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麻烦事来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若是在吃清粥小菜，哪怕是不排斥，也吃不出什么特别的意思。
听罢萧千齐漫不经心的话，苏清雅的脸色僵了一瞬。
“王爷说的极是。”
还想要跟王爷炫富，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路也自认没什么炫富的爱好，但瞧着苏清雅这暗含炫耀的态度，没好气儿的在后面偷偷翻了个白眼儿。
“来王爷，草民敬您一杯！”
刚一落座，苏清雅便端起了酒杯，走到萧千齐面前，想要给他敬酒。
“苏族长客气。”
萧千齐不动声色地拿起酒杯，和对方碰了碰，然后把酒盏抵在自己鼻尖嗅了嗅，脸上露出微妙的嫌弃表情，并不打算将那酒液入口。
“王爷是个讲究人，苏某看来还是准备的不够充分。”
苏清雅自觉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光，一个翻腕给萧千齐露出空荡荡的杯底，带着一股商人的自在和直白。
“您且放心，再过两日，苏某再筹划一次，定让您满意！”
“苏族长不必如此，本王若是想享受，大可在京城里一直待着，没有必要来永安府。”
萧千齐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怎么着，他似乎给苏清雅留下了一个喜大好奢的印象，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王爷的意思，苏某明白。”
苏清雅点点头，似乎意识到萧千齐不打算跟他互相试探，话语变得更加直白尖锐。
“那苏某也就直说了。王爷啊，这永安府内，是各商家互相协作的，您要是突然横插一杠，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这修筑黄河一事，是您的任务，苏某呢，也绝不会为难您，只不过，您不妨把这事儿，交给苏家。”
“苏族长是个有意思的人。”
萧千齐抬了下眉，“只不过，苏族长怎么就有这个自信，本王处理不了永安府的事呢？”
“至于这乱子不乱子的……”他垂下眼，有些疑惑，“总归有林知府协助，本王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乱子吧？”
“王爷也何苦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苏清雅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若是这林一北有一点能力把永安府管好，我苏家，也不至于邀您前来，还要插手修筑黄河的事情。”
他随手指向窗外，那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派富丽彷徨的街市，都象征着永安府是极为繁华的地方。
“只是您看看，您去街上问问这永安府里，谁还知道那知府林一北的名头，他就是个无能之人！却白白占了那个位置，让底下的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做事。”
“林知府无论如何，都是二品大员，苏族长直呼其名，似乎不太好吧？”
萧千齐毫不意外的笑起来，“实不相瞒，本王也是从长宁府来的，在长宁府之前的知府谢永元，也是个在府里说不上话的，可是如今你看长宁府，又是如何的局势呢？”
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苏清雅的话十分好笑，“苏族长对于本王来永安府的消息如此灵通，想必对于长宁府的消息，也略有关注吧？”
苏清雅眯起眼，仔细地打量着萧千齐，半晌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实在是有些放肆，按理说他是商人乃是贱籍，平时见了王爷是要低头的，哪有这般无礼的行为。
路也在旁边看着，手已经搭到了腰间的刀上，下一秒，就要出声呵斥。
“王爷您可是担心，这修筑黄河的事情会办不好？”
突然，苏清雅笑了起来，“您大可放心，只要您将此事交给我苏家，今年绝不会发生水患，您也一定会有个好政绩。”
他实在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说着这般狂妄的话，可是目光清正而坦然。萧千齐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觉得此人才是永安府的知府。
此人实在是有点意思。
“今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那苏族长的意思是，明年说不定就发生了？”
萧千齐也笑了笑，似乎是被苏清雅说服了一般，追问道：“今年修好，明年就出事，这一场挂落，还是要落在本王身上的。”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苏清雅十分狂妄地回道：“就算明天出了事，这错处，也会落到明年督查黄河的人身上。”
看来他是胜券在握，还觉得自己能够万事算尽了。
萧千齐此刻真的有些惊讶，本朝商人的地位也不是那么低下，在许多事情上有话语权，也不是罕见之事，只是像苏清雅这般直言，可以操控如此大的局势，他还是头一次见。
是谁给了他这份底气？
“苏族长，你这般如此明显的动手脚，不怕被人发现吗？”
“发现了又能如何呢？王爷你可知道我苏家一年要缴多少税？”
苏清雅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近似于孩童般单纯的笑意，“苏家是皇室的聚宝盆，皇上真的会把我这生财有道的家族端掉吗？”
“苏族长应该明白，这皇商可不是一个不能换的字，苏族长这般冒险，万一有一天丢了这名头，又该如何呢？”
萧轩琪心里有些谨慎，他惊讶于苏清雅话里话外的有恃无恐，故意激将道。
“皇商终究是皇商，我皇家终究是可以换人的。”
“王爷不必如此恐吓我，若是能换，早就换了。”苏清雅丝毫不惧。
“……那就让本王再想想吧。”萧千齐打量了他半晌，缓缓收回眼神。
“苏族长的意思，本王已经知晓了，既然没别的事儿，本王就先走一步。”
苏清雅的眼里划过一丝狐疑，但他到底是不能挡着一个正经王爷的，只好起身将人亲自送出了春熙楼。
“王爷，这位苏族长也未免太狂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随着永安府的土皇帝呢……”
刚一出了春熙楼的门，路也就忍不住悄悄凑到萧千齐的身边，低声抱怨。
“此人太过嚣张了，您看，要不要属下去给他个教训？”
“你从哪儿学来这喊打喊杀的毛病？”
萧千齐面无表情地横了他一眼，“苏清雅如此嚣张，背后必有别的靠山，你去查查看，看他们家与赵家有没有什么联系吧。”
“赵家？不会吧？那掌柜不是说了自己是被冒名顶替的吗？”
路也有些惊讶，当初他们查出了京城珍宝斋的掌柜，是被人冒名顶替，才举荐了云丞相，就下意识地排除了苏家的嫌疑。
“或许是你我都低估了苏家。”
萧千齐摇了摇头，“仔细想来，这举检云丞相之事，但凡处理的不好，就有可能会变成，苏家协同云丞相，与外敌通风报信，可这种的脏水，却半分都没有沾到苏家的身上，若说这苏清雅半丝消息都不知晓，本王是不相信的。”
“或者说是……”他下意识眯了眯眼，“有人在朝中为他打掩护，才让这档脏水，没有被别人提起来，往他们身上泼？”
以御史台那些老臣的心思，怎么会把这样的联系，在上奏的奏折之中漏掉了呢？
他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浮现出了两个字。
赵家。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查！”路也终于正色起来，低声应道。
正当萧千齐才刚刚到了永安府，还对当地的局势不太清楚的时候，几日后，又一个措手不及的事情，到了他的面前。
目光清正的少年，穿着一身灰色的短打，脸上还有赶路的尘土痕迹，不过精神头倒是很好，神采奕奕地站在萧千齐的面前，触及到了他的目光，立刻露出一个傻笑。
“是云丞相叫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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