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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你看不起我


白相与眼皮不抬一下,  平声静气地问:“你有这么惦记他?”

        “有啊。”仲谋心姿势十分惬意地歪坐椅子上,  就差翘个二郎腿了,只是翘二郎腿实在不符合他身份。他悠悠然说道:“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听苏由信讲他练功练得屡屡走火入魔。”

        白相与睁开眼睛,凉丝丝看着他,  仲谋心坦坦荡荡迎接白相与的目光:“老实说,这几年除了一件事情不能称我心意,  仲某过得挺称心如意的。”

        白相与下床,走过他身边,  翻开房间的窗户。窗子外面是淡淡迷雾笼罩的湖水,  湖面上莲叶田田,徐徐夜风带着清幽淡雅的荷花香吹拂进房间里来。白相与不言不语,  目光似在欣赏夜色中那开放得欲拒还迎、婉约美丽的荷花。

        仲谋心不甘心地说:“你就不想问问我哪一件事不能使我称心如意么?”

        白相与冷淡说:“你能憋得住不讲出来吗?”

        “哼,确实不能。”仲谋心犹自心中忿忿不平,  生意场上的交易好比一次次豪赌,他赌了无数次,也许他运气好或者说天生有经商的天分,  总是他赢的次数多,  虽然偶尔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  可输掉得再多,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因为他最了解清楚,  用金钱夺输赢的竞争,  谁能让他输?天下间他拥有的财富谁人可及?

        可惜并不是什么都可以用财富去交换的。他输了,  大概这辈子每次想起来都会有点心有不甘。

        已知永远得不到的,  岂非就是人一生之中最念念不忘的?也许遗憾终身的滋味比任何品尝过的滋味更教人难以释怀。

        “我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你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抢走了,难道不应对我心怀愧疚?”

        “我不愧疚,我为什么愧疚。”白相与无动于衷,“她本就应该属于我。至于你仍对她怀有不肯死心的想法,我还让你舒舒服服坐在我房间椅子上,你又知道我为什么可以容忍吗?”

        “为什么?”

        白相与微微一笑:“因为她对你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心思,她永远不会背叛我,而你也一清二楚。”

        仲谋心顿时牙齿咬得作响,又气又恨地瞪着白相与,脑子里快转动用什么法子回敬他,突然也微笑起来:“对,我们一起喜欢上一起追求的女人被你赢走了。可人生哪会是有位佳人相伴左右就能了无遗憾呢?白兄,如今离国新皇登基,你封王后自请离宫,云游四方,看似好生潇洒。只是仲某不解你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亦或是丢了江山,只能拥抱美人呢?”

        白相与表情还是很风平浪静,但眼中已生了某种复杂的变化,他说:“你以为呢?”

        仲谋心淡淡说:“仲某只是个商人,从不关心过问政事。”

        白相与冷笑一声:“你常常能够做成一本万利的生意,我倒不认为是你做生意的本事有多大,你最大的本事是深谙人心。人的欲望有多强大,他曝露出来的缺点就有多致命。我的美人和江山于你何干?我不放手即使血流成河、尸骨成山谁又能挡我的路?你想赢我?现在有个机会,时间不限,你可以一辈子不认输。”

        仲谋心扬扬眉:“哦?赌什么?”

        白相与冷冷说:“究竟我为了什么心甘情愿输的,过去一年离国生了何种大事,为什么我的父皇认为最合适当皇帝的人是白倾。”

        五天后,我身上的香味终于全消了。而这五天时间里,白相与只要一靠近我,便表露出乎寻常的缠绵爱意,我就是傻子也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了,虽然很惊奇身上的香味为何自己、小梦和羽花闻了没事,他闻了却起反应。但更多的是感到羞耻,简直无地自容。唯有闭门不出,只准小梦进来送饭,一概不见人。

        白相与在房外敲门好久了,我窝床上紧紧捂着被子,装死装聋当听不见不知道。

        白相与倒在门外给我解释起来了:“冷冷,山庄内种植有一种茶花,名叫肤洛曼,是一种花瓣呈紫色丝状的花茶,很难得一见的花种,气味独特,人闻得久了会产生麻醉人精神产生幻觉的功效,可用来入药。原应该对我无效才是,可那天你泡的那次澡,放了上百种花瓣,我也不太清楚是哪些花和肤洛曼互相作用产生了新的效果,独独对男子起了作用,连我也不能抗拒,也许等苏由信来了拓城,我可以问问他……”

        我用被子蒙住耳朵,背对着床外叫:“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也不准告诉任何人!”

        小梦也在门外,搓着小手,悻悻然认错:“小公主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摘花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全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所以我和白相与五天没见面。一天洗三次澡,直到我确定身上完全没了一丝一毫那股该死的香味,才肯踏出房门。

        两个人终于正常相处。

        夜晚在湖中央的凉亭听他抚琴。

        今夜没有星光,湖面上的点点花灯代替了天上的繁星。

        白相与随意拨弄了下琴弦,问我想听什么琴曲。

        我说我不懂什么曲子,你弹什么我听什么。其实皇宫那个彩霞漫天的傍晚,那不知从哪处飘来的琴音我莫名想再听一次。但自从离开皇宫、离开云锦城后,日子越久,我和他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对往事绝口不提。

        “叮-”

        琴弦颤动,琴音起。

        琴音叮咚,妙韵天成,高耸时如江河奔流入海,悠扬时如浅溪分石。

        羽花不知何时悄然离开,我支着下巴认真倾听。

        他连续弹奏了好几琴曲,都不是那天傍晚我所听过的那琴曲。但也是今夜他亲手弹奏的这几琴曲,让我相信了以往在皇宫里每个睡不安稳的深夜,从窗户飘进我寝宫里的琴音,是自他的宫殿处传来的。

        第四琴曲终了,白相与收手。余音缭绕亭子内。

        两人开始漫无边际的东聊一句,西扯一句。说着说着,还扯到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白相与说他挺好奇我小时候出宫跟我师父学武,师徒俩是如何在深山老林里生存下去的。

        我当然得捍卫我和师父的尊严,反驳他有些快乐是他无法体会的。

        “嗯。”白相与语气平淡无奇,手指随性挑弄琴弦。

        看他这个样子,无法体会的快乐大约体会不到也是无妨的,可我总算理解了师父为什么老是想和他吵架和打架。打是打不过了,这辈子都没可能打得他过了,可若是跟他吵赢一次,似乎真有意想不到的成就感啊。

        好,既然你先提起小时候,有些事情我也再忍不住了,今夜非问个清楚不可,我说:“白相与,小时候在皇宫里我哪里得罪过你吗?你那么轻视我。”

        然后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回答:“是,你确实得罪过我。”

        我说:“胡说,小时候你分明是看不起我,我一见到你只有躲着走的份,哪里还敢得罪你?”

        白相与本来一直垂头拨弄琴弦,出断断续续的琴调,

        “铮!”

        陡然琴音尖锐如刀剑撞击,又蓦然被他修长的五指强行镇压下所有声音。亭子里恢复了安静。

        白相与抬起头定定注视我,慢慢开口说道:“你觉得我小时候看不起你?”

        我无惧他冷静而又深邃的眼神,说:“难道你想否认?”

        白相与笑了,他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入画,他凝视我的眼神也依然那么柔情似水,但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我若是看不起你,那你以为你八岁那年高烧不退,是谁在你身边照顾你?”

        “你什么意思?”我楞住,半响方才醒过神来,不由自主站起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望着他,失声叫道:“是你!难道我又认错人了!?”

        各位看官,当年这桩公案,原该是以下如此。

        深受皇帝宠爱的离妃过世后,小白冷的后宫地位自此一落千丈,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境地,与奶娘相依为命。奶娘虽百般照拂、爱怜年弱无依的小白冷,无奈奶娘年纪渐衰,力有不济,难免有看护不周的时候。一天白冷一个人跑出去玩,回来时身上湿淋淋的,脸色白。奶娘大惊,连忙问她怎么弄了一身湿,小白冷低下了头,低声只说是自己贪玩不小心掉湖水里。小白冷一向乖巧安分,怎么会掉湖里面去了?奶娘还欲再问清楚,眼泪却先颗颗滚落下来,她强忍住满腔心酸凄凉,把小白冷抱回房换好干净衣服。说:“冷冷,以后哪里有危险,你就远远躲开啊,知不知道?”

        小白冷不回答,只点了点头。

        奶娘紧紧把小白冷搂抱怀中,哽咽说:“冷冷,小姐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深夜,小白冷起高烧,身子滚烫,把奶娘给烫醒了。

        奶娘掌了灯,就看见小白冷脸颊潮红,嘴里不时出痛苦的呻、吟。

        “冷冷!”

        奶娘吓得忙把小白冷抱起来,拍拍她脸:“冷冷!醒醒!”

        小白冷眼皮沉重地睁开一条细缝,艰难地动了动嘴:“奶娘,我好难受……”

        “没事、没事,冷冷,别怕,奶娘在这里。”奶娘又把小白冷放回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冷冷只是烧了,每个人都会烧的,第二天就好起来了。奶娘去叫人去请太医来看看,吃了药就好了。”

        “冷冷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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