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发
我看着身边团簇的云，感受着从一旁流动着那和煦的风，再看看下面壮阔的风景，不禁感慨飞行原来是这么惬意的一件事。
山主的座驾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舒服！不过，这也得益于地域分化的原因。
毕竟越往南走，天气也就越暖和。所以并州那边四季如春，是一个特别适合生活居住的地方。
这个座驾有点像以前我见过那些阔绰人家的马车，只不过，拉动这个车厢的不是寻常的那种大马，而是两匹脚下踏着风火的神驹。不知是否因为是在天上的关系，整个车厢一点也不晃动，平稳地就像是坐在石凳上一样。车厢从外观来看并不大，但走进来却是别有洞天，车厢内是一间敞亮的房屋，摆有一些字画古玩之类的物件，当然也有山主珍藏的茶叶，我自然也不会浪费能享受一把的机会，想起以前那些商贾贵客的做派，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白起师兄坐在我的对面，似乎是对我泡的茶水没有多大兴致，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飘过的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临行前山主嘱咐我这一路一定相机行事，我只觉得紧张，毕竟这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走出山门，而且是去见识更大的世界。师兄师姐们的关心和嘱托我没记得多少，就记得看着这两匹这神驹觉得稀罕，后来还是白起师兄提醒我时辰到了，我才懵懵地上了车。
“你可听说过‘墨’这一派？”突然，我听到白起师兄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墨这一派我知道，他们特别擅长机关器械之术，比如这次我们要去的柳家就属于这一派系的。”我说。
“机关术是吗？我倒很想见识一下。”白起师兄说完便又开始沉思。
白起师兄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我听得是心里一紧，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不算太久远的记忆：
山主那时坐在我的对面，正细细品着不知道从哪带回来的好茶。我当时在想，山主那对于饮品品质那挑剔的性格，这倒与我师父如出一辙。
山主放下茶杯，问我：“说起道心，你可知道白起的道心是什么吗？”
我摇头不知，说起来虽然经常听白起师兄教诲，但我却怎么都看不穿他的道心，这一点让我有些失落。不过，从他平日里对任何事都毫无兴趣的表现里，我曾感觉他的道心应该是接近“无为”这一道之本源一类的吧，但我如果说认同白起师兄的道心为无或者无为，总又感觉怪怪的。
“恐怕所有人都以为白起以‘无’证道吧？”山主说。
“所谓无，在道这一脉里有无为之论，在禅宗里也有无一物之说，也有儒生称之为不器。其实殊途同归，无为而皆可为，无一物而容万物，说的就是这么同一个道理。但这不是白起。”
“最为突出的矛盾，就是他的剑。”山主解释。
听山主这么一说，我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你可曾听说过刑天？”山主问我。
我点头表示知道，那是写在神话里的人物，据说被先祖砍掉了头颅，依然挥舞着干戚与之战斗的人物，后来也有人把他奉为神明，并流传他的传说。
“莫不是白起师兄？”我心里面有些猜测，问道。
“其实我也说不好白起的心境究竟是怎样，但若清姝那丫头是‘傲’的话，白起至少有‘不屈’。有一点你要记住，白起之所以在山门里这么规规矩矩，那是因为早些年他答应过我，不随意在山门里与诸弟子动手。若真按他的性子来，恐怕山门里一天都清净不了。”
“逢敌必亮剑吗？”我问。
“猛志固常在吧。”山主答。
我看着白起师兄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想起山主临行前的叮咛：这次的主要目的一是去道贺，二是去探探虚实，千万不要让白起师兄胡来。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我这次旅程的前途感到无比的忧虑。
约莫十天过去，我们终于来到了并州小晏河。不过在我眼前的是一条类似于大江一样奔走的河流，我觉得与它的名字完全不搭调。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上记载，小晏河是一条从并州外不知何起的水流，是灌溉整个并州的重要河域。
正是这种不知何起的天地造化，不仅成就了这里的繁华与山清水秀，同时也带来了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所以，这个现任柳家为代表的帮派式家族才落地于此，传承已有几百年，也是底蕴深厚的家族之一。
这个帮派家族虽然也有联姻，但更多的是依靠吸收外来一些小族群来进行壮大，与我们群峰山海纳百川的风格不同，要想在这里扎稳脚跟，那就必须摒弃以前的派系，假如墨这一门的门下。
正当我被小晏河的壮阔景象吸引之时，白起师兄已经拿起了亮明身份的信件，朝着空无一人的地带大声说道：“群峰一派白起、李青鱼受邀拜访柳家家主！”
随着这一喊声落下，两个光头大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着实吓了我一跳，他们比白起师兄高出了一个身子，像极了书中写的那种武神。
他们认真地看着白起师兄手里的信件，不多时，便让出了身子，鞠躬作揖地说道：“欢迎群峰师兄师姐大驾光临，请！”
说完，他们很对称地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也没搞懂他们是让我们去向哪里，只见白起师兄也抱拳示意，往前走去，我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随着一阵眼花缭乱的感觉，我看到眼前的世界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还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不知从哪里变出了许多的房屋，它们坐落在小晏河的两岸，若不是那些房屋看上去不算简谱，我会感觉是不是来到了什么农家小村。
“这是一种保护禁制，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白起师兄说道。
“嗯，我依稀感觉到了。”我虽然真的没有发现这禁制，但这个时候不能丢了面子，只能强撑着说。
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来到我们跟前，白起师兄朝他一抱拳，那人也回礼，说道：“我叫万朝明，两位群峰的师兄师姐请。”
看来这人就是准备来给我们做向导的。我们自然就跟随他前行。
我们沿着小晏河的河道往前走，我发现奔流的大河上竟然立了一座桥不禁有些诧异。
“我们与你们不同，偶尔也会有世俗家族的人来访，方才有了这座桥。正因如此所，我们这儿才会刻下禁制，不能使用飞行术，包括利用机关道具飞行都是不可以的，这是初代族长定下的规矩。“
“像这样的桥一共有三座，分别在你们刚进来的地方，集市这里，与家主居所那边。小晏河自西向东流，三座桥的位置也是西侧，中侧，与东侧。”万朝明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对我解释。
在我们的前面，有一个大型的集市，而在对岸也有一个差不多规模的集市，我见集市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我们这里由于经常会和外界有联系，所以也会在里面买卖一些东西，通常会有一些材料啊、灵石啊，稀奇的古玩字画，甚至是法宝都有出售，二位师兄师姐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万朝明对我们说。
我对集市里那些花花绿绿、千奇百怪的东西还蛮有兴趣的，时不时地把弄着一些小玩意，我也看不出个深浅。只觉得都是顶好的玩意。
“这位师姐您且瞧瞧，这可是木家大少爷的新作品，可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我的目光被一个摊位上一个做工精巧的小鱼造型木雕吸引。
“这位仙子，我们这儿可都是实打实的好货。”吆喝的人眼力劲也是贼好，见我对这东西有点意思，赶紧将东西递了过来，趁热打铁。
这木雕栩栩如生，连鳞片上的细纹都清晰可见。但除此之外我却不知道这小鱼有何用处。
“这玩意，给我瞧瞧……”白起师兄看了一眼，对我说道。
我将小鱼递了过去，白起师兄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当他将一道灵力注入进去之后，只见那小鱼如同活过来了一样，竟然开始上蹿下跳，片刻之后，在我惊异的目光下，这条小鱼变成了一只小鸟，围在白起师兄的身边飞来飞去。
“青鱼，你可听说过‘式神’？”白起师兄问道。
“是蓬莱东瀛那边的‘阴阳术’？”我问。
白起师兄点头，解释道：“这东西和那种叫式神的玩意很像，不过它的做工更为精巧。”
“这位师兄好眼力，不过咱们木家大少爷的作品可比那粗制滥造的式神厉害多了，您要是瞧得上，这东西白银一百七十万两。”吆喝的人说道。
“白银？”我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听白起师兄又说道：
“最多给你五十万，这东西还不是成品，算是半成品，准确地说应该是失败品。”
“不过我师妹喜欢，给你七十万，如何？”
我觉得有些懵，没想到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白起师兄居然是一个砍价高手？
“这……”吆喝之人看得出来有些犹豫。
这时，万朝明走上去对那人一抱拳，“这二位是柳家主的贵客，也是我的朋友，希望大哥考虑考虑。”
“既然是家主的贵客，三少爷你又发了话，那行，八十五万一口价。”吆喝之人爽朗地说道。
白起师兄皱了下眉头，思考了一下之后，便从他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了几张银票。
“行，我买下了。”白起师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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