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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黑锅


沧海城。

        又是一年冬日。阳光虽好,却仍然驱不散冷冽的寒风。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每人都形色匆匆,在这寒冷异常的天气里,若无急事,一般人也不会选择出门,当然也有例外,就像向阳。

        此时的向阳,正站在一座大宅院门前。三年前,向阳来过这里,怀揣推荐信,进入武院后,就未来过了,并不是没有时间,而是自己的事情毫无进展,也没有做出任何成就。

        而现在,她觉得可以站在恩人面前了,虽然跟自己期望的相差甚远,却也并不是一事无成。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可是向阳还是不适应这高大的院门,高府二字特晃眼,向阳没因此有所犹豫,直接,上前叩响门环。

        没有让向阳等多久,还是之前的门卫给开的门,“向公子,您怎么来了?”

        他对向阳的出现感到惊讶,扫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向公子,借一部说话。”

        向阳随着门卫来到角落,门卫眼睛飘忽不定,略显急促的开口解释,他此举何意,“向公子,我家夫人被关起来了。因为我家主子带回来一女子,说是什么仙人,主子对她言听是从。前不久,竟找了个小错,把夫人关了起来,而且那女子还发落了大部分仆从,老人所剩无几。”

        向阳并未急切的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认真听着门卫的话,不漏掉一丝一毫的信息。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向公子,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是见不到夫人的,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的。”门卫看着不为所动的向阳,知道自己的劝解无用。

        “我等月例发下来也会离开,小人言尽于此‘”门卫可能是怕被人发现,言罢欲进入院门。

        “霍姐姐被关在哪里?”在门卫关门之际,向阳急忙出口询问。

        “在后门旁的废弃柴房里。”话落门关。

        向阳本想见完恩人就回家,还能赶上下一个投宿点,,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既然大白天进不了这高高在上的大宅门,那只有夜探高府了。

        目前首要的,是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搞清楚始末,那么无疑,当事人是最清楚的。

        向阳先去找了个住处,为夜探高府做准备,然后静等黑夜来临。

        同一时刻,沧海城门口,一身黑色破烂短打的少年,纵马疾驰而过,少年看上去颇为狼狈,衣服上似有干涸的血迹。

        随后没有多长时间,来了一行六人,皆是黑色短打,骑马由城内走出。

        其中一人随便抓了个路人,恶声恶气道:“说,有没有看到一个着一身黑色短打的少年,由此骑马而过?”

        路人畏惧不已,瑟缩道:“看……看到过,刚……刚过去没多久。”

        旁边一面无表情瘦小男子驱马上前,“大哥,我们具体要怎么做?真要……”这么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再明显不过。

        领头男子直视前方,“我说过,虽然给钱的是大爷,我们也做过不少亏心事,但是我们身上不沾血,不背人命。”

        顿了顿,笑道:“小六,你太死心眼,要知道变通。”

        说着,转头看向小六,手指自己脑袋,“凡事多动动脑子,主顾说不让他进得了落基门就好,那我们揍得他三个月下不了床,赶不上落基门迎新就好。记住,天道忌盈,卦中未济。”

        话落,领头男子一甩马鞭,向路人所指方向赶去。

        另一憨厚男子摸摸自己光头,“啥意思?净整些俺听不懂的说。”

        憨厚男子身边的壮硕男子嗡声嗡气道:“想那么多干嘛?说了咱们也不懂,听老大的没错。”随后一行人也向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在此之前,比赛刚结束之时,吴院议事厅,整个武院的核心人物都在此。

        “既然大家都在,我就直说了。你们也知道,今天招大家来所为何事?我提议王强、方圆和向阳,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

        听到院长此言,底下已有人小声议论开来。

        刘执事和武副院长脸色略显僵硬,显然不满意院长所说的人选。只有朱长老满意的点点头,他对今天三人的表现都很满意,尤其是最后向阳的胜利,让他一扫之前的郁闷。

        武副院长与刘执事,对视一眼,武副院长不可察觉的轻点头。

        随后,刘执事站起身,略一拱手扬声道:“在下不解,你选王强和方圆,我们都可以理解,可是向阳为什么也会入选,在这之前我们甚至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朱长老听了这些话,颇为不满,直接出言道:“向阳有什么不好?这孩子坚韧,观察入微,我喜欢。还没追究你们的责任呢,这么好的苗子都不知道!”

        刘执事不理会朱长老的言语,继续道:“至少王强和方圆是本院天才弟子,而向阳却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

        朱长老一听,怒了,“什么也不是?你好意思说出口,你挑选的五人,四人皆输,甚至都坚持不了一刻钟,而那个杜冀强更是胆小如鼠,直接不敢上场,还出卖师妹!”

        说道向阳,语气平和多了,“向阳,毫无防备之下,临时上台却沉稳如山,与对手不停周旋,在毫无学武基础之下赢得比赛,哪里比不上天才弟子了?假以时日,好好教导,定是一方强者。”

        郝院长和程长老不时点一下头,显然也赞成朱长老的话语。

        武副院长见刘执事越说越糟,不得不开口,“朱长老所言甚是,向阳这孩子不错,但是相对其他三年苦练不休的弟子来说,选她就太不公平了。”

        武副院长此言一出,朱长老一时竟无言以对,也不好再出口相护。

        程长老见大家都默不开口,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投票决定吧,谁票数高谁去?”

        郝院长抬手打断程长老的话,“多少年没见这样的孩子了,还是女孩子,让我想到,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拼搏,只为了那个遥远的梦,却因资质而止步于前。就让她替我们去实现未完成的梦吧,这孩子或许会成功。”

        武副院长还想再说什么?院长却心意已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这一次就让给我吧,让其他人再等三年吧,下次我不会再干涉。”

        朱长老这时才反应过来,看着不再言语,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武副院长,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他一向瞧不起这样的小人。

        院长见其他人没有再说什么,“那就这样吧,各自忙去吧。一个月后落基门会来人,做好迎接的准备。”吩咐完后,起身径直离去。

        沧海城某一偏僻角落,武副院长避开众人,递给领头男子一钱袋子,“里面是2二百两银子,算是定金,剩下的,等你带来好消息时再给你。”

        武副院长慎重交代,“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她赶不上一个月后,落基门来领徒就好。”

        领头男子,没有承诺什么,只是一躬手,接过钱袋,快步离去。

        临近黄昏,之前经过城门的那个落魄少年,来到一个小树林里,他不知过了树林,不远处就有地方投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根还算粗大的树前,拴好马,膝地而坐。

        他又累又困,轻靠着树,闭上眼睛,本想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可是零散的落叶,和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简单的期望变成奢望。

        “阴魂不散!”无奈起身,只见他脚尖一点地就飘落在树枝之上,静等追兵送上门来,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等看清来人后,才知是自己太过小心,可能真的已经甩掉他们了。

        领头男子挥手让手下之人停下,淡声吩咐道:“原地休息,夜深完成任务后,在此地集合。”

        众人领命,此时落魄少年一跃而下,轻落于地,众人立刻严阵以待。因为在他们看来,少年的武功绝不弱于场中任何一人。

        领头男子试探道:“向阳?”

        落魄少年不予理会,径直走到之前的树前坐下。他实在太累了,没心思搭理他们,只想休息一下。不想沉默不语的态度,让众人误以为,他就是他们所寻之人。

        众人缓慢向前,渐呈围拢之势,把落魄少年,围在中间。他们的动作没有瞒过落魄少年。

        “我不是你们所寻之人,若想休息就安分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少年眼睛依旧紧闭,冷冷道。

        显然少年的警告并未有任何作用,之前少年的沉默,已然让他们认定,少年就是他们所寻之人。

        领头男子打了个进攻的手势,众人就冲上前,本想按之前的约定揍的他三个月下不了床,不想,还没等他们冲到少年面前,就发现目标消失了。

        落魄少年突然出现的人群里,动作快而狠的把每个人都打倒在地,然后又把每个人重新狠揍了一顿,似是在发泄什么,这下是他们三个月下不了床了。

        “离这里最近的住宿点在哪里?”得到回答后,落魄少年潇洒离去,不看身后*的众人一眼,背影看上去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并未下狠手,因为这六人是赤手空拳上的,并未掏出武器。领头男子的决定,救了他们一命。

        憨厚男子捂着疼痛的伤口,被打掉了牙齿,吐字不清,“哎呦,这是什么怪物?打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了吗?这还怎么打啊?哎呦。”动作幅度大,牵动了伤口,其他人也因伤口痛哼不止。

        领头男子盯着落魄少年离去的方向,“这次是我们运气好,捡了条命。”

        似是发现了什么,出了一头冷汗,“回去后把任务退了,我们以后不做这样的买卖了。”

        瘦小男子若有所思,“一切听老大的。”

        壮硕男子不解,“不做这个,我们还能做什么?”

        领头男子未作回应,躺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声*着,似是庆贺自己,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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