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归来
随着火车缓缓驶入德国的领土,我因为出走而悬着的心得以放下了一点。为了能更放心,我在德国只是停留了两周,又辗转去了丹麦和瑞典,最后在挪威住了快两个月。不得不说我挺喜欢这个地方的,除了冷我找不出任何缺点。但是在经过思想的自我博弈后,我还是遵循了内心的小小执着,乘船回了英国。
重新踏入英国那天距离我从家里出来已过了四个月,不知道母亲有没有追查我的下落,还是干脆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我自嘲地笑了笑,拖着一个为了让自己更像游客而买的行李箱走出码头。
熙熙攘攘的人流步伐匆匆,只有少部分人像我这样慢悠悠地走在当中。我心里琢磨着下一步的去向,是回到巫师界,还是继续隐匿在麻瓜的地盘里,我始终未能下定主意。实际上这几个月来,我觉得自己掌握了不少麻瓜的生活方式,也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自己曾经被灌输的对于麻瓜的认知是有多大偏差。
“埃莉诺!”
沉思间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心里一怔,慌忙抬头往声源望去——一张久违的面孔让我瞬间放松下来,展开笑颜。
“你怎么来了?”我问。
“来接我的好朋友回国呀!”汉娜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特别有感染力。
一直以来我和汉娜都没有断过联系,在决定要回英国后我们的通信变得更频繁了些,我却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过来接我,毕竟在信里她从未说过会来。
“你这副表情是惊喜还是惊吓呢?”许是我的错愕太表露于色,汉娜调侃着说。
“当然是惊喜,只是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
汉娜是知道我所有事情的唯一一人,自然明白我为什么害怕听到自己的名字。难得逃离,我实在不想再回去过那种禁锢的生活了。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过行李箱挽起我的手臂笑吟吟地说了句:“走吧。”
我不解问:“去哪?”
“破釜酒吧呀,难不成你已经找到落脚处了?”
我摇头,自然没有,我刚刚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呢。只是我还没决定好要去哪儿,而且破釜酒吧离对角巷似乎太近了……
“汉娜,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回巫师界——”我支支吾吾地说,“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自己挺适应麻瓜生活的。”
“适应不代表适合,亲爱的,你终究是一个巫师。”汉娜正色道,“而且如果你真想逃避,那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要回英国,你不是说喜欢挪威吗?”
我顿住了,心头涌起一阵酸涩。是啊,我为什么要回来?说是想要回到故土,到底还是想离乔治近一些,但矛盾的是,我对见到他这件事又会感到胆怯,毕竟这份心意从来都只是单方的。
“不管怎么说,先来我这儿吧,就当是跟我这个老朋友叙叙旧。”
就这样,我结束了麻瓜“流浪”生活,住到了破釜酒吧里。在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不久,汉娜便接替了老汤姆成为破釜酒吧的新老板,早在我告诉她要回来那天,她就把酒吧里最好的客房留空,等着我住下。当晚,汉娜让厨房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又从酒窖里翻出珍藏已久的葡萄酒,说要给我接风洗尘。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就像要把这三年的话统统在一晚上说完。后来不知道是她先醉倒还是我先醉倒,反正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要不我陪你去对角巷逛逛?”
汉娜站在吧台后手里擦着一只晶莹的玻璃杯,她见我吃过午饭后傻愣愣的坐在一旁,便提议道。
我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店里忙着呢,或者我能帮上什么忙不?”
“能用上你的时候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但你看,现在并没有多忙。”她扫了眼零零散散的客人,“去嘛,难道你不想看看如今的对角巷有什么变化吗?”
我低下头笑了笑。
其实对角巷能有多大的变化,它几百年来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我知道汉娜目的是想让我去哪儿,只是内心的矛盾和恐慌让我始终犹豫不决。
“对不起汉娜,我想我还是留在这儿吧……”
汉娜沉吟的盯了我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或者你再去休息一会儿,等晚上人多了,自然有你帮忙的机会。”
被汉娜硬塞回客房后,我搬了张椅子坐到唯一的那扇窗旁,感到脑袋一片混乱。
选择回英国,自然是因为乔治在这里。但我回来的目的也不是想要为这份暗恋做点什么。十年了,我早就习惯偷偷把他放在心里,离开英国的三年我更是把这份感情藏得更深。我只是想离他近点,比如跟他处于同一片天空下也已心满意足。如果见到他,我担心那份深藏已久的感情会一发不可收拾,自己会陷得更深再也抽离不了。
只是我真的不想见到他吗?
我闭上双眼将头靠在窗棂上,心中泛起一阵阵苦涩。
埃莉诺·弗利一点都不想见乔治·韦斯莱,这句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
所以埃莉诺呀,你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
楼下似乎热闹了起来。
我睁开双眼微微坐直,这时夜幕已至,房间内变得幽暗不明,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将黑色的幕布披在我身上,将我完整地包裹了起来。原来不知不觉中我靠在窗上睡着了,期间似乎做了个梦。
梦里我回到霍格沃茨,手里攥着一颗绿色的薄荷糖到处寻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徘徊了许久,终于在门厅外找到了他。他背着光站在草地上,我却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那浅浅的微笑,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手中的薄荷糖递向他,满心期许。可是他始终没有接过那颗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最后转过身一脚跨上飞天扫帚,冲入满天昏黄。
我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湿润的感觉告诉我这里刚有泪水滑过。其实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梦到过乔治了,这次大概是因为刚回到英国来吧?
我随意洗了把脸走到楼下,这时间客人已经多了不少。我看见汉娜举着托盘在桌子间来回穿梭,昨晚见过的酒保霍尔也在吧台后忙碌着。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好要帮忙却姗姗来迟,着实不像话,于是我走向吧台将放在上面的两杯蜂蜜酒拿到手上。
“这是哪桌客人的?”我开口问道。
可能是我突然冒出来让霍尔吃了一惊,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举起一只手指回道:“那边的卡座。”
我顺着霍尔指的方向瞅了眼,笑了笑,“好,我送过去。”
捧着两杯酒的我与汉娜擦肩而过时,她脸上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似乎很自然的,我就这么加入其中,像一个破釜酒吧的侍应生忙前忙后。
晚餐的那批客流走后,昏暗的酒吧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仍在喝酒的客人。我自告奋勇接过洗餐具的活,用魔法“指挥”它们自动到水龙头下冲洗。
空闲下来的汉娜走到我身旁问:“怎么样,累吗?”
我摇头。
“晚饭时间的客人总会扎堆过来,偶尔夜里来喝酒的人也不少,概率我也摸不清,一般都能应付过来。”她笑盈盈的说。
“这样挺好的,我感觉比魔法部那些枯燥的工作有趣多了。”我示意汉娜看向那几个喝酒的客人,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个个都在捧腹大笑。
“这里氛围很好,会让人不自觉愉快起来。”
汉娜一脸寻常的看着那些客人说:“有时候的确如此,但有时候那些喝醉的客人打起架来也实在让我头疼。”
我惊讶地看向汉娜,她朝我耸了耸肩:“你如果在这待久的话,会有机会看到的。”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她换了个话题。
“我先把这些餐具洗完吧。”
“看来我是带回了一个田螺姑娘呀!”汉娜大笑着说。
我没有问她什么是田螺姑娘,但我能大概猜出她的意思,我继续操作着手上的活,看着餐具上的污渍被冲刷干净内心竟感到一丝丝满足。
不管当初在英国的家里还是后来在法国的家都有家养小精灵来负责家务劳动,我几乎没用过家务类的魔法,像这样洗餐具我是第一次尝试,没想到像模像样。
听着水声潺潺,忽然夹杂了“叮铃”两声,似乎是酒吧的门被推开了,声音正来自挂在门上的铃铛。
估计又来客人了吧?我突然想到从前每一次经过破釜酒吧好像并未留心过这里的生意如何,而且我好像在此之前也没在破釜酒吧消费过,若不是汉娜成了这儿的老板,我现在大概已经在随便找的旅店里住下了吧?
“晚上好呀汉娜,来两杯火焰威士忌,谢谢。”
正想的入神,却听到身后传来了说话声,我握着魔杖的手猛地一顿,本来还在清洗的杯子直直摔在了盥洗台上,“砰”一声极为刺耳,把愕然的我狠狠吓了一跳,低头看去那只杯子已然被摔破了。
三年了……三年不曾见过的人,他的容貌、他的声音却始终被我牢牢记在心里,而这把声音的主人不是乔治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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