贬的贬,早已不似曾经的繁荣。
上次赏花宴太子也未曾有喜爱的女子,长公主便又张罗选妃。
钟归燕在婚宴回去后便跟裴氏说胡七郎算了。
裴氏没问缘由,只当她是不喜欢,继续寻找下家。
钟归燕被她搞得哭笑不得,这古代的女子,除了成亲还是成亲,那不成亲的就好像是异类,不成体统。
她不做解释,反正她也回不去,顺其自然罢。
天气转秋,不像之前那么炎热,偶尔会有凉风。
树叶也有发黄的迹象,裴氏院里种有桂花,秋天一到,桂花香飘散地到处都是,香气扑鼻。
钟归燕很喜欢秋天,不冷不热。
这天晚上钟归燕从裴氏屋里出来,她很喜欢裴氏的院子,所以一去就跟裴氏聊些家常,聊好久。
她从折下一枝桂花,想给自己屋里也带些香气。
走到半路听到头顶有口哨声,抬头一看,发现诸葛慈趴在墙头对她笑。
笑得格外不怀好意。
“燕子,出去玩去不去。”
“去哪?”
“花楼。”
钟归燕瞪大眼睛:“你不是成亲了吗,有夫之妇还去花楼,不合适吧。”
诸葛慈从墙外跳进来。
拍拍身上的灰尘:“我来这里可从来没去过,不去花楼,妄为穿越,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
“可你这张脸谁不认识,去了岂不是给江勤带绿帽子,影响太不好了。”钟归燕看着她的脸一言难尽。
“我当然是有备而来。”说完轻拍手,一个身穿黑衣的暗卫跳了进来,拿出一个类似面膜的东西递给诸葛慈。
钟归燕心想不会是面具吧。
果不其然,诸葛慈把面膜贴在脸上,面膜单独在手上时,像是一个面饼,但贴在脸上却能改变脸上的面部结构。
把诸葛慈精致且貌若天仙的脸庞遮成了一个仍在人堆都记不住的成年女子。
钟归燕惊得下巴拉多长:“这地方居然有□□,你都有□□了,为什么现在才去花楼。”
诸葛慈:“嗐,原文里也没提,我哪清楚,后来问他们才知道他们会。”
钟归燕:“可你这不怕他们打小报告说你去花楼吗,江勤不得气死。”
诸葛慈右手搭在钟归燕肩膀上,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男人能在老婆的情况下逛花楼,我为什么不能在有老公的情况下逛,面具带上,谁知道你是谁,要去就去最大的花楼,里面可不止能歌善舞的娘子哦,去不去。”后半句说的贼兮兮地。
她犹豫片刻,“去!”
穿都穿了,不去白不去,正好开开眼。
诸葛慈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对着两个暗卫挥手,后一个便拿出一个跟刚才类似的面膜出来。
钟归燕端详两眼,便也带上,面具敷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扯扯脸上的皮肉,除了轻微的覆盖触感,还真没什么大的感觉。
她摸着脸扬起嘴角,发现脸上的酒窝也没了:“我现在什么样。”
诸葛慈双手抱胸:“完全认不出来,非常完美。”她点个赞。
钟归燕觉得新奇,但又怕一直摸脸会露出破绽,便忍着没再动。
诸葛慈朝暗卫们一挥手。
两人便蹲在她俩面前,做样要背着的样子。
钟归燕见诸葛慈毫不犹豫的上了暗卫的背上,自己也相继跟上。
暗卫就算背着个人,脚步也依然飞健。
京城的夜景犹如天上银河,眼花缭乱,不失现代的美丽,如此美丽的夜色,耳边刮着微微小风,使人心旷神怡。
只是还未等她欣赏完,暗卫就把她俩放在一个黝黑的巷子里。
诸葛慈扯扯衣裳,大手一挥:“走,姐请客。”
说完便挎着钟归燕走到正门,那样子犹如现代闺蜜逛街。
钟归燕有些恍惚,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诸葛慈的亲密而显得僵硬,她前世并未有朋友,每日只在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里生活,没想到穿越一回,等遇到如此要好的玩伴,真是幸甚至哉。
诸葛慈带着这钟归燕进门。
站在门口迎客的老鸨见到两个女子进来也不觉得奇怪,仍旧热情相迎。
“二位娘子看着眼生,是否先找个人听曲。”老鸨不觉得她俩穿的普通而势利眼,依旧热情询问。
钟归燕第一次来,虽然好奇,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诸葛慈笑道:“麻烦妈妈安排个雅间给我们,顺便叫两个会弹琴的小郎君来。”
老鸨深以为然地笑笑,叫一旁的侍女把她俩带上去。
诸葛慈感觉到钟归燕的不自然,拍拍她的手,以表安慰,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们是来放松的,你别这么紧绷,开心一点。”
侍女待她们来到三楼,三楼对比二楼确实安静不少,越过两间房间,侍女推开第三间房间。
“二位娘子稍坐等待,人马上便到。”侍女恭敬道。
诸葛慈点头示意知道了,侍女这才离开。
钟归燕走进去观摩一圈,两个卧榻,一个双人床,床的对面是一道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茶桌。
钟归燕刚坐在茶桌旁,诸葛慈点的两个郎君便进来了。
两人手里一人抱着琴,一人抱着琵琶,长得清秀可爱,年纪十几岁,好似还不如钟归燕大。
两人相继介绍自己,抱琴的叫文雀,抱琵琶的叫函竹。声音像是刻意模仿的女声,软趴趴的。
文雀轻声道:“二位客官想听什么曲。”
钟归燕不懂这些,看向诸葛慈,发现诸葛慈一直在东张西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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