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树倒白猫见
歌声袅袅，响彻山林。水潭边有笛声相和，而在更远的山顶，笛声已弱不可闻，但歌声仍清晰可辩，悦耳动人。
天空上，群鸟还没有再现的迹象，而水潭对方出现了人影，让胡之华停了下来。
吴海一行人出现在水潭的那一边，可可对着陈默和胡之华招手，一边道：“嘿，看吧，我就说是胡之华在唱歌。”
林滔环视一圈周围，发现根本就没有能过去的路，于是问陈默：“嘿，你们是怎么过去的？”
“没有路的，你们踩着水过来吧，不深。”陈默答道。
陈默身上的水还没干，而站在陈默旁边的胡之华却一身干爽，难不成是陈默背她过去的？怎么感觉从入学开始，陈默和胡之华就走得比我们都近？
众人脱掉鞋，卷起裤管，摸着石子过河，水刚过膝，不深。
苏子谦这才注意到陈默手里拿着的笛子，于是问道：“刚才是你在吹笛子？”
“对啊，这就是我说的惊喜。”陈默挥着笛子说道。
……
好吧，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也算吧，毕竟一个多月来，陈默就没在宿舍内吹过笛子……
既然会合了，那就先吃午餐吧，反正都已经12点多了。
这块大石头也够大，呆会儿就在这里合影吧，纪念大学生活的第一次爬山。
午餐是每个人自己带的面包和饮料，吴海还额外带了些枣和火腿肠给大家吃。
“嘿，陈默，你收不收徒弟啊？教我轻功呗。”吃东西时，陈可可凑了过去，小声地和陈默说道。
“什么轻功？”
“就是那个啊，刚刚爬山时你一跳几米高的那种啊。”可可说道，“我觉得我会了之后，以后回家就跑回去得了。”
陈默想了想，还是听胡之华的，别提功夫这事。
“一跳几米？其实没那么夸张，可能就是跑得比较快，跳得比较高，要是从我们宿舍11楼往下跳，再好的轻功还是得死。”陈默说，“强加练习你也可以做到，就是让你能熟悉身体每一块肌肉，并加以合理调用罢了。”
胡之华在陈默的话说完之后，便开口问道：“对了，说到你们宿舍，那断手的事件最后怎么样了？”
看来胡之华是想给陈默解围，确实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没后续了呢！”吴海应道，“发现断手的隔天，据网上传言，在望湖那边发现了一具浮尸也正好少了一只手，后来听说有警察在学校走访，张警官隔天也来找过我们，不过随后就没下文了。”
林滔也说道：“应该是还没抓到凶手吧，其实我挺留意这事的，警方一直没有发公告，所以估计是没进展。”
“浮尸？”胡之华问道，“是学校旁边的望湖吗？”
“哎呀，这里上不了网。”苏子谦在手机上划动了几下，说道：“我还想搜当时的新闻给你们看呢，之所以这么确切地说那浮尸就是断手的主人，是因为网络上传了这么久也不见得官方出来辟谣，所以越传越真，可信度挺高的。”
胡之华小口咬着面包，一边问道：“有没有说那个人怎么死的？”
网络上出现了太多有关阴谋论的解释，但都说明不了为什么断手会出现在校园里，学校离望湖15分钟的路，而且死者张三和学校的所有人都没有接触过，要说有，除非把张三还债和学生失窃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但目前还没有找到学生失窃的东西；再者，就算张三真的偷了学生的东西，究竟是谁杀了张三，又是基于什么动机，目前都处于推测状态，所以警方就更不会向社会公布目前已有的猜想，从媒体上，大家也只能了解到上级高度重视这个案件，请了多个专家前来协助破案。
而案件似乎并没有过多的进展。
吴海说：“没有，但是网络上都说是杀人抛尸……”
“你们都这么认为嘛？”
大多数人都点点头，甚至几个人都在网上和别人吹水时，也是默认了那人先被杀，再被砍手的这个假设。“大概就是先杀人，后抛尸，扔出一个断手扰乱视听。”
“我倒不这么认为……”在旁安静吃东西的陈默突然开口。
一个月的相处，大家都知道陈默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参与别人讨论的人，他这一说话，便让其他人安静下来。
“那个人应该是先被砍手，后被抛尸，之前不是有分析称这手是‘新鲜’的吗？那就一定是从活体上砍下来的，基于某种原因，凶手才把他扔进湖里，至于断手截面整齐，我想只要剑足够锋利，速度足够快，从一个活人身上砍下来也丝毫不是问题。”
剑？！
胡之华眼睛一亮，这一瞬间她望向陈默，似乎想把陈默看透。
所有人形容断手都用砍这个词，所以大家都联想到了刀，或是其他钝器，而陈默却开口说出了剑字，还好，好像只有胡之华注意到了这个字……
“而且，我和你们不同，我认为死者死因是全身血液流干而死，你们想想看，砍断手之后肯定会流血，所以血流干了死去也不是不可能。”陈默继续说他认为的真相，其实也没做什么推测，很大一部分是他那些天做的梦，只要把梦到的事套到现实好像也并不差到哪去。
一个月前，张意警官还为此大发脾气，一个成年人全身的血液竟凭空消失了！血去哪里了？以现在的科技水平，竟然不能从望湖中检测到死者的任何血液成分。这当然是大事，望湖的岸边，省大到望湖可能经过的路，这一个月来都被查了个遍，也没有什么新发现。当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在做，这个案件自从有专家过来之后，就不归张意管了，所以他也没能再按照他的想法来找这帮学生了。
望湖很大，就算是一个人的全身血都倒在湖中，也不会引起任何变化。再者在破案前，警方无意透露任何细节，因此大家也只将陈默的话当作是千万种假设中的一种。
“按照你这么说，望湖里都是人血了？”胡之华提出疑问。
“其实我也没去关注网络上的那些文章和图片，但血液是很腥的东西，如果望湖里有那么多血，怎么不见蚊子或其他喜血昆虫有异常，所以我感觉应该是血被放光了，人才出现在望湖的。”
提到血，陈默又恍惚想起那天做第二个预知梦醒来的时候，鼻腔里似乎残留有血的味道。那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陈默会说出血很腥这种话。
“然后血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反正都只是猜测，又没有任何有进展的公告发出来。”陈默摆了摆手，道：“好啦，扯淡完毕，我来给你们吹首曲子，免得你们吃面包太无聊。”
一首《梁祝》随即悠扬而起……
苏子谦：“我靠，一开始的笛子声原来还真是陈默的。”
林滔：“嘿嘿，他还真能藏的，就像他会吹笛子这件事，或者是他超乎常人的运动能力这件事。”
苏子谦：“还有，陈默不喜欢和别人过多讨论的性格，也让他看上去挺冷漠的。”
陈可可：“这让我想起第一次看到陈默的时候，陈默的左手还绑着绷带，那个时候陈默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苏子谦：“对了，前段时候陈默左手的伤好了，不过左手手心里留下一块很大的伤疤，痕迹很重，估计好不了了。”
陈可可：“我有看到过，不过还好那伤疤自己形成了一个形状，至少不去细看的时候，那个形状还挺像一只猫的。”
苏子谦：“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陈默上次还跟我说，他对坐火车有阴影了呢……”
正当陈默在吹笛，宿舍其他三人在闲聊的时候，吴海凑了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猫？”
猫？
胡之华也转头看过来。
陈可可道：“嘿嘿，班长你仔细看一下陈默左手，他呀，在手心里纹了一只猫。”
胡之华这才留意陈默左手掌心，那是一道道略微浮起的疤痕，勾勒成一只蜷着尾巴睡觉的猫的形状。随着陈默按笛子的动作，时隐时现。
胡之华眉头紧锁，她似乎在想事情。
难道是他？
不像是啊，他感觉上还是菜鸟，怎么可能是他？但是，一切现象都表明，陈默就是那个最值得怀疑的人。
胡之华决定探一探陈默的底，她对那个猫形疤痕太在意了。
世上不知是否有神灵，但世上确实有太多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事。比如说，胡之华右手轻抬，对着空气虚斩。水潭的一边，靠着山体的一棵大树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
“啪！”需要一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树颤动了一下。
“啪啪啪……”紧接着，大树剧烈摇晃，发出一连串响声。
“好像，树要倒了！”林滔大喊，让大家远离水潭。
“轰！隆！！”就在大家又手忙脚乱往上爬多几米之后，大树终于在摇晃和响声中拦腰折断。上半截倒在水潭上，溅起大片水花。
“呼，还好走得快！”陈可可拍着胸口说道，“差点就成了落汤鸡了。”
林滔疑惑地说道：“怎么那棵树突然就倒下呢？我看那树叶都还很茂盛，长势挺好的啊。”
陈默也有些疑惑，难道是有不寻常的力量在搞鬼？他望向胡之华。却发现胡之华正盯着断树那还在山旁的根那部分。
嗯？怎么啦？
陈默看过去，只见一只纯白色毛发的猫，看上去还是小猫。它全身的毛发都炸开了，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它四脚站在山中突出一点的石头上，一双黑色的眼睛正盯上树根，一边发出声音：“喵！喵！喵！”
刚才树倒下去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大家都没听到猫叫声，现在四周声音渐没，猫的叫声才清晰地传过来。
苏子谦也看到了那只白猫，指着它说道：“那里有只猫，感觉好像是被吓坏了。”
“陈默，你去把它抱过来吧，它一直对着树在叫，全身毛都炸开了，感觉好可怜。”陈可可说道，毕竟陈默能更快地跑过去，如果是自己的话，横穿水潭就要花不少工夫，到时猫肯定早就跑了。
其实陈默不用可可提醒，从小到大，自己家里都养着猫和狗，现在看到小猫一幅受惊的样子，他就立马想要跳过去。
不过，在想到直接跳过去可能会把小猫直接吓跑，所以他选择跑过去。
还好水潭不深，树倒下之后，有小半截露在水面上，陈默沿着树干跑去。
“嘶~！”小猫一看有陌生人接近，立马谨慎地看向陈默，并发出警告的声音。
陈默看起来对付小猫很有经验，他右手疾眼快地捏住小猫的颈后，把它拎起来，小猫四脚腾空后，陈默左手负在胸前，把小猫放在手臂上，右手轻轻地抚摸小猫的头部毛发。
只消一会儿，猫便不叫了，应该是陈默抱着的原因，小猫觉得这个位置挺暖和的，于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
陈默踩着树干重新回到同学们身边，大家围了上来，本来小猫就没有睡意，又一下子见了这么多人，又炸毛紧张了。
“你们都被围着。”胡之华也上前来，顺手把小猫从陈默的手里抱过去，道：“它都被你们吓到了。”
陈默还在担心小猫会抓和咬每一个突然碰到它的人，然而，小猫刚被胡之华抱过去，却好像已经和胡之华是老相识一般，它很自然地躺在胡之华的怀中，甚至还舔了舔正抚摸它的胡之华的手！
“呵呵呵，好乖的小猫，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胡之华对着小猫说道。
“喵呜~”小猫叫了一声，似是在回应。
陈默心想，这可太违背常理了，哪有不怕人的猫！哦，不对，这只猫也怕人！哪有被猫天然亲近的人！
而后，众人继续爬山，只是沿途多了一只乖巧却喜欢睡觉的小猫。
……
他们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的4点多了。
陈可可把今天他们爬山的照片发上班群，然后……
“班长你太可恶了，胡之华要去爬山的事怎么不和我们说一下，要不然我就不睡懒觉了。”
“就是啊，社团招新明天也还有呢，早知道我就和你们一起去了。”
有去爬山的人觉得不虚此行，不仅见到陈默恐怖的跳跃力，更是见到了胡之华抱着小猫时，那仿佛要融化初雪的温柔眼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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