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热恋
“啧。”南姒掀了眼皮扭头看他，像是听到笑话似的，挑衅地勾唇轻笑，“我有没有小情人，你会不知道。我要是做了出格的事，沈家还能容得下我。”
沈晏行没有回应她的话，过了十字路口，找了一个空档将车停在路边。
“谢了。”南姒拉开车门下车，不忘和他道谢。
车外风有点大，南姒将长发拢在一侧，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走远，鱼尾裙裙边随着她脚步错落有致地起伏。
街边清冷的灯光打下来，连着她的人和眉眼都满是疏离感。
南姒随手拦下路边的出租车，知道沈晏行肯定还在后面，她挥挥手示意他走。
南姒跟司机报季橙橙家的地址，顺利到达季橙橙家里。地目的地。季橙橙见南姒突然过来，见她脸色冷淡，自己什么也没问，进卧室熟稔地翻出一套被套。
南姒跟着她一起到卧室，自己坐在床尾，看着季橙橙翻箱倒柜。
“被套正好换新的，你晚上跟我睡一起还是去隔壁？我今晚有工作估计要到两三点，可能会有点吵。南姒？”
“南姒？”季橙橙喊了好友几次，见她神游在外。季橙橙不免担忧，想了想好友提过一句今天要去选角色的事就问她，“演员面试的事还顺利吗？”
“还好。”南姒点头，手指下意识地揉搓被套，神色懒懒地回应。。
见南姒仍旧神色恍惚，季橙橙明白大半，试探地问她，“沈晏行打算回来几天，他什么时候走？”
“你要是不想待在公寓就干脆过来跟我住几日。”
南姒摇头，“他在公司附近有间公寓，应该不常回这边。”
季橙橙将手里的枕头递给她。南姒将枕头搁在床头，人弯腰倒在床上，侧耳仔细听着外面有细碎的雨声。
心里蓦然一动，她想起也是在这里这样一个雨天的晚上，季橙橙小心翼翼地问她，“南姒你是不是……喜欢沈晏行？”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是有一点点心动的。”
雨落在窗沿，顺着没有拉紧的窗户钻进房间里，冰冰凉的水汽溅在南姒手背。
季橙橙这时听到窗帘被风掀起的声音，匆匆把窗户拉上，顺带将两侧的帘子扯上。见南姒闭眼，替她掩上薄被，留了一盏壁灯，她自己合门离开。
雨好像下得越来越大，南姒闭着眼懒懒地想，锦临每到这个月份总是多雨，这场雨大概还要下几天。季橙橙也是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这事，才让她过来住。
她也就是短暂的贪恋美色罢了，早就没什么了。
南姒最后在季橙橙家待了几天。不是因为沈晏行的缘故，而是季橙橙这女人忙着和小鲜肉约会，下雨天还去爬山不小心崴了脚，南姒便一直待在她身边照顾了她几天。
两人还抽空将楚虞在剧组里多次加戏改戏的事交到相熟的记者手里,联手让楚虞加戏的词条在热搜上待了几天。有热心网友人扒出原始剧本，网络上真真假假跟着爆料，楚虞压都压不下去。
接着南姒又忙着演员进组的事。各种要筹备和交代的事都堆在一起，她有时经常忙到后半夜还在回消息。她跟季橙橙的联系都比以前少了，见面也是匆匆吃了饭又要忙着处理事情，反而也就没有空闲想许多。
今年的雨格外多，锦临陷入一片灰蒙蒙的，这场雨一直缠绵了一个月都没有停。
南姒整日周旋在投资制片人中，一个月后就准备去外地拍戏。事情差不多都理出头绪、安排妥当，她才稍稍能喘口气。
漫长的雨天仿佛没有尽头，今夜的雨格外大。
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落地窗上。外面的树枝被风卷起来，又重重抛下。
时钟指向三，南姒看完手中的资料，只想睡个昏天黑地。她起身去拉帘子，天上的闪电砸来，劈开半边黑沉沉的天空。
南姒捏着帘子手指抖了抖，随即风轻云淡地继续扯紧窗帘。
只有风声雨声，房间里显得更加寂静。今晚的雨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桌子上的水杯已经空了，她习惯睡前喝一杯温水。去厨房找杯热水。等她回来时，发现有未接来电，来电显示是沈晏行的。
南姒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回原处。
自从那日玺园之后，两人就没见过。南姒在季橙橙家待了十天。回去的时候，沈晏行不在，她也忙着自己的事情。直到眼下，他怎么突然想起给她来电话？
南姒没打算拨回去。
这么晚极大概率是对方打错了，她没必要巴巴过去。
正想着，桌上手机铃声响起，划破屋内的寂静，来电显示仍是沈晏行。
南姒接通电话，那边的雨也很大，她仔细听隐约听到有雨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南姒，我遇到一点麻烦。”沈晏行捏紧眉心，语气尽量放柔和。
“车子出了故障，现在停在路边。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如果不是时间太晚，联系不上别人，沈晏行并不是很想麻烦南姒。锦临的雨很大，他刚才机场回来，连同助理一起被困在路边。是季白发现问题及时将车停靠在路边，否则他可能都不能待在车里。
这里路段偏僻，加上又是下雨的夜晚，很少有车子有经过，沈晏行这才找南姒求助。
南姒反应有些迟钝默了一秒，极力忍住轻笑，清了清嗓子，“你把定位发给我。”
按照他给的地址去找沈晏行，雨在中途已经越下越小。她到的时候，只剩下蒙蒙细雨，按照他说的地点，果然找到路边停靠的车子。
南姒给沈晏行发消息，“我到了，你自己过来。”
微信反反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片刻，“你带一把伞过来接我。”
啧——
打开车窗，外面的雨水飘进来，扑在脸上有一丝凉意。雨不大，不过是风里卷着雨。
南姒侧身从后座费力摸索找出雨伞。她撑开雨伞一脚踏进雨水，那双新买的丝绒高跟溅满泥水。
南姒眉头轻皱，她心疼。早知道刚才下车就不换这双鞋。
走到沈晏行那，他倒是很自觉，打开车门走到她身边，伸手接过雨伞。
南姒下意识打量他，整个人慢条斯理，今日带了一双掐金边的眼镜，充满斯文败类的气质。南姒错开目光，瞥见驾驶座的季白，算是半个熟人，见过几次，南姒朝他笑意盈盈打招呼。
伞恰恰够遮挡两人，沈晏行和她肩并肩，接过伞低头就能瞧见她的神色。
即使是凌晨三点，她脸上的妆容依旧齐整，红唇轻翘，下面一身卡其色的风衣，里面搭配蝴蝶结系带白衬衫，下面浅色牛仔裤包裹细长笔直的腿。对着车里的人，眼神里藏着狡黠。
沈晏行稍感不妙，轻咳试图拉回身边人的视线，“走吧。”
风大，南姒里面的白衬衫本就薄，偏偏风衣为了美观也是敞开的。
一阵冷风吹过，她站在原地，肩膀禁不住微微耸动。沈晏行侧着身把风替她挡了大半，撑伞先送她去驾驶座那边。
季白只见自家总裁远离的身影，心里摇旗呐喊十分非常希望夫人能捎上自己。
上车前，南姒转过头，想的是沈晏行也忒狠心，留下自己的助理，他倒是走得干脆，“季助理？”
“上车，顺路送你去附近的酒店或者有人的地方，你打车也好回去。”
南姒很早就注意到沈晏行身边的白沉。她第一次见过白沉后，还跟沈晏行提过一句，“他这脸，要是愿意去演戏，只要稍加打磨，根本不愁不会火。”
那时沈晏行淡淡驳回，“你以为拍戏只要耍耍帅就行？观众是不会买单的。”
“他要是愿意演戏，找人好好教，演技不拉垮还是能做到的。再说了，就算他只有一分演技我也能给他拍出三分！”
南姒信心满满。
那时她跟在圈里颇有名气的导演学习，那股傲气学了十成十。她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自己刚拍摄的微电影在网上获得盛赞。
“评分三分的电影，南姒，我没想到你的要求这么低。”沈晏行笑话她。
南姒一朝落了下风又不甘心认输，气得牙痒痒。
“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等你拍的电影上映，我一定去看。就算评分不高，我尽量努力看完电影。”沈晏行故意藏着笑保持严肃。虽然看不见，也能猜到南姒大概恨得牙痒，忍不住补一句。
回给他的是南姒恨恨砸来的抱枕。
“我没邀请你去。”
—
上车打开空调，车里一下暖和起来。南姒怕自己犯困，一路跟副驾驶座的季白闲聊权当打发时间。
季白坐在副驾驶小心翼翼地打量后视镜，直到见自家总裁没什么表示，才稍稍放下心，忖度着回复南姒的话。
“对了，季白，沈氏给你多少工资？你不如来给我的电影演戏。”
“啊……啊？”
突然被人当着自己总裁的面挖墙脚，他是想都不敢想，关键眼前的人还不是别人。
“这……”季白瞬间感觉车后面有道视线落在身上，他为自己默哀两秒。
南姒循循善诱，“薪酬待遇我能给你翻倍。一开始可能是一些单单露脸的角色，演技可以慢慢磨练，说不定以后真能红，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
“不敢不敢，沈总对我们很好的，跟着沈总能学到很多东西。”
季白连忙补上，心虚地瞄到后座的自家总裁，他闭着眼休息，对两人的话并不在意才松了口气。
季白不敢再说话，所幸南姒也没再为难他。
好不容易瞥见路边有家连锁酒店，他如蒙大赦，让南姒把他在那放下。道了谢，下车，才感觉自己从低气压的空间里解脱。
南姒好笑，见他这样，连日来因为工作懒怠的心情都好了。季白一副好皮相，平日学什么不好却非要学着自己总裁不苟言笑，难得看他表情如此生动，美人才越发好看。
她只顾自己笑，摁下副驾驶的车窗，季白还在那惊魂未定，南姒把刚才拿把伞递过去示意他拿着，“还在下雨，你拿着吧。”
说完关上车窗，踩下油门就走。眼角眉梢还留有着刚才的笑意，抬眼见到镜子里的眼睛，她笑意浓，对着后面的人道，“要是我早一点发现他，说不定他现在还再给我拍电影。”
“他根本没有进娱乐圈的想法。”沈晏行刚刚经过长途飞行，又困在雨夜，心情算不上好，声音清冷，“你对他还真是上心。”
南姒轻轻哼了一声。
“准确来说，我对长得好看的人向来都上心。”南姒手指轻叩方向盘，神色慵懒。
抬眼对着车内后视镜的眼神清冷又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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