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

李富国怎么死的，老赵不知道，也不在乎。当时李富国要下葬，老赵担心老鼠受惊动，提前几天把老鼠转移出来。他不敢违反师父的话，没把老鼠放家里，而是偷偷把老鼠放进了笼子，扔在一个洞里。但奇怪的是，老鼠居然死了好多只，好像是被什么给咬死的。他去问方战觉，两人一起看了一下，认为老鼠很可能是被七寸蛇咬死的。他们那个药粉就是用七寸蛇、老鼠屎和羊奶做的，七寸蛇不会被老鼠尿控制，可以轻易杀死老鼠。

我们本地的一种很大的蛇是这种七寸蛇的天敌，老鼠觉察到危险时会排尿把这种蛇吸引过来保护自己。但老赵放笼子的地方不知道是没有那种大蛇，还是大蛇进不去笼子，总之七寸蛇钻进笼子里咬死了很多只老鼠，小老鼠全被咬死，公的大老鼠也被咬死，只剩那只怀孕的母鼠奄奄一息，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老赵不愿意违反师父的话，问方战觉怎么办。方战觉看这怀孕的老鼠这样子，有人惊动它它也不会跑了，就先放在张爱萍的坟里吧。怕母鼠吃不好，老赵就把当年拐跑谢建国女儿的王辉的尸骨也挖出来，剁碎来喂老鼠。至于李富国这边，老赵担心下葬的时候他们看到里面的老鼠，于是就说服李铁英，不要把李富国和张爱萍葬在一起。

老赵骗李铁英说，张爱萍的鬼魂看到了李富国在地里骚扰赵琳琳，气得去拽他，把他魂拽走了一半，所以李富国疯了；后来张爱萍的鬼魂又把李富国另一半的魂也拽走了，李富国就死了。如果把他们俩葬在一起，肯定天天打架不得安宁。李铁英半信半疑，也同意了。

后来那只被七寸蛇咬过的怀孕的老鼠居然挺过来了，只是这次生下的老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一个比一个凶狠。好在老赵经常拿王辉的尸骨去喂它们，所以它们竟然认识了老赵，不会攻击他。老赵为了方便自己晚上去取老鼠尿，就散布谣言说张爱萍和李富国都死得很惨，会索人性命，让村民天黑之后不要去那块地里。

老赵知道这块地包给他们村的赵琳琳了，这女的很奇怪，中幻觉的次数很少，程度也很轻，也完全不害怕那些鬼索命的谣言，她还给村民说没什么鬼，有鬼也不怕。

老赵有一次路过沟地，看到李沟村村支书的儿子李树楼，带着不知是他的远亲还是什么人，操着一口邻省的方言去沟里看坟。邻省的？不知道和方先生认不认识？

管他呢，注意到下面老鼠的人越多越麻烦。老赵想再吓唬一下村民，也想给赵琳琳一点教训。他把之前捡到的死老鼠砸烂，拿出一点点偷偷扔到了地头。老赵还往地里洒了很多老鼠尿，赵琳琳中了老鼠尿的幻觉，就走不出去了。死老鼠引来了蛇，虽然赵琳琳身上并没有溅上老鼠的血肉，但她是附近唯一的活人，又没有像老赵那样吞下黄色药粉，所以就被蛇攻击了。

赵琳琳被蛇咬的昏过去后，老赵赶紧把死老鼠扔远，把蛇赶走。其实老赵不想出人命，尤其赵琳琳还跟她一个村的，一个姓。他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想去救赵琳琳，可当时正好看到赵琳琳的女儿李佳佳从上面往下走，就想，要被人看到自己来这里怕不好，反正她女儿来也一样可以救赵琳琳，就偷偷走了。

“原来害我妈被蛇攻击的人是你啊？你知道你把我们家害的多惨吗？”李佳佳听到这突然打断老赵，对他说。

赵琳琳被蛇攻击了，蛇种类和数量都比较多。而且，当时李佳佳也背不动赵琳琳，是跑回去叫人的，耽误了不少时间。赵琳琳甚至一度有生命危险，当时花了好多钱。赵琳琳家里没什么钱，而当时李老二李奎英的养鸡场、养猪场赚了不少钱。没办法，只好借李奎英的钱治疗，借了好几万。

李佳佳说，后来她妈终于治好了，但从此就欠了李奎英好多钱。李奎英经常来家里要钱，但家里穷还不起。

有次李佳佳从外面回来，看到李奎英在家里，坐在妈妈身边，妈妈的头发也乱乱的。李奎英看到他回来，就拿出五十块钱，让她出去玩，晚上再回来。李佳佳没接李奎英的钱，也不动。

“佳佳，听话，出去。”妈妈突然对她说。

李佳佳当时隐隐约约知道一些男女之事，她知道李奎英要对妈妈做不好的事情，还是不动。

“出去！”妈妈突然哭着大喊。

李佳佳也哭了，李奎英把她推了出去，把门闭上了。她就在门外坐着，能听到里面李奎英淫笑的声音和妈妈挣扎的声音。李佳佳听不下去了，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李奎英虽然再也没来她家里对妈妈做那种事，可时不时就会来她家里催债，然后对妈妈动手动脚的。家里欠她他钱，李奎英又当上了村长，所以母女俩也很无奈。

李佳佳慢慢年龄也大了一些，开始主动接近李湾源。

李湾源这小子，长大后还长的很猥琐。李湾源他爸李铁英因为贪污没有连任村长，家里的钱也被他挥霍了不少。李湾源就在李奎英的养猪场干活，找不到对象家里也愁。李佳佳主动接近李湾源，两人很快确定了关系。李佳佳说，她当时就知道李湾源身上有很多的毛病，可为了她妈，她也只能忍受。

很快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李家也精，彩礼钱一分没出，就说欠李奎英的钱以后李湾源帮她还。李佳佳也不上当，就问他们帮还多少，能不能写个字据。李家就骂她财迷。李佳佳说财迷就财迷，如果不说清楚她不嫁。李家后来答应，赵琳琳欠的钱，他们帮还三万。

李佳佳把李家写好的字据给了赵琳琳，母女两人坐着，相对无言。

李佳佳嫁过去后，李奎英倒是再没催过债。不过新鲜劲一过，李湾源对她就不好了。没多久，李湾源就和李奎英的养鸡场的一个女的勾搭上了，那女的比李湾源大四五岁，但长的不错。

李佳佳对李湾源也没什么感情，所以也不在乎他在外面和别的女的怎么样，可她当时怀了孩子。李湾源却说想和她离婚，还让她把三万块钱的彩礼钱还回来。两人经常打架，有一次打架孩子就流产了。

李佳佳流产那几天，李家那边倒是骂了李湾源几句。不过她在家里躺在炕上休息那几天，李湾源还是经常出去和那个女的鬼混。

一天，李奎英提着一只鸡来看她。李佳佳对李奎英没什么好感，因为她还记得以前李奎英老去她家欺负她妈。不过这李奎英堂堂一个村长，看她下不了炕，又说要给她炖鸡汤。李奎英后来居然真的亲自给她宰鸡熬汤端了过来。说起李奎英，这几年靠着养鸡场、养猪场赚了不少钱。而且因为目睹了他哥李铁英因为贪的太多而不能继续当村长，李奎英上任后小心翼翼的，最多利用手里的权力拓展一下自己的养鸡场和养猪场。所以不管是上面还是村民，对他的评价居然都不错。照这样下去，估计过几任再选举等村支书退下来，李奎英就会当上村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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