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燕岗小学每天下午是有两节课，上完两节课后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课外活动时间，相对来说孩子们的课外生活是很精彩的。课外活动时间有少部分爱学习的学生就在教室里写作业，早点把作业写完的话回家就可以痛痛快快地玩耍了。当然也有极个别的学生耗在教室里，等其他写作业的同学把作业做完了，要拿来“参考”一下。然而大部分学生都在操场上疯玩：女孩子玩跳皮筋、丢沙包，男孩子爱玩玻璃球。

        晓东的课外活动玩耍时间也有几个固定的死党，跟其他人一样，他们也找个墙根儿玩玻璃球。玩法很简单，靠一面墙在地上划一块方形的区域，几个人一次用自己的玻璃球朝墙扔一下，将球反弹在已经画好的区域内，然后用自己的球撞击其他人的球，只要对方的球被撞出方格区域，那个球就归击球人所有，很公平的游戏，非常考验技术。

        晓东他们几个死党玩玻璃球水平一般，所以他们很讨厌跟玩得好的人一起玩，跟他们玩有时候连续输四、五个玻璃球是很正常的。但是晓东的其中有一个死党玩的很烂，大家玩的时候都愿意叫上他，他的名字叫刘朝。此人长得白白净净，肌肉发达，跑的很快，但是贼眉鼠眼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小老鼠。

        今天也不例外，小老鼠裤兜里装了8个玻璃球，玩了没有半个小时，输的就剩一个了。

        “他妈的，你们合起伙来坑我。光打我的球，你们互相之间都不打。”小老鼠输急了，瞪着小眼喊道。

        “你眼瞎了啊，你的球离我们的最近，当然打你的了。”晓东咧嘴笑道。

        “滚逑吧，老子不玩了。”

        “不玩滚蛋，别挡着。”

        小老鼠愤愤地走了。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然后第二天几个人就又混到了一起。

        今天的课外活动快结束时，晓东他们听到操场有哭喊声。放眼玩去，小老鼠在前面跑的飞快，手里还拿着五六个玻璃球，后面有一群低年级的小孩在追他，一边追一边喊：“还给我，别跑，快还给我。”

        晓东他们几个人开始还纳闷，小老鼠怎么跟一年级的小孩混到一起了，后来才知道，这个臭不要脸的不跟晓东他们玩儿了之后，拿着自己仅有的一个玻璃球去跟一年级的小孩玩，后来输了之后捡起地上所有的玻璃球就跑。一年级的孩子又打不过小老鼠，只能又哭又喊的求小老鼠还给他，小老鼠在前面跑，他们就在后面追。这就构成了晓东看到的画面。

        经过这件事之后，小老鼠在燕岗小学乃至曲阴县城出了名。知道事情经过的了解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就谣传着几个版本：三年级孩子偷一年级孩子的钱被追；高年级学生到低年级收保护费被打；三年级一个男孩字强行闯进女厕所被抓等等。

        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老鼠变得内向起来，见人就解释那天发生了什么，其他版本都是谣言。其实在晓东看来，小老鼠这是多此一举，因为别人根本就不关心真相，只是图个乐呵。

        当天下午放学后，晓东找到半截儿在学校门口等大雷，因为大雷中午说放学后要带他俩去个好地方。

        这时的学校门口热闹非凡，学校门口的商店也达到了营业的高潮期。有的孩子们从小商店出来，嘴里嚼着零食，一脸满足的表情。大部分孩子都是三三两两地作伴回家，也有离家远的家长骑自行车来接，条件好的家庭就骑辆摩托车。极个别的家里有小汽车来接，这其中就包括女神张丹丹和晓东的班长同桌张萌。张丹丹的父亲是挖煤的，而张萌的父亲是个包工头。

        “我靠，真不赖。我长大也要开汽车，不用走路了，多好啊。”晓东望着张丹丹上车的背影，羡慕的说。

        “这有啥，我还要开飞机呢，那飞机比汽车快吧？”半截儿应付道。

        “天上飞的肯定是更快一些，你看鸟儿飞的多块啊。”

        “板驴、半截儿，这呢！”大雷从学校走出来，在人群中朝两人挥手。

        “带我们去哪啊？”晓东好奇地问。

        “你们想吃梨不，我带你们吃个够。”大雷站在两人中间搂着两人的脖子，坏坏地说道。

        “想啊，去哪吃啊？”

        “跟我走吧，在咱们村北有一片梨树地，平时没人看着，咱们回家从那绕一下，顺手摘几个吃。”

        “这要是被抓住了可了不得啊。”

        “有人追咱们就跑，分头跑，知道了吗？”

        三人一路嬉戏来到了城东村村北的梨树地，梨树地周围特别安静，平时很少有人经过这里。

        进了梨树地之后，三个人安静下来。鬼鬼祟祟的不敢弄出一点响声。三人先没有动手，装着若无其事的围着梨树地转了一圈。

        “那边有个看梨树的小屋啊。”半截儿指着梨树地中央的一个简易窝棚说。

        “没事儿，看样子里面是没人。”大雷给两个人壮胆儿。说着就从树上摘了个梨用手擦擦咬了一大口。大雷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甜美的梨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看到大雷这副德行，晓东和半截儿哪里还忍得住，纷纷挑大的摘了吃。为了时候不被人发现，他们吃完了把梨核扔得远远的。他们每人吃了三四个后，实在吃不动了，每人又摘了两个拿在手了外家走。因为半截儿背着个书包，所以摘下来的几个梨就放到了他的书包里。

        “他妈的，你们站住，干什么的？”刚从梨树地出来回到路上，就听见一个苍老诡异的声音从背后不到五米的地方传来，这是他们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了，现在跑都没办法跑了。

        三人回头一看，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现在他们身后。

        “没干什么，从地里穿一下。”大雷装作镇定地说到。

        “包里装的什么，打开让我看看。”说着伸手来拿半截儿的书包。

        “他是我们村的哑巴，我们跟他不是一起的。”看到这个情况，大雷赶紧说，边说还边给半截儿使了个眼色。

        老汉打开半截儿的书包一看，一把抓住了半截儿，半截吓坏了，只能装作哑巴犯傻，“啊吧，啊吧。”半截儿指手画脚地比划起来。

        大雷对着半截儿喊道：“你这傻子，从人家地里过就过吧，干嘛捡掉在地上的梨啊，快点换给人家。”

        半截儿赶紧把梨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老汉。老汉也有点纳闷，接过梨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叔，他啥也不懂，放了他吧。”晓东也演起了戏。

        “放了他，门儿都没有，偷我的梨。拿钱来就放他走。”老汉硬气了起来。

        “他一个哑巴，你跟他叫什么劲啊，是不是啊，大叔。没我俩的事儿，我们先走了啊。”大雷说着就拉着晓东走。

        老汉可为难了，留着这个小哑巴也没用，放了有不甘心。最后把梨拿走，把书包狠狠地摔在了半截儿身上。

        “在让我看到你来我地里，我打断你的狗腿。”

        可算逃过了一劫，三个人一溜烟跑进了村里，怕被跟踪，还在村里路上绕了好几圈。

        因为梨吃得太多了，所以晓东晚上肚子疼，跑了一晚上厕所。

        半夜，奶奶看着晓东折腾，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的傻孩子，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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