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极不改西山相侵
“呵呵，林兄不是早有解决的法子了吗？”叶忘机神秘一笑。
林千赫一愣，他仅凭猜想推理，连这个都知道，他若真是细作，他们的下场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此等谋略，不收为己用，实在可惜。“只是我那副将昨夜亦身受重伤，不堪任用了啊。”
“不如让我去。”叶忘机坚定的面孔令他一怔。
叶忘机知道他肯定会有疑虑。：“如今的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摇摇欲坠，官商勾结，联合剥削，朝廷腐败，只知驯养军队，不知民生疾苦。昏君当道，国将不国。就前日的水神祭礼，多是些含情闺怨诗，又何尝不是在喻君无能昏庸，不敢直抒胸臆罢了。灯节一事，算是彭旦百姓一年来唯一的惬意放松了，就是如此，也不知道被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就连我那日所租之船，价格是平日的十倍之多。一问之下，说是官税如此，不得不涨。若能为民除害，匹夫亦不辞重任！”
“忘机既有此家国大义，我又怎能再有疑虑。这是兵符，还请忘机务必成功！”
“定不负林兄重望！”
“时不我待，还请忘机速速追上军队，我会遣一兵士相随。”
叶忘机点点头，快步离去。
其实林千赫已然相信了叶忘机，但如何也不该将最关键的军队交与一个仅仅相识了两天的人。虽则派人查探过他就是真的叶忘机，人品不容置疑，但最重要的是，若他有能力顺利率军攻下皇城也就罢，没有能力也自有世子接手；若还是没成功，战事也就不会那么快起，他们还可以好好谋划，防止南方生变，做出万无一失的计划。他的主力在北方，届时时机已经成熟。如果他是细作就更妙了，伤亡不会太大，安庆侯世子也有后路，而这何尝又不是这父子俩的试探呢？。
饶是叶忘机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林千赫这等心思，耿直地为他领兵去了。国家腐败，城防松懈，一路顺利。
本以为将有一场血战，却不料安庆侯父子早已控制禁军，只有几个死忠的小部负隅顽抗，皇城顺利拿下，安庆侯在大殿上逼迫皇帝退位，皇帝无奈，写下退位诏书，只说自己难堪大任，却不写明让位给谁，使得安庆侯若想登基，依旧名不正言不顺。安庆侯看着诏书气结于心，皇帝趁机夺了一把剑刺向安庆侯，随即自刎，没人来得及阻止。
“父亲！”世子赵择林大叫。“御医，御医，去找御医啊！”赵择林随手一指，吩咐叶忘机去找御医。他哪知道御医在哪儿，抓了个小太监问了路，飞快地带回了御医。
回来看见赵择林手足无措地坐在地上抱着安庆侯，立刻将御医领上前。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御医的指挥下把安庆侯抬到最近寝室，让御医为其诊治。这时赵择林才发现，领兵前来的小将并非林千赫。
“你是何人？”
“在下叶忘机，受林将军之托率军援助世子。”
“你是叶忘机？”
“正是在下。”
“他自己怎么不来？”
“林将军遇刺身受重伤。卧床不起，为不耽误大计，故遣在下前来。”
“你可有军衔在身？”
赵择林对叶忘机越加疑虑，只是林千赫想来稳重，他这番作态，是真的遇刺了吗？
“没有。”叶忘机一切都照实回答，林千赫既然允许他前来，恐怕就做好了打算，即便把他牺牲掉也没有什么意义。
“没有军衔，看在千赫的面子上，请你立刻离开，军队自有我的人接手。”
叶忘机抿唇沉默了片刻：“是！”反正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走就走，回彭旦。
望着叶忘机纵马而去的身影，赵择林似乎想起了什么。玩味一笑。
叶忘机快马加鞭，路过湖城托人送了封信回叶府，与兄报平安，且将近来发生之事一一报告。自己却不做停留，回到彭旦。
暗卫早已飞报朝中情况和叶忘机归来的消息。这几日林千赫也日夜忧心，恐托付不效。幸而一切顺利，一个王朝就这么被轻飘飘地推翻了。不得民心者失势啊。与此而来的还有安庆侯的死讯。令人唏嘘。
叶忘机来时，飞奔进府，林千赫下榻相迎，两人相对视，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林千赫拍拍叶忘机的肩，感慨道：“向为猜忌而与忘机生隙，今日再见忘机，之前种种细想来，皆是忘机退让与示好，是为兄的错啊。”
叶忘机终于松了口气：“林兄信我就好。”
“我昨日看了忘机留下的棋局，心思缜密，每一处皆是惊险，而惊险之余，又可随时翻盘，实在是高，最终步步连环输招，也是不易啊，为兄自愧不如。看似是忘机输了，实则是我技不如人啊。”
“林兄不必自谦，棋局就是棋局。我还是那句话，棋局与人生无关，我就是我，必非走诡谲步法的下棋人。”
“呵呵，可我也还是认为，人生如棋局，只不过每个人都是操盘人，每个人也都不过是粒棋子。有时抱团前进，有时独自闯荡。不得已时虚与委蛇，仰人鼻息，得意时步步紧逼，乘胜追击。在这场厮杀中，想要活命，想要胜利，必然要走一步看十步，走一步算一步，是弱者的行为。”
“敢问林兄真的想入局吗？”
“已是局中人，不想又有何用？只有成为中心和主力，才有跳出棋局的机会。越是偏安一隅，越是无法自主。”
“那也未必，一步步为自己摆好出路，亦可出局。”
“谈何容易，并不是人人都有忘机的智谋。”
“林兄想谋算天下，亦要早为自己某好出路。”
“恐怕难啊。”
接下来几天，林千赫同叶忘机互相卸下心防，坦诚相交，更加认定彼此为知己，叶忘机对林千赫的伤势也颇为关切。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人交谈也大都是时局和人生观。
然而有一件事，让一些秘密，猝然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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