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热恋
蓦然被触及眼神的人，轻描淡写地错开视线。他靠在后座偏头见外面的雨依旧很大，神色冷淡，“你知道他的工资是多少？”
他漫不经心地报出季白一个月的工资。南姒愣了愣，轻笑咋舌，“沈氏果然有钱。”
就此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车内陷入沉默。
南姒载着沈晏行回到公寓，她看了一眼已经是凌晨五点。
她早过了睡觉的劲头。她这人到该睡觉的时间没睡，过了入睡的时间，头脑就异常清醒。拍戏的时候经常熬夜，过了凌晨演员都困得不行，唯独南姒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
送沈晏行回到公寓不过两个小时，南姒接了一通电话就直接驱车离开，一路直奔前几日季橙橙新发现的酒吧。
她推门进去时，酒吧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店里放的音乐也从后半夜的摇滚转为婉转悠长的情歌。
店里空荡荡的，南姒一眼就找到在角落里的季橙橙。
季橙橙喝了不少酒，桌子上堆满酒瓶，自己歪在沙发里，身边跟着个男人，见到南姒立马起身走过来。
南姒觉得脸生，疑惑地看了一眼季橙橙，她已经喝得醉醺醺。南姒只能绕过男人走到好友身边，拉开她伸向酒杯的手，下巴稍抬，支使身边的人，“帮我把她挪过去。”
宋城犹豫片刻没上前。
“搭把手。”南姒又说了一遍。
宋城才不得不上前，两人扶着季橙橙的手臂，合力将季橙橙拉到沙发上，南姒摁着季橙橙不让她作乱。
他很快松手，退开站在一旁，又去取放在旁边不远处的外套递给南姒，让她给季橙橙盖在身上。
南姒要伸手去接衣服，刚刚直起身子，握着季橙橙的那只手掌心突然被轻轻的刮蹭。
好友眼睛眯着看向自己，嘴里嚷嚷着喝酒。
她一愣，立刻心领神会，唇角泛出无奈地弧度。认命似的，一边握紧季橙橙的双手一边示意对方自己现在两只手都没闲着，让他替自己把外套拿过来盖上。
他在旁边迟疑地抓住外套，在南姒心里暗暗吐槽即将要失去耐心自己动手时，宋城上前将衣服披在季橙橙身上，手指很快缩回去不敢有半分逾矩动作，然后他托辞离开。
南姒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能客气地道谢。见人走了，她才抽出季橙橙攥着自己的手，轻哼，“你这才刚好几天又开始作死。”
“他怎么样？”季橙橙睁开眼双目清明，没有半点醉酒的样子。撑着身子半靠在沙发上，余光瞥向男人离开的身影。
“会脸红的男孩子简直是稀有生物好嘛！”
南姒嗤笑，“看着是人畜无害的弟弟，你还是小心些别栽了。”
季橙橙完全不在意，“真纯情，谁来酒吧。你等着呗，他一定是我的。”
见她欲欲跃试，南姒叹气，好友的秉性向来如此。
“昨日听我爸说沈氏欧洲那块的业务差不多能稳定运营了。以后大概也不需要沈晏行一直守在国外。那你俩碰面的机会可不少。”她话音一转，将话题扯到南姒身上。
南姒刚坐下，略灌下杯子里的酒，舌尖骤然被凛冽的薄荷刺激。
沈晏行回归，他能去哪。无非沈氏总部，沈爷爷这回是打算把沈氏掌权的位置彻底交到沈晏行手上。这也意味着从此整个沈氏都握在沈晏行手里。
他终于得偿所愿。
是该祝贺他的，南姒翘唇，攥起酒杯，漫不经心地瞧着酒杯。
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在酒里，又照在她姣好的容貌，她出门前特意重新细细描过眼尾，在灯光下平添妩媚，眸光里透过酒杯，不知道落在哪里。
季橙橙观察南姒的神色接着讲，“他迟早是要回来的，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南姒转了转杯子不语。
季橙橙毫不客气地拆穿她，“你那天在酒吧突然走开，是不是看见沈晏行和楚虞了。”
“沈晏行是挺难搞的，你要不试一试，反正也不吃亏。”她放软语气。
南姒的反常，季橙橙都看在眼里。要是往常南姒早就先撩再说，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畏手畏脚。季橙橙很早就知道南姒对沈晏行有意。听南姒提过一句，后来就再也没有听她说过。她问过，南姒沉默，揭过话题，让她别再提。
“我那是一时气意，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坚持过两个月。”南姒不想聊沈晏行，堵住季橙橙的话，“我去给你结账。”
“别呀，我还想喝。”她哀嚎。
—
南姒结账去吧台，又看到季橙橙口里的男人。原来他是酒吧的调酒师。
宿醉的女人笑得花枝招展坐在高脚椅不安分地探近身子，像是在逗弄有趣的物件。
宋城站在吧台，脸通红，比这酒吧红色的灯光照在脸上还要红，他想摆脱纠缠却无法招架。一个喝醉的女人远远比他想象的难缠。
他为难的退开身体，想要拉开距离。
南姒好笑，没想到这位是真纯情。上前顺手替他打发难缠的客人。
本想喊他名字，到嘴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南姒选择跳过不提，“怎么在这偷懒。我待会去跟你老板说一下，省的你们一个个不做事，得罪客人。”
宋城看见她眼神闪烁，愣了愣，以为南姒是来找他有事，“姐姐是来找我的吗？“
“你们认识？”女人身上浓浓的酒味。
有几分醉意，也不至于到喝昏头的地步。借酒生事，南姒见得多，她勾着笑，“我找他有事。”
“我也找他有事。”女客人身子晃晃悠悠往他的方向倒，口齿却清晰，“我要一杯威士忌。”
宋城只能硬着头皮给她倒酒，期间女人时不时用言语撩拨。
南姒冷眼看女人拿到酒，又趁着人收回手时趁机攀附。她利落的攥住女人手腕，用了力气扶着假装没坐稳往吧台倒的人，声音冷冽，“酒拿了，请自便。”
“你！”
“我说了，我找到他有事。”南姒蹙眉，幽幽的香水味往她鼻子里钻。
偏偏是她最讨厌的柠檬橙子的味道。
两人僵持不下。
南姒个子高，眼下她站着，女人要仰头才能与她直视，就这一点气势上输了，她也丝毫不肯示弱。南姒虽然在笑，眼神全是冷意。
宋城在一旁手足无措，想缓解眼下的局面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杯酒而已。”
有人从一边走到两人中间。
来的人是徐开，沈晏行的朋友。他俩人从小是一起长大友谊深厚，两人联手在锦临搅起几番风云。
徐开主动跟南姒打招呼。不远处一桌的人也都朝这边看，南姒看着眼熟，应该都是徐开的朋友。
其中一个主动走过来拉开女人，从旁斡旋，“林子你喝多了，先去醒醒酒。”
女人是认识眼前的人，但又不知道几人的关系，此刻有些下不了台，又不愿轻易离开。
瞥了一眼南姒，见她眼神戏谑，就知道对方什么都知道。因为人多又都是认识的，身边人更是用力拉着她，她也不好再闹，装作喝醉混了过去。
打发走女人，南姒转头看向吧台，宋城松了口气，眼睛亮晶晶地道谢，“谢谢姐姐。”
“多亏了徐开，你跟他说就成。”
徐开在一旁眼神不断在两人间来回，听到他的话只是摆摆手并没放心上。远处有人找他，他便跟南姒告辞。
南姒想到一件事，赶紧转身叫住离开的徐开，“徐开，问你件事。”
徐开以为她要问楚虞和沈晏行的事，想到好友的嘱托收回脚步便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那天是我把楚虞带过去的。没想到有人尾随我们来酒吧，被发现了就借酒闹事。后来我临时有事又因为闹事的事，才托沈晏行送她回去。”
南姒稍稍挑眉没想到他特意来解释这件事，她点头，然后问他，“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查一个人，云霄酒店的。”
林扬给她的名片，南姒原本随手要扔进垃圾桶，扔之前匆匆扫一眼，上面的房间号她不识得，但是房间号前特殊的x标识她还是懂的，那是云霄酒店特意为酒店vip主顾定制，每个x房间都是为特定的客人准备，能拥有的非富即贵。
云霄是徐开家里的项目，让他帮忙是最便捷的路子。
徐开应承，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南姒也不着急，只让他有消息告诉自己就成。
她走后，徐开拨通沈晏行的电话。
“你交待的事我可都做了，能解释的我都解释了。”沈晏行提起让徐开解释清楚那晚的事时，他正喝得醉醺醺，一听好友的话，酒醒了一半，半天没想明白好友怎么突然想着特意跟南姒去解释。
他俩看上去也没必要解释，而且他刚刚也亲眼看到了，根本就不存在南姒介意的问题。
“嗯。”沈晏行声音闷闷的，“她在哪？”
南姒完全不在意，好友也并非对她有意的样子，徐开忍不住碎碎念，“我是真搞不懂你们俩。她好得很，还在酒吧里跟人争风吃醋。”
沈晏行垂眸，无意识捻住签字的笔盖，忍不住摩挲手里的钢笔，这支笔他用的最是顺手，他时常带在身边。最后他合上笔盖不发一语，半晌开口，“行，我知道了。今天的事，多谢你。”
沈晏行很忙，仅仅一天，沈氏内部已经变天。他刚刚接手公司总部，公司里面的事和人他要一桩一桩地整理清楚。有些规矩也要从一开始立稳。接电话的空隙，季白又递来几份急待他签字的文档，堆在办公桌上积成厚厚一摞。
他挂掉徐开的电话，嗓子发痒忍不住低咳，片刻又拿起手里的文件审阅。批着文件，偶尔想起徐开的话，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反应过来又不禁懊恼自己注意力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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