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怕你红杏出墙
王奕峄走后，张禹珉找了本书垫在凳子上，才坐下。
大概是打球真的热到了，张禹珉浅蓝色的秋季校服外套敞开着，里面的无袖背心松松垮垮的贴在身上。
纯白的布料被汗水浸湿，随着上下起伏的呼吸，腹肌若隐若现。
偏偏这人还未察觉，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
歇了一会儿，张禹珉微微挑眉，流里流气的问，“什么题问我不行，还要亲自过去请教他？”
说完又拧开瓶盖，接着喝从叶羽凝桌上拿走的那瓶没喝完的气泡水。
叶羽凝收回眼神，说了句“没有。”
张禹珉没再搭腔，三两口把水喝完，又把空瓶放在她桌上，接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动作无比丝滑，最后来了句点评，“我不喜欢和白桃味的，下次记得买乳酸菌味的。”
叶羽凝把空瓶塞进他的桌肚里，刚刚是失了智才会觉得他身材确实不错，眼神逐渐清明，“别在这儿给我挑刺。”
张禹珉倒开始上纲上线，手臂伸开搭在叶羽凝的凳子靠背上，躬着身子将她圈住，“昨天不还问我有什么想要的吗？今天喝你一瓶饮料都舍不得了？”
混杂着汗水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随着张禹珉的靠近，充斥着她的整个鼻息。不算难闻，但总觉得有些奇怪，叶羽凝一把将他推开，“那这算是送给你礼物了？”
“那你想得可真美！”
说完，张禹珉眼睛又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要是你实在想送礼物给我，这周六陪我去欢乐谷吧，就我俩。”
“我这周要去图书馆，没空。”
“这么忙？和你老同学一起去”
“嗯。”叶羽凝点了点头。
张禹珉扯了扯嘴角，身子也趁机靠的更近了一些，小声的说，“小凝，你不会是想趁我不在的时候，红杏出墙吧。”
不知道为什么，教室里突然一下就安静下来，张禹珉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还是一字不差的落在叶羽凝的耳朵里。
有点暧昧。
被逼到墙角的叶羽凝无处可退，微挑的桃花眼因为诧异显得有些慌乱，“你能不能别乱讲话？”
“那就带上我。”
“你俩又不熟，带你去不是纯粹膈应人吗？”
每次和他出去，准没好事，叶羽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张禹珉故意曲解叶羽凝的意思，“我长得又不丑，怎么就膈应人了。要你嫌我寸头不好看，我戴帽子不就行了，保证不丢你的脸。”
“再说了，我见小王同学的第一眼，就觉得和他有缘，你就当给个机会让我俩认识认识呗。”
说完，张禹珉还贴近叶羽凝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而且，我也真的对你俩，真、的、不、放、心。”
……
周六，叶羽凝上午陪着丁晨扬练了三个小时的琴，就收工了。
下周就要表演，不知道是丁晨扬私底下加班练了，还是什么，总之就是进步神速。一上午练下来也没出错过几次，两人配合的也越来越有默契。
匆匆吃了口饭，赶到虹北图书馆时，离两点还差十五分钟。
刚下公交车，叶羽凝就看到王奕峄背着藏青色的书包在图书馆门口等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小跑到他身边，“到很久了吗？”
“没有，出门的时候103路正好来了，没等公交，省了不少时间，也就到的早了些。”
叶羽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正想说那就进去的时候，王奕峄又指了指叶羽凝的衣服夸赞。“这个叠穿不错。”
今天室外最低温度只有二十度，叶羽凝出门的时候怕冷，就在原本穿着黑色高领紧身衣的竖条黑白条纹衬衫外面，又套了一件淡蓝色牛仔马甲。
纯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将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包裹，脚踩一双马丁靴，看着有几分别样的帅气。
总之就是随性里面又夹杂着几分朋克风。
叶羽凝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短发，将其别在耳后，莞尔一笑，“什么嘛？这明明是假两件好吧。”
王奕峄也被逗乐，“那不好意思，是我眼拙。”
俩人说着就并肩走进图书馆，在三楼自习室随意找了张桌子刚坐下，就看到张禹珉和丁晨扬勾肩搭的走了过来。
“小王同学，真巧啊，你也过来学习？听说你是从r大的王牌专业法律系退学回来的啊，搭伙蹭个课外辅导不介意吧。”
丁晨扬半开玩笑的说着，再以瞬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王奕峄旁边。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面面相觑，叶羽凝率先反应过来，“你们怎么来了。”
她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这俩人还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嘿，小凝妹妹你这话说的。这次月考我考的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抓紧点学习，我估计等不到高考，我爸妈就要把我逐出家门，再重新生二胎了！”
说完，丁晨扬也没等叶羽凝回应，撇着嘴角露出两个梨涡，惨兮兮的看着王奕峄，“小王同学，你不介意的吧。”
王奕峄笑答，“没事，大家都是同学嘛，你们坐就是了。”
王奕峄都这么说了，叶羽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补习”就怎么开始了。
张禹珉坐在叶羽凝的旁边，像是真的过来学习的，从坐下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叶羽凝撑着脑袋也没想明白，怎么就这么巧？他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坐下还没十分钟，丁晨扬的称呼越来越亲昵，问题也向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连着来一堆。
“哎，小王，这条辅助线是这么添的吗？”
“奕峄，15的三次方是多少，你知道吗？”
“小峄，真命题和假命题的定义是什么来着。”
“……”
有些基础到连叶羽凝都知道的知识点，叶羽凝不信他是真的不知道。一看就是存心捣乱来的，可偏偏王奕峄就像是真的不介意一样，耐心又细致的给他一题题讲解。
原本约好和叶羽凝一起学习的一下午，到最后成了给丁晨扬单独开小灶的一下午。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太阳早已落山，夕阳洒了满地。
“哎，王兄，明天你有空吗？再约一波？”丁晨扬手搭在王奕峄的肩上，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王奕峄拂开肩上的手，“明天我要给羽凝补课，今天光顾着教你，也算是耽误了一下午。”
拒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丁晨扬也不在意，“害，大家都同学一场嘛，碰上即是缘。小凝妹妹回到家关起门来还有张禹珉给他补呢，你就不用操心。我看你俩成绩差不多，谁教都一样。”
丁晨扬叽里呱啦的就把叶羽凝和张禹珉住一起的事情说了出来，王奕峄脚步微顿。
昏黄的余晖给空气加了一层滤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说话的语气，照旧没有起伏，“他俩是邻居？”
丁晨扬像是有些意外，一惊一乍，“你不知道吗？他俩现在同居关系啊。从张禹珉家过来这边要一个小时，他直接在家里给小凝妹妹补要方便很多。”
走在俩人前面的叶羽凝，听着丁晨扬的“解释”，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他给哽死。而且话说的实在是太暧昧了，什么叫同居，明明就是借住。
刚想要解释，王奕峄率先发问，“你俩住一起？”
“额…我俩从小是邻居。我爸把我转到一中来复读，图方便就让我借住在张禹珉家了，好有个照应。”
叶羽凝三两句的把自己和张禹珉的关系说清楚，像是生怕王奕峄误会什么。
站在一旁的张禹珉始终没有插嘴，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是从旁边经过的车，加速带来的风吹的凉，还是被张禹珉扫过来的眼神给冻到了，叶羽凝忍不住的就是一个哆嗦。
“既然你过来这么不方便，那明天我去张禹珉家给你补课？”说完，王奕峄又看向站在叶羽凝右手边的张禹珉，问道，“可以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禹珉咬着唇笑了笑，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叶羽凝的肩上，虚搂着她的肩，“当然。”
只是被帽檐遮住的眸子暗了又暗，无人察觉。
两人眼神你来我往时跋扈的气息，在103路公交车来了之后才被熄灭。
叶羽凝目送完王奕峄和丁晨扬离开，在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开始惴惴不安。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王奕峄是说，要来张禹珉家给他补课。
所以，这又是为什么呢？
叶羽凝一下一下的踢着地面，像是很纠结。
张禹珉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管45路公交车已经进站，反问，“这就是你所谓的很珍贵的朋友？”
公交站台时事播报进站的声音，和上下乘客的声音混在一起，有些嘈杂。叶羽凝没听清楚张禹珉说的话，只依稀的听到朋友两个字，仰着头问，“什么？”
张禹珉微微弯下腰，帽檐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被咬的有些发红的唇微张，“我说，你说的很珍贵，指的是，什么都怕他误会？”
带着淡淡海盐味的气息在空气里传播，传入叶羽凝的鼻息间，就和他外套上的味道一样，咸咸的又有点甜，分外撩人。
不知道怎么，叶羽凝一下子就脸红了，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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