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清雪之试，天人交战

是师父，还是徒弟？雪帝这么冷不丁的一问让成新如坠冰窟，脊背发凉。

        雪帝看着乱了心态的成新继续说道：“一个人间凡道巅峰的孩子，身体里面却有两股神魂，并且其中有一道还是天道境界的存在。这道天道境界的存在估计是外来者，与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抢夺身体。但因为是外来，所以哪怕是天道境界也不过勉强与人间凡道五五开，并没有轻而易举的将其驱逐出去。”

        成新越听越是心慌，这些种种都没有错。确实是自己害了这个孩子，硬是将另一道神魂打入这个孩子的身体里面，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雪帝的声音近乎没有感情，一字一句的缓慢说道：“你看中了这个孩子的天赋，将其收为弟子，但这却实你的李代桃僵之计。不过是想借他身躯来圆你的弥天大梦！”

      成新被吓的瘫坐在地上，看了雪帝的确什么都知道了，哪怕只是推测也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终究是错了。

        雪帝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辈当死则死，如此你不但害了这个孩子，你也害了你的师父，当年与我一起在人魔战场上驰骋的蒋子成！你对的起你师父吗？”

        说着，成新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留了下来，一滴滴热泪落在了满是寒气的雪宫之内，瞬间化为泪冰，一块块打到地面上，发出阵阵响声。

        雪帝哀叹一声：“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将蒋子成的神魂打入这个孩子的身体里面的？当时虽然没死，我将他带回来了，但是其境界破损严重，已经掉落至地之玄道，根本不会再有神魂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成新怯生生的说起：“当时师父回山之后我见已经命不久矣，就用自己的灵气来助其续命，温养师父的五脏六腑，来保证师父不死。到了最后，我翻阅古书，找到了一个借尸还魂的术法，便在当时山上天赋最高的那个孩子上动了手脚。先假意收他当弟子，再往他身上布阵。等到阵法齐全后以其心脉精血为引，画符成道，接连到了师父身上，从而将师父的神魂引出，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雪帝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盯着成新：“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就成了你的牺牲品？你翻阅古书花的带劲可真大啊。”

        成新低下头，不敢看雪帝。只求雪帝能不计较自己的这些小手脚，救救自己那师父，保住神魂。

        雪帝掌观山河，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顾思心，更是生气：“你以他的心脉精血为引，伤了他的心脉。一个身体里面容纳两神魂，又伤了神智。心脉血恢复后便可以以此来温养神智，恢复到正常情况，可是又因为刚刚那场比试中在他身体里面的神魂易主。蒋子成占据了半个时辰，从而两个神魂产生摩擦，便开始了交锋。神魂的交锋影响到了损伤的心脉，才会吐血。”

        成新认真是听着雪帝的解释，生怕错过一个字，便从此一声愧疚。雪帝的每一个字都认认真真的过耳，留在脑内，强硬的印在脑子里。

        “那一口血是心脉精血，心脉精血一旦缺失神魂定然会因为争夺残余的精血展开争执，便发生了现在的情况。”雪帝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不管是蒋子成还是顾思心，摊上了你这么个好徒弟好师父，不知是倒了什么八辈子血霉了。”

        说完便伸手一抓，便将在山脚的顾思心拉到了雪宫之内。

        顾思心初来乍到雪宫之内，其中的寒气自然受不了，身体里的血液慢慢的因为寒冷的环境慢慢的停止流动，一点一滴的慢慢的将顾思心整个人都冻僵了。心脉血也渐渐凝固，不在继续流出，从而影响到了神魂，让其停了下来。

        成新认真的看着顾思心，细细的观察身体的每一分毫。来到这里的顾思心已经被冻僵了嘴唇，冻得发紫，脸庞也显得苍白，不知是因为缺失了精血还是被寒气所袭击。身上渐渐出现了白霜，山脚下的温度与雪宫内的气温天差地别。慢慢的，顾思心变成了一个雪人，如果不知道其中还又一个人，真的以为这就算一个货真价实的雪人。

        顾思心现如今好似睡着一般，吐了一口血后就开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阵晕眩，只看到了师父成新的脸，但是确实一闪而过，之后眼前只剩下了斑斓。什么都看不清，好似天地间一时进入了混沌，所有东西都变得不再真切。忽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包裹住，只是一瞬间，便感觉换了天地。一时间天地变得寒冷起来，冻得自己张不开嘴，说不出话。想要呐喊，出声，可感觉自己的嗓子被冻住一般，但心里还是在不断的喊着：师父，师父。一直在寻找成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所能认知的范围内，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成新。现如今成新的脸只在眼前出现过一瞬，便再也不见了。这一瞬间顾思心好似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小孩，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婴儿，好似已然命不久矣，满天的大雪很快就要将其盖住，冻僵其骨肉，扼住其喉。

        慢慢的，顾思心放弃了挣扎，好似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先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论转身如何，所能看到的都是如此，无边无际。忽的，眼前出现一丝亮光，顾思心向其缓慢走去，亮光就在远处，一直未动。顾思心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可就是走不到亮光之前，好似天上的太阳一般，可望而不可及。顾思心继续的追赶，好似没有尽头的追逐，亮光不动，不知走了几千万里，依旧如此。

        亮光就在那里，不进一丝，不退一毫。顾思心无论如何追赶都追不上。

        忽的。

        顾思心停下脚步，不在追赶那到光。

        转过头去，好似身以到了冰雨山，这里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从山脚开始往上攀登。第一处所经过的，就是自己刚来的新人院。进入这里，好似还看得到当年与自己在这里一起修炼玩闹的兄弟姐妹们。走进去，一排排的房子，鳞次栉比。打开第一间，还依稀记得当时第一次进来时授课先生所讲的内容：“我等为人自当万物以和，角逐，分崩离析自当不可。外有强敌环绕，我等自当铁板一块……”

        继续走，进入了当时众人休息的地方，来到自己的床前，躺了上去。望着曾经看的烦躁的房顶，不禁感到悠悠。

        这个世界还在不断变化，现如今顾思心已经进入了厨房，看着锅碗瓢盆都在，看着馒头花卷，烧鸡烧鹅也都在。刚想要伸手拿一个吃世界又变了。

        来到了山主殿，看着成新当年骄傲的神色，口中不自觉的喊了一声：师父。但没有人听见，哪怕是自己也听不到这声音。顾思心随着其他人一样，一同跪下，朝着意气风发的成新拜去。起身之后，又来到了其他地方。

        后山，这里是猛兽基本都被驯化了，好多人都直接骑在老虎的脖子上撒欢，那老虎也不恼，任由他们如何戏弄。丝毫没有一点百兽之王该有的样子，野性早就被堙灭，只是披着老虎皮的狗罢了。

        顾思心刚走两步世界再次变了。

        忽然有一天山主成新不在是意气风发的娇纵模样，开始变得喜怒无常，众人都不自觉的远离这个突然变得可怕的山主。

        山主没隔一段时间便带一个男修士进入山主殿，从此就再也没出来过。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了顾思心。

        开始成新只是说要将顾思心收为徒弟，传授他功法。让其的修行速度可以大大增快。每天都会在顾思心的全身上下用奇怪的颜料涂抹，画满奇怪的花纹。

        一个多月后，顾思心确实实力大增，境界也连续的从炼脏境界提升到了炼气境界。达到了人间凡道的巅峰境界。而在全身涂画的奇怪花纹也逐渐完成，每一次看到这些奇怪的花纹都觉得渗人的很。

        那一天，顾思心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满地的骸骨，还有一些未完全腐烂的尸体，仔细看去，还能看到这就算当时在新人院里和自己一起修行的那些兄弟们。

        成新也变了样子，不在是和蔼可亲的脸庞，而是变得凶狠异常。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顾思心，将其按在一个冷冰冰的尸体旁边，一指戳在了他的心窝上，一股暖流从顾思心的身体里流出，流到了那个冷冰冰的尸体上。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怀。自那一天后，顾思心便什么都记不清了，只感觉在脑子里存在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好像要抢自己的什么东西，时不时的还与自己打架。

        忽然，这一切都消失不见，再次回到哪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顾思心茫然四顾，不知道如何。忽的，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顾思心急忙转过头去。

        看到一个约有三十多岁的人，脸若白玉，唇若朱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来形容此人最合适不过。

        那人看着顾思心轻声说了一句：“我算的上你的师祖了，叫蒋子成。”

        顾思心努力的回忆着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说过，一会功夫，想了起来，心中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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