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虎
说完抓住对方胳膊的手一使力，反手折了那大汉的胳膊，那大汉当即惨嚎一声，手中的刀没握住直直落下。
阿虎如同早有预料，伸脚一掂刀把，下一瞬那长刀已落入他手中。
剩下两个大汉和周遭的百姓纷纷愣住，皆没想到阿虎竟有这样好的武艺在身上。尤其是常到茶楼的百姓，他们一直都以为阿虎不过是个小伙计，但此刻看眼前三个看起来就很凶恶的江湖大汉在他面前都讨不到好，这显然是个高手啊。
人群中的谢羽见他身手也讶异了一瞬，他早猜到对方必不是简单的小伙计，但没想到他的身手竟这样好！
只是有这样好的身手，他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偏远的茶楼里做伙计呢？而且这个茶楼，看起来似乎也不寻常……
还没等他想完，在阿虎动手之后就沉寂下来的人群猛然爆发出议论声和私语声。
“这是阿虎吗，茶楼那个小伙计？”
“瞧不出来啊，阿虎竟是会武的！难不成也是个江湖人？”
“是啊，竟没发觉……这样说说来也不是没可能，你忘了？阿虎不是咱们镇子上的人，他是四五年前才来的。”
“哟，倒真是，渡水茶楼也是那时候建的吧？咱们当初还说呢，这样气派的茶楼倒不像咱们镇子上有的……一晃这么些年了，常来常往的，我竟忘了这些。”
他们议论的时候，茶楼里阿虎和三个大汉已经打斗起来，吓得几个还留在里面的茶客纷纷避着刀锋掌风跑出，因着几人打斗时不时借物格挡，时有茶杯果盘飞出，门外的人也齐刷刷退了些许，让出更大一片空地来。
这一退，地面上一只原本悠然坐立在人群脚边，跟着看热闹的猫儿便显眼起来。
谢羽余光注意到它，低头看去，只见那猫儿毛色乌黑，只有四蹄和尾尖雪白，蹲坐在地上时尾巴一甩一甩的，灵动的猫眼慵懒地眯着，看向茶楼里打斗的几人，好似真在看热闹一般，半点没被这样的场面吓住。
谢羽来了兴趣，伸手向那猫儿探去，眼看那猫儿耳朵尖抖了抖，他的手也就要挨上，却猛地被旁边的人扯住，正是方才拉扯他的卖包子大娘。
“后生，快把手收回去，你若喜欢只在旁边看着就是，这猫儿可动不得！”
谢羽疑惑地看过去：“这是为何？”
大娘笑道：“这猫儿是连姑娘养的，有灵性的很，轻易不让人碰的，我们平日里也只远远地喂些吃食，若碰了是要挠人的。”
谢羽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一遍，转头看向灵奴，似好奇地问道：“它倒是很不同寻常，胆子这样大，想来必是极蕙质兰心的姑娘方能养出这样的猫儿。”
大娘得意一笑：“那是，连姑娘可是我们镇子上的活菩萨，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听说这猫儿也是她救回来的，想来也只有这样有灵性的猫儿才衬得上她。”
谢羽听她这样说，心头一动，问道：“不知大娘口中的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可是位大夫？”
那大娘刚想说话，突然横他一眼：“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谢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子只是好奇，能养出这样的猫儿，又得大娘如此盛赞，想是位了不得的医者。正巧小子这两日身上不大舒泰，若能去瞧瞧也是好的。”
大娘打量了他两眼，见他态度和善、目光诚恳，尤其是长相实在俊俏，不像是坏人。又想着他问的这些都是镇子上百姓知道的事，也就说了。
“连姑娘是个大夫，开了家医铺，瞧见那座桥了吗？就在桥对面的街尾处，你顺着走过去就能找着了。”
谢羽忙开心地朝包子大娘道了谢。
等二人说完话，茶馆里的打斗也已经结束。
阿虎收回踹出去的脚，三个大汉一个叠一个摔在了茶楼门口，捂着胸口哀嚎不已。
阿虎走到茶楼进客大门处，居高临下看着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大汉，眼神带着几不可见的轻蔑。
“目中无人的东西，劝你们还是收敛些的好，当真以为你们是江湖人，有点三脚猫功夫便能为非作歹，称霸江湖了不成？再敢在我渡水镇上闹事，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冷唾一声，再抬起脸来却瞬时变回了百姓们熟悉的小伙计阿虎。
阿虎微微躬身拱手，面上挂着歉意的笑：“对不住了各位客官，今儿遇上了来惹事的，扰了大家的清净，代我家掌柜的给大家陪个不是！今儿个的茶就都免单了，茶楼也歇业一天，小的还得收拾收拾，各位见谅！见谅！”
看了刚刚那一出哪还有人敢说不？就连原本跟阿虎已混得极熟的茶客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讷讷应是之后，晕晕乎乎地各自回家了。
谢羽跟着人群退开时下意识低头，才发现那名叫灵奴的猫儿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想来是看热闹结束已经回去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
看来，还真是只有灵性的猫儿。
他转了转手中的折扇，背着手往刚刚大娘指的医铺方向而去，准备去看看那位被称为“活菩萨”的连姑娘。
他一介江湖闲人，没什么追求与乐趣，就喜欢管管闲事、看看热闹。听说狂刀陈天出事之后落入河中不知所踪，他又正巧在附近，就准备过来凑凑热闹。
这不，他顺着陇扬河的流向找过来的时候正巧撞上那几个不知来路的江湖汉子，当然，他行事低调，并没有被对方发觉意图。
不过眼看着他们也没找到人，他分析了下周围的地势，越发觉得陈天应当就在渡水镇上。只是无论是早上对那老板的试探，还是在茶楼中，都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但是刚刚那大娘提起的连姑娘却让他心头有了一个猜测。
一个被人交口称赞的大夫、姓连……
他隐约觉得这事可能会同这位连姑娘有关。且不说对方这疑似不简单的身份，就单说若镇子上有一个受伤亟待医治的人，会是谁最了解对方的踪迹？
那必然是大夫！
因而谢羽准备往那大娘说的医铺去探一探。
但刚走没两步，就见那三个大汉互相扶持着起来，也拉住了一个过路人打探医铺的位置。只是因还在茶楼前头，那汉子不敢再嚣张，脾气收敛许多，问话时也好声好气的。
谢羽原以为镇上的百姓如此推崇连姑娘，那路人应当不会愿意告诉他们，没想到他只是看了三个大汉几眼，就轻描淡写指出了医铺的位置，与那卖包子的大娘所指并无不同。
谢羽眉梢动了动，索性慢悠悠晃到了三个大汉身后，不动声色地跟在三人后面朝医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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