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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奈奈子的过去充满了杀戮,她为了谋生,成为了与伏黑甚尔一样的咒术师杀手。

        亲身经历过死亡,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让她早已看淡生死。

        刚成为咒术师的时候,她不会管普通人的死活,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当然这是不行的,夏油杰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往往如此。

        她能理解他口中的正论,但不代表她能接受。

        为了保护弱者受伤在她看来是件很愚蠢的事情,遇见可怕的存在他们只会惊恐地任由宰割或是祈祷救赎,对他们来说,咒术师的存在就像神一样。

        可咒术师不是神,他们在遇见更强的存在时也会变成弱者,她手上沾了不少这些人的血。

        他们也会战斗,战斗对他们来说只是延缓死亡的时间。

        奈奈子在没有认识夏油杰之前是这么认为的,为这样的人去死根本不值得。

        生活的反馈让她长出了畸形的价值观,是夏油杰纠正了她。

        但现在呢?

        杀死想要杀掉自己的人是可以被理解的吧?是他们先动的手的。

        奈奈子告诉夏油杰的特级咒灵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咒术师,还不止一个。

        她数了在场的人数,没数完,觉得策划这一切的幕后操手实在是看得起她。

        她没有时间思考。

        “别给她时间放出领域。”

        为首的人话一出,就有咒术师攻击她。

        想是他们来之前对她做了一定的了解,攻势迅猛让人难以喘息。

        不出一会儿,苍白的月光下就有鲜血溅出。

        不会是奈奈子的,她不会这么快就倒下。

        伙伴身首异处时他们呆愣了片刻,很快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看着向自己奔来的黑影,奈奈子有预感,她迟早会倒下。

        ——

        毁人墓穴是件很缺德的事情,但如果本该躺在里边的人还活着,刨开它就是为了真相。

        硝子点燃了一直烟,烟雾缭绕之间若隐若现的是刻着浅见奈奈子名字的墓碑。

        奈奈子并没有火葬,夏油杰亲自将尸体被打理好放进了棺材,这个过程她亲眼目睹。

        现在这具尸体消失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奈奈子并没有死。

        五条悟也在,他有不明白的地方:“太奇怪了,我明明亲眼看着杰把奈奈子放进去的。”

        “她还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活人怎么会有尸体。”

        “可确实存在过她的尸体,只是现在消失不见了。”

        “你在怀疑什么?这或许是她的术式。”

        “我能怀疑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之前的尸体还在不在,她会不会跟电影里的吸血鬼一样,时从墓穴里爬出来的。”

        硝子开始后悔跟五条悟来挖坟,她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奇迹。

        五条悟并不在意硝子的白眼,他突然有了某种猜测:“你说,会不会是奈奈子存在很多替身,她死后又会在另外一个身体上复活,之前的身体没用了就会消失。”他说着说着自己兴奋起来:“哦!这也太酷了吧!”

        那奈奈子的本体在哪里?她的替身们又在哪里?

        五条悟没能思考太久,有位穿着高□□服但他完全没有印象的学生找了过来。

        他看起来很着急,停下来时气还喘不匀:“不好了,高层们已经决定对奈奈子执行死刑了。”

        他的话如平地惊雷,五条悟一时有些懵:“为什么要对奈奈子执行死刑?”他知道高层最近要针对奈奈子,但怎么想,都没有道理是死刑。

        “听说他们去调查了奈奈子,发现她之前待的村子一夜之间被大火烧毁,按理说,就算火势再大也会有活口,但那天活下来的只有奈奈子一个人。”

        “哈?”五条悟有些生气:“所以呢?他们觉得是奈奈子杀了他们吗?这也太扯了吧。”

        在五条悟的印象中,奈奈子的道德感不算高,但他觉得那只是她流浪了很多年的缘故,她不是很渴望亲情吗?他可是听杰说过她很喜欢杰的父母的,怎么可能会屠戮自己从小生存的村子呢?

        可是,杰叛变这么扯的事情不也发生了吗?

        “我还听说,奈奈子的家族是被诅咒的家族,没落后搬去了那个村子。她是在那个村子出生的,据说有神婆给她算过命,说她是不详的存在,说完当天晚上就自杀死了。”

        “神婆的死让村里的人相信了奈奈子的不详,对她一直很避讳,她的父母也不怎么关心她。听说她还诅咒过一个孩子,不过没有证据没有闹大,但村里的人更讨厌她了,应该是没少受欺负。”

        “但也有说后来奈奈子的父母经常带她出远门,应该是带她去散心吧。要说奈奈子因为记恨村民杀了他们的话,没道理连自己的父母也杀死吧?”

        这对情侣是笨蛋吗?怎么总和这么扯的事有关。

        五条悟没有选择再听下去,如果这位素未谋面的同学说的是真的,他现在只关心,奈奈子在哪?

        五条悟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硝子怀疑地看向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同学:“你好像很紧张?”

        他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有点,我可是在跟五条悟说话诶。”

        “……”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哦,是小林夫人告诉我的。”

        硝子有些错愕,小林白?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

        他们不会杀了自己,奈奈子笃定。

        她身上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伤痕,他们倒下一个又会有新的人添上,别说杀光了,她现在杀一个都费劲。

        “我想不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要被这么对待?”她目光疲倦地盯着地面,力气几乎用光。

        “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你只要安分跟我们回去就能活命。”

        “回去?去哪儿?去那个见不到光的黑屋子,迎接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就像当初的山下树一样。”彻底“死亡”之后在某个地方醒来,为了寻找缺失的记忆又故地重游。

        她才不要忘了杰。

        他们杀不了她,但她可以。

        她还记得自投罗网的意义。

        会杀死同伴的不止咒灵,还有咒术师。

        熟悉的窒息感淹没自己时奈奈子感到了从所未有的茫然。

        她会在多久后醒来,醒来的时候她还能找到杰吗?

        但这次的情况有所改变。

        与之前不同,她的身体没有如往常一般下沉,而是有未知事物推动着她往上游。

        惊异的错愕让她的脑袋发懵。

        让人绝望的黑暗逐渐被微弱的光取代,最亮的一处就在她的眼前。

        她不由自主伸手想要去触碰。

        手掌穿过海面,寒意被落下的阳光驱散。

        她的手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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