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三个选择
于是，顾翊钧清了清嗓子：
“是这样的，凌霄，帝国工业大学每年都特招一批双免生，今年北方四省有六个名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凌霄眨了眨眼。
邪了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辛辛苦苦凑够了脱产税，结果现在却有两所大学愿意把自己招为双免生。
而且帝国工业大学虽然校名前冠以“帝国”二字，却并没有在首都。
它就在隔壁省，距离致远市300公里左右，几乎可以说是在家门口上大学了。
至于这所大学的牌子么，在帝国境内，只要校名前能冠以“帝国”、“中央”或“皇家”，牌子那都是响当当的硬。
见凌霄不说话，秦嗣远淡淡地说道：“老顾，给他点时间思考吧，穆老狗前段时间给了他中央武装力量大学的入场券。”
顾翊钧不由笑骂：“这个穆老狗，真是狗鼻子啊！”
“狗鼻子的是你，顺着味就来了，人老穆给他推荐信的时候他还没崭露头角。”
“哈哈哈，毕竟这是我们北方四省的优秀人才，我可不能让他跑到首都的那帮人手里。”
顾翊钧笑着从口袋中拿出带有帝国国徽和总督印的信封。
“这是我的推荐信，如果你打定主意了，就拿着它到帝国工业大学报道。”
待满脸懵逼的凌霄接下推荐信后，顾翊钧便转身离开。
在临出门时，顾翊钧忽然停下了脚步：“老秦，说真的，有空帮我修修那把剑，整个北方四省，甚至整个帝国，都只有你能修。”
秦嗣远耸耸肩：“等吧。”
“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价位合适，我有闲时间了，还有我这把老骨头不想活了。”
“你不会真的觉得要去雪域黑沼吧？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
“这是我的原则，也是顶尖机械师、精工师该有的素养，对吧，凌霄？”
凌霄被这秦嗣远突如其来传来的一球砸懵了，愣在原地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顾翊钧大笑着摇摇头：“你这老小子啊，我算明白老穆为什么想活撕了你这张嘴了。”
等总督大人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后，秦嗣远走过去关上了店门，随手将歇业的牌子挂了出去。
而后，他脸色严肃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么……老秦头，我真的没想好……”
“中央武装力量大学和帝国工业大学，你必须要选一个，别告诉我你还傻傻地想自己去考一个！”
“可是我选哪个不都会受到打压……去他奶奶的，以前从来没想过某天会为了读哪个名牌大学而头疼！”
凌霄重重地叹了口气。
“老秦头，我能等到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再做决定吗？”
“不能。”
秦嗣远掷地有声地说道。
“如果等到成绩公示后再选，成绩够到是无所谓，但如果成绩不够，用任何一张推荐信都会被认为是轻视，
到时候你要在陆军元帅和四省总督里选一个得罪。”
“靠……老秦头，那你的意见呢？”
“帝国陆军的水太深太浑，以你的性子会被人玩残，所以我建议报帝国工业大学，机械师和精工师的圈子相对单纯。”
“嗯……”
凌霄犹豫了。
秦嗣远说得很对。
现在帝国陆军像块石板，经过几百年的打磨已经光滑如镜，自己不适合勾心斗角，踏上去就会摔个七荤八素，甚至半身不遂。
但是……
凌霄想到了叶潇然。
如果报了帝国工业大学的话，自己可能真的见不到她了。
见凌霄不说话，秦嗣远笑了笑，说道：“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老子的推荐信，皇家武装力量与工业大学。”
闻言，凌霄不由脱口而出：“皇家武装力量与工业大学？老秦头你怎么敢啊！”
秦嗣远所说的皇家武装力量与工业大学是帝国最顶尖的大学。
它牛逼到什么程度呢？
这所学校从不公开招生，只做选择，从不被选择。
虽然这段时间里凌霄已经见识到秦嗣远的人脉，但他的推荐信能把自己送进皇家武装力量与工业大学，这点凌霄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见凌霄如此惊讶，秦嗣远淡定地说道：
“或许我秦嗣远的名字不够响亮，但凌敬之这三个字绝对能把你送进那所学校。”
“谁？！”
“凌敬之，你老爹。”
“别逗了你，你……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老爹长啥样我都不知道……就算我老爹再牛逼也和我没关系，我都被他扔在社会抚养院了，
你觉得他会在意我这个被他扔掉的儿子？！”
提起父亲二字，凌霄异常抵触。
这话让秦嗣远拉下脸来：
“他把你留在社会抚养院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他妈在社会抚养院那个屎坑里呆了八年，这八年他管过我吗？要是你.他妈不来的话，我他妈现在在哪里？在他妈墙外矿坑！”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
这是凌霄第一次和秦嗣远爆发了争吵。
几句争吵过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秦嗣远说道：“具体原因让他自己和你解释吧，在我去收养你之前，他和我说过，等到你考上大学，他会回来。”
凌霄没有说话。
秦嗣远知道以凌霄的性子，十有八九他会躲得远远的，甚至跑出黑墙去再当一回野人猎手。
于是他继续说道：“你可以恨他，但这一面你必须要见。”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见他。”
“所以推荐信你要不要？”
“要，老子为啥不要！”
“我先说好啊，这个学校不同于另外两个，推荐信只能占一半，剩下的一半要靠你的成绩，明白吗？”
“行行行，你赶紧写吧！”
……
墙外试炼的结束预示着升学考试即将到来。
学业压力骤然间增加。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力弄得心烦意乱。
凌霄也不例外。
虽然在接踵而至的校内摸底，致远市联考和北方四省联考中，凌霄成为了一匹杀出重围、异军突起的黑马，冲进了长年被权贵子弟垄断的四省前十。
不过按照秦嗣远的意思，第十名，甚至第二名都不够。
想进皇家武装力量与工业大学，那就必须拿下四省第一。
但在柏雪区中学，这个结果已经震惊全校。
作为贫民窟内的中学，柏雪区中学的成绩常年倒数，出过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曾出过四省前三百而已。
如今突然出现了这么个传奇人物，校领导自然是百般呵护，甚至准备花费重金邀请富人区中学的老师过来给凌霄独补。
但凌霄拒绝了所有好意。
他不想欠别人什么，特别是在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
于是，凌霄便开始了在这条荆棘之路上的最后冲锋。
除了学业压力之外，凌霄还要面对的是英雄事迹所带来的困扰。
5月15日傍晚，结束了整天课程的凌霄拖着疲惫的身躯起身，刚刚走出教室就被一个从没见过的女生堵住了去路。
女生小脸通红，羞涩地递上了一束玲蔓花。
凌霄愣住了。
虽然自己宅，但并不傻。
玲蔓花是北方四省最常见的花朵，也是北境男女表达爱慕之情时常用之物。
这番情景让几个刚刚走出教室的女生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
女生声如蚊讷：“能不能……能不能和我……和我……和我……”
“交往”二字几乎轻得听不见。
凌霄叹了口气：“那个……承蒙错爱，但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就这样贸贸然答应的话，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们……我们可以慢慢地互相了解啊！”
女生忽然抬起头。
虽然她的气质完完全全是凌霄喜欢的类型，但这个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想这些，只能匆匆地婉拒了这名不认识的女生。
待对方满脸失落地离开后，凌霄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又伤了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啊，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凌霄看向声音的来源，不由翻了个白眼：“我说老陆啊，这时候你好好看书，怎么有心情来数这个啊。”
“哈哈哈，碰巧看见了而已。”
“信你个鬼，说吧，找我啥事。”
“这儿人多眼杂，不适合说太多，咱们换个地方吧。”
陆轩带着凌霄走进了学校后门巷子里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面馆。
坐下之后，陆轩也没有点餐，老板也没问，而是自顾自地忙碌起来。
几分钟后，两碗热腾腾的合成牛肉面放在了二人面前。
陆轩挑起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凌霄完全没理解他是要做什么。
陆轩吃下小半碗面，美美地喝了口汤，而后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
见凌霄没有动，他笑着说道：“怎么了？难道你这么折腾一天不饿吗？”
凌霄摇摇头：“无功不受禄，我还是先问清楚你要我做什么再吃也不迟。”
“哈哈哈，难道我就这么势利，就不能只是单纯请好朋友吃碗面吗？”
“咳咳，我可没这么说……”
“你说对了，我这次真的不是单纯想请你吃饭。”
“靠，你也太直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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