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讨伐
田阳人还未下台，听到他如此说，想起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飞云山庄灭门一案以及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威虎堂的传言，眼底浮现了然。
原本他是不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的，但是既然徐承志已经当众提出来，他总不好就这样落了对方面子，又念及前几日在会面中他也算给自己搭了梯子，便也没多说什么。
他索性重新走回木台中央，看向看台上的徐承志，顺势沉声问道：“哦？不知徐堂主遇到了什么不平之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徐承志走到看台边，拱手一礼高声道：“多谢田庄主。”
说完放下手，一脸愤慨地继续道：“诸位应当有不少人听说过在下，在下乃威虎堂徐承志。想必诸位皆听说过不久前飞云山庄灭门一事，徐某本不想多说，只是这萧瑾涟着实太过心狠手辣，飞云山庄满门二百三十一口人，尽皆惨死于她的照水剑法之下。如今江湖人人皆传下一个被灭门的就是我威虎堂，徐某虽不惧这些，但到底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如此关系满门的大事，徐某不敢掉以轻心啊！”
“今日徐某在此说明此事，就是希望大家能给徐某评个公道，如此恶贯满盈、心狠手辣的妖女，怎能继续放任她为祸江湖？”
他这话说完，场内先是沉寂片刻，很快下方的人反应过来，纷纷低头议论起来。
有脾气直、一贯便看不起威虎堂行事的，要么不在意威虎堂的势力，要么仗着人多方便隐藏自己，不由开口高声质问：“徐堂主如此说怕是有失偏颇吧！飞云山庄的事如今还未确认是萧瑾涟所为，怎能如此武断认定？”
“是啊，即便当真是萧姑娘所为，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使然罢了。当年若非你们心怀歹意，害了萧庄主性命，如何会有今日的祸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此事虽确是威虎堂和飞云山庄他们有错在先，但那萧瑾涟也着实过分了些，即便要报仇，也不该害了那么多无辜人性命。”
“敢□□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倒是大方，说什么不牵连无辜之人，怎么，难道当年的萧庄主夫妇不是无辜之人？当年的萧瑾涟小小年纪便险些丧命，她难道就不是无辜之人？”
“你如此激动做什么？萧瑾涟是无辜，可她到底活下来了。况且此事的罪魁祸首乃是萧元洲，她已经报了仇，再对飞云山庄和威虎堂出手便是心性暴虐，可不占什么理了！”
……
眼见议论声越来越大，说着说着众人便要吵闹起来，徐承志赶忙抬手向下压了压，大声道：“诸位，诸位……请听徐某一言！”
“徐某知道大家心有疑虑，今日便在此明说了，当年的事绝非江湖上传言的那般。当初那萧瑾涟口口声声说是我威虎堂和飞云山庄勾结了萧元洲暗害萧元懿，为此不惜狠下杀手谋杀了自己的亲叔叔，可徐某只想问一句，证据呢？只凭着临水山庄几个手下的言论，便能断定是当年的事是我等所为？那些手下本就是她临水山庄的人，还不是她想说什么便是什么！”
“当年我念在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不知因为何故流落江湖，心有怨愤也是常理，不曾多说什么，没想到她竟变本加厉。如此嗜杀成性之人，说句妖女也不当为过。”
他说着身后的萧建章也站出身来，怒声道：“在下萧建章，我父亲正是当年被那妖女所害的萧元洲，在下可以立誓，当年我父亲绝对不曾做过任何有违天理之事！”
“在下知道，时隔多年，此事是非如何早已说不清，在下也不欲与各位多加辩驳，只是飞云山庄一事已然毫无疑问是萧瑾涟那妖女所为。此次灭门案中凶手的行凶手段与当年一般无二！当年家父便是如此惨死于那妖女手中，在下绝不会错认，还请诸位还家父、还我威虎堂一个公道，。”
底下众人见他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下边又有威虎堂提前安排的人附和引导，心中不免也迟疑了起来。
当年萧瑾涟的确未曾拿出明确的证据，他们难不成当真冤枉了人？
但也有人并未听信他这番言论，依旧心存疑虑，不由跟身旁的人嘀咕道：“瞧他这话说的，萧瑾涟拿不出证据，倒像他能拿得出证据似的，还不都是空口说白话？这事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不过说来说去，到底下面的质疑声是小了下去。
萧建章趁热打铁，眼神一厉指着连姑娘的方向冷声道：“今日那妖女就在此处，在下不求诸位能帮我威虎堂拿下那妖女，只求大家做个见证，今日我便与这妖女辩个分明，看她如何再打着报仇的名义作恶。”
他怨毒地看向连姑娘，眼中满是得意。
即便杀不了她又能怎样？今日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将她逼入绝境，就不信她还能脱身。
此刻一心想要报仇的萧建章已然魔怔了，全然顾不得旁的，也就未曾注意到不远处萧瑾容冷嘲的目光，以及她身旁看到徐承志起身却没有半分慌张、始终面目含笑、气定神闲的连姑娘。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原本在看台人群之中毫不显眼的四人一猫骤然醒目起来。
灵奴乖巧地卧在连姑娘膝头，她抚着灵奴柔软的毛发，淡淡抬眸，清丽的面容露在众人眼前。那清淡温婉如仙子的气质如何都与萧建章口中的妖女对不上号。
下方众人还只是惊讶于这看起来极秀丽温婉的姑娘竟就是方才威虎堂口中所说的“杀人魔头”，台上的不少人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愣住了。
“是她？她竟出来了？等等……她是萧瑾涟？”一身墨绿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微微瞪大了眼，绕着发丝的指尖微顿，眼中满是惊讶。
另一边，双眼狭长、一副高高在上架势的男人危险的眯起双眼，冷声低语：“是她？”
他身旁的弟子听到声音，恭敬地俯身低问：“掌门，您说什么？”
杜左成没有回应他，冷笑一声站起了身。
同在高台上，在众人纷纷转头盯着连姑娘看的时候，他这一起身还是极突兀的，大家不由把目光转向了他。
“这不是天石派掌门杜左成？他起身做什么？”
只见那杜左成上前一步，眯眼看向连姑娘，嘴角带笑道：“哟，这不是连姑娘吗？多年不见，姑娘一向可好？”
连姑娘并未起身，她按下灵奴调皮的小爪子，浅笑着回道：“托杜掌门的福，极好。”
“杀了人，报了仇，自然极好。”杜左成扬眉看向连姑娘，片刻后又敛下神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摇头道：“老夫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医仙连姑娘竟然就是当年临水山庄的萧瑾涟。”
只是他面相本就不和善，心中也并非如此想法，硬是作出这番模样反倒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他此言一出，底下众人瞬时哗然，也顾不得他是什么情态了。
“医仙？她是医仙？当年的缥缈医？怎么会？”这人惊讶地看向连姑娘，一连串的问题足以显出他的震惊。
“医仙？什么医仙？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她医术很高么？比医谷的前辈们还要高？”
旁边一个装束明显老成许多的汉子转头解释。
“你这后生一瞧便是入江湖没多久，缥缈医仙的名头五年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何止是医谷？缥缈医当年名传江湖、医毒双精，医术不输医谷，毒术亦可比肩玉蟾门，只是不轻易出手救人罢了。”
“也怨不得他，”旁边一人叹道，“缥缈医已经销声匿迹五年了，人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谁能想到她竟还活着？不过说来也对得上，萧瑾涟消失了五年，缥缈医也消失了五年，若她们当真是同一人，那便说得过去了。”
台下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懵了头，不由低声议论，表达着自己震惊。
而台上杜左成见连姑娘依旧清清淡淡，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眼中不由染上些许恨怒，却又慢慢压了下去。
“连姑娘……哦不，萧姑娘，”他冷声道，“纵然老夫与萧姑娘有旧，如今也不便多说什么了。事实如今已经摆在这，萧姑娘不妨就飞云山庄的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嗯？杜掌门想要什么交代？”
连姑娘看向杜左成，明明眼中含笑，空气却渐渐紧绷起来，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一旁的萧建章见局势发展成这样，眼中不由透出些喜意。
他虽然一开始就存着鼓动众人的心思，但从未想过能说的动这些大门派掌门出面，虽不知道杜天成为何站出来帮他说话，但这样的意外之喜他可是求之不得。
杜左成负手走到看台边，面色微嘲。
“萧姑娘何必故作不知？飞云山庄的事难道不是你所为？如此心狠手辣，可是有愧于医仙之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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