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法则之境成熟！
沈慕堇比紫裙女妖更快地察觉到法则之境的闭合。
转瞬即逝的突袭时机。
她的身影忽地扭曲，从众人面前消失。
下一息，一个赤红光影出现在一直沉默寡言的黑衣女妖身边。
法则形成的绝对领域——
沈慕堇无往不利的大杀器“域”将黑衣女妖笼罩入控制范围内。
静默了黑衣女妖的所有反应。
下一瞬，赤红光影骤然消失。
一个耀眼得令人想要流泪的赤红玄金身影，在半空中缓缓清晰。
沈慕堇身上的冷色学服已然湮灭在法则冲击之下。
她如今穿的是她素日里在凌虚宫行走时的衣裙，赤色与浓金交织，繁杂华艳的绣纹中隐含数不清的符文。
沈慕堇本就是极为精致秾丽的长相，只是向来清贵自持的气质，让她生出几分高不可攀的冷感。
连穿在身上的素色衣裙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然而此时换了衣着，极艳极奢靡，她竟然也能压住这般颜色。
华美艳丽的衣裙也只是她的衬托，让她从荒无人烟的雪山之巅降落。
落入凡尘世间，成为要用滔天权势与泼天富贵供养的娇花。
但沈慕堇从来都不是一朵任人攀折、供人把玩的瓶中娇花。
她是东境世家之首沈氏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剑。
也是千年隐世门派凌虚宫山门前最坚定的护盾。
沈慕堇站在所有灵师之前，背对着他们。
面对着上百只地阶魔妖，和九只在万年前能在四境之中掀起血雨腥风的天阶堕妖。
几乎在沈慕堇消失的同时，镇纸升起，笼罩在众人头顶，金色光芒化为帘幕，圈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庇佑之地。
被自觉贡献出来的数十个地阶灵器、符咒，则围绕在镇纸之外，俨然是防御加持镇纸的态势。
那在半空中形单影只的女子，朝着后方扔了一个东西。
黑白相间的一道光，顺顺利利地突破防御罩进来，在穆琉面前凌空转动。
她耳边响起小师姐的清冷声音，“虎妖的妖丹，留着给雪融。”
黑的是妖丹，白的是封印。
日光透过黑衣女妖丹田处。
由后往前，一条不算粗壮的光线穿越而来。
一切动作都太快了，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连已经失去妖丹的黑衣女妖，也只是顺从本能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而后，失去妖力支撑的人身再也无法维系。
骤然变成一只身躯庞大的玄虎，从空中坠落。
底下的玄阶魔妖有的躲闪不及，竟是活生生被砸死了。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这样简单直接地发生在众人眼前。
众妖的目光迅速聚集在了那个胆敢挑衅他们的弱小灵师身上。
阴狠冷毒中隐隐透着一丝忌惮。
沈慕堇所展现出来的仍是玄阶灵师的灵力波动，她的骨龄在一众实力远高于她的堕妖面前，也一览无余。
的的确确是一个年少柔弱的玄灵师。
然而，这些身经百战又沉睡数千年的堕妖，在此刻，本能地察觉到了即将被利刃刺穿的危险。
最为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危险究竟从何而来。
她的身后，那些被庇佑在天阶灵器之内的年岁与她相仿的灵师，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人群中鸦雀无声，连呼吸都被刻意放缓。
不可否认，他们方才的确被沈慕堇几人的淡定平静感染到了，也因沈慕堇能成功驱动、压制天阶灵器而更加放心不少。
几个毫不服气甚至觉得沈慕堇在哗众取宠、会挑起堕妖怒火的人，也是因站在她那边的人，有几位大世家出身的嫡系，而压下了质疑。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过，一个明明与他们差不多年龄的辅助灵师，能以如此诡异的身法，将一个天阶堕妖一击必杀。
连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除了凌虚宫的三个人。
就连从进入凌虚宫以来就听说小师姐沈慕堇的光辉事迹的小七小八，也不免愣住了，眼中满是一种名为“崇拜”的光芒。
她们没跟沈慕堇见过几次面，更遑论是随她行走秘境，对沈慕堇的大部分印象都是通过师兄师姐的描述勾勒而来。
小师姐强大、冷静、温柔、守礼。
但一切的形象落点都是一个“玄灵师”。
她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玄灵师能强悍至此。
“你是谁？”
红衣男妖摆出了最为魅惑的笑容，声音缱绻暧昧，一双春光满溢的多情眸温柔而专注地看着沈慕堇。
“又是这一招，”镇纸之下，小四搬出了椅子，颇为闲适地坐着观看，瞧见这一幕后，撇了撇嘴，“血脉不知道能压制他多少辈的九尾老祖宗的狐狸皮还在小师姐院子里挂着呢。”
穆琉闻言踹了他椅子一下，“怎么说得这么血腥，就是拔了几根毛给雪融做窝而已。”
“你还说！”小四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瞪着穆琉，“要不是你那时候装好人，我如今也有一条戴了好几年的白绒围脖了！”
半空中，沈慕堇的眼神越发迷离，紫裙女妖绷紧的身体略有放松。
而小五摸着下巴仰头看向半空中，眼眸却是聚焦在另一处，他开口缓缓问道，“四师兄，你想要红狐的毛做围脖吗？”
话音刚落，红衣男妖伸出手指，遥遥对着沈慕堇心口一指，就在这一瞬间。
沈慕堇所处的空间似乎化成了水纹，波光潋滟，不成整体。
红衣男妖魅惑不成，反遭重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紫裙女妖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见男妖忽然也化成了原形。
双眸紧闭，从空中坠落。
妖力尚在，然而，识海尽数毁灭，与死亡无异。
不过几招之间，堕妖竟损失了两员大将。
小四猛地站了起来，“我就知道，拼神识，肯定得遭反噬。”
“你说怎么搞，这可得抓紧点，不然会被那些不怕死的魔妖啃得乱七八糟的。”
他眼眸亮晶晶地盯着小五看，“只要你能算出个能用的法子来，你四师兄便是拼了三师姐的命也必然帮你做到！”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小五的法则有个作用类似于推演，便如方才他能推出沈慕堇击败狐妖却不会伤到他皮毛分毫。
又如此刻，他能从万千轨迹中找到最可行的那个方法，将落入魔妖群中的半死不活毫无意识的狐妖尸体给弄过来。
穆琉一听这话，便直接上手了，“你拼你自己的命就行，我不需要那玩意。”
这边吵吵闹闹，气氛倒是松快不少。
而还剩下的七只堕妖，脸色则难看得厉害。
“我来会会这小妞！”雄壮男妖声如洪钟，便要出手。
紫裙女妖却阻了他，她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一种强悍于她的法则。
“一起上，速战速决。”
迟则生变，在沈慕堇接连斩杀两个堕妖之后，紫裙女妖收起了轻视之意，不管这个年少灵师还有什么后手，都要扼杀在摇篮中。
剩余六妖对视一眼，默认了紫裙女妖的命令。
魔气滔天。
压得底下的玄阶魔妖群瑟瑟发抖，几乎要趴到地面上。
沈慕堇在风暴直指之处，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动。
右手起。
四周浩瀚灵气仿佛被她握在手中。
挥去。
两股强悍的力量碰撞，却并未发生山崩地裂一样的爆炸。
而是互相吞噬，在沈慕堇与堕妖之间，几乎形成一个真空空间。
撕裂搅碎，归于虚无。
堕妖屡次进攻，竟都无法靠近她分毫，全然被阻拦在一个屏障之外。
谁也没想到，沈慕堇竟然以玄阶之身与七大堕妖战至胶着之态。
屡攻不下，堕妖也有些焦躁。
明明是个弱小到一只手就能捏死的灵师，却能调动四周庞大难控的灵气。
最为可怕的是，他们的每一招都仿佛在按照她所规定的轨迹进行。
这种时刻被人监控、掌握的憋屈感，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紫裙女妖更是有苦难言。
明明离成为这个法则之境的主人只有一步之遥。
按理来说，在她所掌控的法则之境中，即使是绞杀同样实力的天阶魔妖，也会轻松不少。
虽然这个法则之境还未完全成为她的，但已然算是半个有主物了。
可是，每一个她想利用法则之境锁定、破坏、攻击这个少女的时刻，都有种力不从心之感。
法则之境隐隐排斥这些举动。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局势，竟成了这副鬼样子。
沈慕堇倒是不急不慌，她清楚方才斩杀两个堕妖，有一大部分在于他们太过轻敌。
当这些活了上千年乃至万年的堕妖认真起来的时候，她一时半会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只能利用法则之境这个天时地利来钝刀子磨肉。
她的援军很快就能到，而这些堕妖，则永远不会有援军的到来。
一个个繁杂的灵术由她白皙纤长的素手凌空勾勒。
极致的灵气掌控力，四周所能触及到的灵气的俯首帖耳，和得天独厚、远超常人的预判力，让沈慕堇在以往无数次战斗中，无往而不利。
忽然，镇纸之下的空间出现波动。
赫然是一只地阶魔妖，直取林长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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