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贺边！你看看谁来了，你和叶老师好久不见了吧！”赵鸿五以为两人很久不见了，一副和叶蔓宁很熟络的样子给贺边介绍。
贺边似是不意外在这里见到叶蔓宁，略微颔首，算作打招呼。
“对了，那时候叶老师还经常帮你补课呢？叶老师你还记得不？”
赵鸿五说完就朝叶蔓宁投去求认同的眼神。
贺边也将视线落在叶蔓宁身上。
叶蔓宁脸上的表情不变，在两人的注视下平静地开口。
“抱歉，时间太长我不记得了。”
言毕，贺边表情微变，唇线拉直，脸色也变得淡淡的。
恰巧此时贺边的手机响了，他说了声抱歉，走出两步侧对着两人接了起来。
“也对，毕竟都过了五年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赵鸿五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热情不减。
“哎，刚才说到哪了。”赵鸿五一拍脑袋继续说，“叶老师待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今天我请客，就当是为贺边接风洗尘了。”
“小五，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事。”她如实说道，钱辉还在外面等她。
“你有事？”贺边对着电话，声线低沉。
“是送学生回学校吧？”赵鸿五已经对这个流程很熟悉了。
叶蔓宁轻嗯了声。
“你能有什么事，，明天起年假取消，明早我要在公司见到你。”贺边的声音响起。
叶蔓宁：……
电话那端：……
赵鸿五想了想，自顾自地开始出主意，转头对贺边说，“对了贺边，你不是开车来的吗？你先开车送叶老师和小同学去学校，待会再和叶老师一起直接来餐馆。”
赵鸿五自己也有车，但是他住的地方离网吧太近了，平时都是骑电瓶车来上班。
而且他一个人没办法带两个人上路，要是被交警抓到了，他的小电瓶都会被没收。
他兴奋地朝那边正在打电话的贺边大声喊了句。
没反应。
等赵鸿五喊了第二声。
贺边才像是听到了，他拿着手机懒懒散散地转过身。
无所谓似的，面对两人接听电话，嘴里不时发出些没什么感情的单音节。
他眉间微拧，像是思虑了一番，才不紧不慢地伸手无声比了个ok的手势。
叶蔓宁还没开口答应。
“再磨叽明年的年假也取消。”贺边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语气里带了些不耐。
赵鸿五：……兄弟，知道你和叶老师不熟了，但是给你五哥点面子吧！从刚刚开始阴阳怪气到现在，兄弟我也快兜不住了。
叶蔓宁抬眸，不经意向那边望了一眼。
似乎有所感应，贺边眉眼一扬，漆黑的眸子对上叶蔓宁的，定定地看着她。
太过侵略性的眼神让叶蔓宁眉心跳了一下，她抿了抿粉色的薄唇，不着痕迹地撇开视线。
她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
今天不是别人，是赵鸿五请自己吃饭。
这段时间，赵鸿五帮了她很多忙。
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叶蔓宁不再犹豫，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赵鸿五。
“那就先谢谢小五了。”
“有啥好谢的，还好贺边今天开车来了，不然今天就不能一起聚聚了。我看这就是老天爷都觉得我们缘分到了，你说是不是贺边？”
正好贺边电话打完了，已经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赵鸿五伸手勉强搭上贺边的肩膀，笑得豪迈。
“叶老师觉得呢？”贺边不答反问，一双眸子盯着叶蔓宁，不怀好意。
“嗯，挺巧的。”叶蔓宁回答得规规矩矩。
“是吗。”贺边嘴角扬起细小的弧度，似乎心情还不错。
叶蔓宁没有作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那就这样决定了！现在也不早了，你们俩先走，我去饭馆里先占个位置把菜点好了，你们来了就直接开吃。”
赵鸿五交代完就一个人先走了，走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下，他低头看了眼。
“走吧，叶老师，我车停在外面。”语毕，贺边没有等着叶蔓宁，一个人擦着叶蔓宁的衣角先走了。
“等等。”
背对着的贺边嘴角拉直，脊背微微一僵。
默了默，他转过身，语气不算好。
“怎么，叶老师突然有事，去不了了？那你自己和赵鸿五说吧。”贺边边说边掏出手机，状似要给赵鸿五打电话。
叶蔓宁皱眉，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
她不想过多纠缠，于是直接说。
“我学生在网吧后门等我。”
贺边按键的手顿住，脸上难得有了丝不自在。
他抬起右手，握拳虚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哦，这样啊。”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
“你不早说。”
叶蔓宁：你也没问我啊……
——
网吧后面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子，路上的青石板因为长年累月的侵蚀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叶蔓宁和贺边走出来的时候，钱辉在接电话。
少年的脸上略微有些不耐，他低头踢着脚下的碎石子。
“我不缺钱。”
“你工资都自己存起来，别都放在我爸那。”
钱辉抬眼，看见两人。
“嗯，我先挂了。”
“在给妈妈打电话？”
“嗯。”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叶蔓宁没有多问。
“叶老师，这是你男朋友？”
叶蔓宁一滞，随即抬手在钱辉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她不想和自己的学生谈论这些，只是一笔带过没有做过多解释。
“哦~朋友嘛，我懂得。”钱辉的眼珠子在叶蔓宁和贺边的身上来回打转，一副我什么都懂得样子。
“那是老师的朋友。”叶蔓宁摇摇头，懒得和钱辉解释。
“走吧，今晚这个哥哥带我们回学校。”她很快转移话题，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说完这句话就踩着运动鞋先走了。
留下贺边和钱辉两人走在后面。
钱辉是体育生，一米八一的身高，走在贺边旁边，仍旧矮了一截。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你是叶老师的男朋友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不对，怎么和照片上的不太像？”
听到这里，贺边这次有了反应，他低头，故意和叶蔓宁拉开距离。
闲闲地开口。
“照片？”
“相亲照片啊？你不是给叶老师发过照片吗？”叶蔓宁不喜欢在办公室里谈论自己的私事，奈何办公室里有汪苗苗在，她不想聊也得聊。
刚好有一次被钱辉看见了，还无意见看到了叶蔓宁相亲对象，也就是冯奥克的照片。
虽然只是匆忙瞥了一眼，但是和眼前这个男人不太像啊。
“不过，你好像比照片里更帅了？”钱辉也发现不对劲了。
照片里的男人是大双眼皮，身边这个大哥是内双。
他犹豫着开口，“你把双眼皮填了？”
“你觉得谁比较帅？”贺边不答反问。
“当然是大哥您啊！”钱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奉承的话脱口而出。
“哦，是嘛。”贺边嘴角一撇，皮笑肉不笑。
“当然啦大哥！”钱辉说。
“叫我叔叔。”贺边忽地张嘴。
钱辉：？？？
“别乱了辈分。”贺边丢下这句话，就抛下钱辉，跟上了叶蔓宁的步伐。
钱辉：……
——
海城一中东大门口。
贺边将车窗半降下来。
画面中，叶蔓宁在和钱辉说话，不知道学生说了什么，钱辉佯装委屈地低头望着叶蔓宁。叶蔓宁见到学生这样似乎心软了，又说了几句就摆摆手让他回学校了。
贺边的烟瘾上来了，随意搭着的右手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击方向盘。
他收回目光，望着前方，视线没什么焦点，就那么随意看着，目光悠悠，似乎透过玻璃窗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叶蔓宁把钱辉送到了学校门口，两人在学校门口说话，小男生低着头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叶蔓宁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叶蔓宁叮嘱了他几句，无非是让他好好在学校里呆着，再有下次她就真的要找他家长好好谈谈了。
一听到要请家长，钱辉立马脸色一变，讨好地求拜托叶老师不要请家长。
叶蔓宁看到他害怕的样子，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还有怕的人就有救，就怕变成老油条，天王老子来了都镇不住，要是变成这样叶蔓宁就真的头大了。
“回去吧，记得去英语老师那里报个到，你一个人胡乱跑出去让多少人担心。”
“知道了，叶老师。”
目送钱辉进了校门后，叶蔓宁像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路边等自己，转过身，看向那辆黑色宾利。
黑夜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车身，看不见车里的人。
忽地，一辆车子疾驰而过。
车内的人迅速转头，在黑暗中捕捉到她的双眸。
叶蔓宁一滞。
刚才一闪而过的灯光，让她对上一双闪着光的眸子。
像丛林里伺机而动的雄狮，耐心等着最佳时机，将自己的猎物玩弄于掌心。
叶蔓宁抿了抿唇，重新收拾好表情后，径直往宾利车走去。
贺边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衬衫，胸前解开了三粒纽扣，微微露出脖颈下的肌肤，喉结上下滚动时，脖子上的红线若隐若现。一条同色系休闲长裤，双手插兜，就那么随意地虚靠在车身上。
叶蔓宁走近，视线在贺边身上随意瞟了一眼。
看到他脖间的红线时，视线一顿，目光不经意在上面划过。
她眉眼一扬，恰巧对上贺边略显打量的眸子，心里顿时有些不太高兴。
索性大胆直视。
“好了？”贺边站着欣赏了会，片刻后站直身体，问叶蔓宁。
叶蔓宁嗯了声。
贺边颔首。
随后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伸手拉开车门，隔着车身眼神示意叶蔓宁上车。
叶蔓宁瞅了他一眼，也绕过车身走过去，站在贺边半米远处停下。
“谢谢。”叶蔓宁说。
不等贺边反应，叶蔓宁矮下身子，弯腰就要进入副驾驶。
只是在凑近贺边的时候，鼻下嗅到了一股极淡的烟草香，她行动的身子愣了一秒，随即利落地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贺边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位，他没有立即开车，而是盯着叶蔓宁肩膀的方向看去。
眼神玩味十足，似有深意。
叶蔓宁也感觉到了这股灼烈的视线，肩膀微倾，侧目对上他的目光，一脸莫名。
贺边眼神一黯，倏地俯身逼近。
叶蔓宁被唬了一跳，下意识从包里掏出一根黑色长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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