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值钱的庄子
等着陈惜春洗漱完,两人这才一道往主屋去。
走在路上,林逢春终于想起什么不对劲儿了,先前不是说陈惜春喜欢男人么?那碰她又是个怎么回事儿。
看着陈惜春走的吊儿郎当的背影,林逢春抚额,算了,不管怎么说,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儿。
桌上三人,都是默默吃饭,并不说话。只陈大勇时不时总要抬头看自己儿子两眼,眼中笑意明显,到底没说什么。
饭后,陈大勇留了两人下来说话。林逢春依着规矩,给他敬茶改口,得了他两个红封。
他说:“我今早啊,特意去见了你们娘,将你们成亲的消息告诉了她,她听了十分高兴。我们都很满意你这个儿媳,日后希望你们小两口能和和美美的一辈子。”
说到后面,他眼中带了泪花,有些感慨:“人老了,记性也不好。去看她时倒是忽然想起,春儿还在肚中的时候她就常说将来要娶春娘做儿媳。这一晃,竟过去这多年了,她也算是如了愿”
两人一起跪在地上听他絮絮叨叨,陈惜春难得没有出声说些什么。
陈大勇说完又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递给林逢春:“给,这是家中库房的钥匙,今日开始,这个家便由你来当家做主。等会儿让刘妈妈带你在庄子里转转,你是这个家中的女主人,想做什么都行。”包括好好管一下春儿这个臭小子,他在心里想。
“春娘一定会好好打理家中,也会和相公好好相处,不负您和娘的期望。”林逢春应下,双手接过钥匙。心下却是感叹,难怪公公一早过来时身上带了晨露,原是去看了陈夫人,两人从前感情应当很好。
“好!好!”陈大勇欣慰点头,伸手擦去眼角的泪,背着手走了出去。他满头白发,背影略显佝偻。明明是跟林家大伯一样的年纪,却显得老态许多。
看着人远去,林逢春觉得这小老头有些可怜,让她想起了她娘,心中难免泛酸。都是守着一个已经不在的人过日子,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陈惜春慢悠悠爬起来,顺带着扶了她一把:“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林逢春心中不舒坦,在他胸膛上锤了好几下:“你看看你,一点也不懂事。你爹一把年纪了,看着多可怜,你一点都不疼他。”
“你还说呢,你才嫁给我第一天,你就了解我了?我可比你疼我爹多了,嘶,你轻点锤,手上力气多大没点数吗?”陈惜春抓住她的手,两人拉拉扯扯出了主屋。
“去哪里?”
“带你去见我娘。”
陈夫人的墓在庄中后山上,那里开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陈惜春说他娘墓地旁这些空地都是给家里人留的,以后他爹、他自己、林逢春、还有他们未来的孩子、孙子、子子辈辈,都要埋在这里,这是他们陈家的祖坟。
林逢春和他一起跪在墓前,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他在陈夫人墓前说话时很是平静,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就有些像陈老爷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林逢春虽然没有听明白,但还是低着头陪着他,听他说完。
晨间山中还有许多雾气,两人祭拜完就顺着山路往回走。
一下山,他人就跑没了影儿,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林逢春也不管,左右是个大人了,应该不会把自己弄丢。
跟着刘婆子绕了一圈陈家这个庄子,林逢春才算是明白了,这两父子日子过得到底是有多敷衍。
他们住的屋子,陈夫人在时正在翻修重建。但房子建到一半时,陈夫人有了身孕,不宜动土,于是就停了下来。陈惜春出生后,陈夫人难产而亡,这建了一半的房子也就停在那一刻没动了。
一个约摸三进的院子,只盖了个雏形。外墙都只砌了一半,可以正常住的屋子就十来间还带着一个公公口中说的库房。从外面看显得格外寒酸,恐怕村中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大地主家住的地方。
离屋子不远处搭的驴棚看起来都要比这屋子强。怪不得昨天成亲时大伙儿都在讨论这屋子怎样怎样,林逢春还以为是在夸屋子又好又大,却原来是这么个事儿。
还有这庄中的地,真的特别多。
“少奶奶,这庄□□有水田四十亩,旱地百来亩,还有许多个带着小山头的山地。”
刘婆子一一说给她听,又指向一处平地,这地儿是在现在住的屋子后面一些,上面建了许多破败的房屋。
“这是从前那些庄仆住的地方,现如今都没人住,也就都破落了。”
林逢春扼腕,心中可惜,看着这一片片的地,全都荒了。她公公有那些个闲钱在外头置了那么多地,家里这些怎么就不好好打理好呢。这些都种好了,未必会比外头收益少啊,林逢春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她从小就过的是缺钱少粮的日子,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份花,实在见不得人这样浪费,这些折算起来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两人穿过这片地,后头是一大片荷塘,上面还架了石桥,荷塘里头什么也没有。从石桥上往下看,水都是黑乎乎的,可见里面淤泥应该很多。
站在这么个位置,前后看去,皆是一片片地,林逢春两眼放光。
这些地不应该这样浪费,要全部种起来。种粮食、种白面、种菜。还有这些山头,可以种上果树,现在长的这些木头就可以卖了,她知道县城里有专门收木头的铺子。眼前的这个荷塘,可以种上荷花,里面再养上鱼,这样,有莲藕吃还可以有鱼吃。
这个庄子真的!!!为什么会这样被浪费?林逢春实在不解,她问刘婆子:“婆婆,这些地后来再没有种过吗?”
刘婆子摇摇头:“夫人走后,这庄中的人都被遣散了,后面再没有种过。”
那就是快十八年没种过了,林逢春心中算了一笔账。这么多地,按着一亩水田近二两银子的出息,一亩旱地一两银子这样来算,十八年下来至少有三千两银钱的收入,这还是往少了算,毕竟山地和山头的那些都还没算上。
这样一想,林逢春简直肉疼的紧,眼前就只能看见三千两银子自己长了腿跑了。
她从前跟大多数村中人一样,没进过这个庄子看过,只听她娘说过这里头地多,大的很,但没想到能有这么大,地还这么多,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林逢春自认自己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眼下看来也并不过如此,怪不得城中许多人靠着一个庄子就能吃一辈子。
这要是好好打理,供后人吃几辈子那也没问题啊!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是的,对她这么个小小女子来说,这就算得上泼天的富贵了。
逛完整个庄子,刘婆子又带着她去了库房,打开门,尘土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子尘封已久的味道。
“咳咳……”,林逢春被呛的直咳,这得是多久没打开过了?
刘婆子用双手帮她扇着眼前的灰尘:“少奶奶见谅,这库房除了少爷年岁还小时打开过一次,后来就再没打开过了。”
哈?这就难怪了,借着门开后洒进去的光,林逢春细细打量了下,从外看这库房小的很,但里面倒是很宽敞,里头放了满满当当的红木箱子,数量不知凡几。
“这都是夫人的嫁妆。”刘婆子和她解释,眼睛紧紧盯着她。
林逢春没有在意,她自己也是有嫁妆的,都是奶奶跟娘为她准备的,从她出生后就开始准备了,数量相对比梨花村的姑娘来说也并不少,不过跟眼前这些比起来还是比不上的。
但她看中的不是这些,她爱钱,更爱自己的家人和家人对她心意。
走进这个房间,她将里面唯一一扇窗户推开,又惊起一阵尘土。
“也该散散气了,刘婆婆,日后这间库房,白日里都开着吧,晚间再给锁上。”林逢春没有动这些箱子,平心而论,若是她自己,想必也不喜欢别人随意动自己的东西。
尽管斯人已逝,可这些东西也是有主的。
她没注意到刘婆子缓和下来的神情。
就这样陆陆续续逛完了整个庄子里外,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但陈惜春还没回来。
林逢春走到屋子外叫人吃饭,她公公在驴棚那边刷驴。陈家就两头驴,给她下聘时送了一头,家中就剩了一头。
但出嫁时奶奶又将那头驴算在了自己的嫁妆中,所以就这么弄来弄去,这头驴最后还是回到了陈家,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陈大勇提着桶走过来,见林逢春还等在门外,就知道她在等谁了。
“春娘,先吃吧,那小子出一趟门,轻易不回来,明早兴许能见着他。”成亲前这段日子,陈惜春的确是被亲爹拘在家中关了好几日。今日好不容易没人管着,就直接跑了,也不知跑到了哪儿去。
他先前出去,都是第二日早上带着一身酒气归家的,想必这回也不会例外。陈大勇倒是习惯了,但林逢春不习惯,也不想养成这种习惯。
于是问清了公公陈惜春在镇上常去的几个酒馆后,就赶在日落前,带着刘管事两人一起赶着驴车出发了,刘管事就是刘婆子的丈夫,一般都是在庄门那块儿守着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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