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尘埃落定
“咳咳咳。”那矮个妖差此时竟清咳了几声，打脸琼浆娘子：“谁跟你说我和他们说笑的？反正也都好久没给灵祖献祭了，捡日不如撞日，逢上今日这样的时机也是缘分一场。”
“现在大家不都是信了阿蛮说的话么？还献什么祭？”琼浆娘子没好气地望着他。
矮个无相妖差则转头面向那几只失声的长舌精道：“你忘了还有她们么？”
“哦……”琼浆娘子陡然恍然大悟，无声点头：“你说得不错，差点把她们给忘了，你瞧我这记性。”
矮个无相妖差黑袖一甩，一缕黑烟飘向那三个长舌精，待黑烟散去，三个长舌精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接着三妖都朝地上吐出了浓浓的黑痰，眼见那痰浓黑如墨，沉淤似泥，当下把这三妖吓得够呛，惊恐万状，问向无相妖差：“大人，您，您之前给我们吃了什么？怎么我们会吐出这种东西？”
矮个无相妖差神色淡淡：“一点可让你们随时毙命的妖毒而已。”
妖，妖毒？
听到无相妖差这句话，这三妖腿软，立即噗通跪倒，对着无相妖差磕头一拜，惶恐惊问：“妖差大人，不知我们犯了什么错，要给我们三人下毒？”
矮个无相妖差缓缓低头，看着三人，犹如一口黑暗的深渊：“你们现在可相信阿蛮的话了？”
长舌三妖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其中一妖看着不远处搂着三个孩子喜极而泣的穿山甲夫妇，似乎明白到什么，壮着胆子说道：“我们信了。”
“既然信了，这药就是给你们的奖赏。”矮个无相妖差淡然冷静。
“奖赏？”这是什么意思？别说这仨长舌精没听懂啥意思，就连围观的一众妖都没懂这矮个无相妖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大……大人，我……我们若不信呢？”另一个长舌精试探着改了话。
“那阿蛮的眼睛就还是要献祭。”无相妖差说道。
“啊！什么？”听到这话，嚎地犬夫妇又绝望地瘫软在地。
“那……那我们不……”那三只长舌精交换眼色后，准备立即改口。
“不过……”还没等这三只长舌精说出最后一个字，矮个无相妖差又斯条慢理地说道：“为了公平起见，也要先挖去你们三人的眼睛献祭灵祖。”
“什么？”三只长舌精傻愣当场。
“妖差大人，为什么要挖我们的眼睛啊，我们与这件事有何干系啊？”
“是啊，妖差大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嚎地犬和穿山甲两家的仇怨，我们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就是就是，妖差大人明鉴，我们对他们两家的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此事与我们完全无关啊。”
三只长舌精立刻撇清干系。
“什么都不知道？”矮个无相妖差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们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才断定穿山甲是纵子偷食么？阿蛮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都愿意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而献祭灵祖，而你们几位作为年长他几百岁的成年妖精，总不会还不如一个孩子有勇气吧？既然你们此前那么言之凿凿，不如就让大家看一看你们究竟看到过什么，大家说好不好？”矮个无相妖差转头面向左边众妖询问。
“好，妖差大人说得对。”
“没错，公平起见，也要让他们献祭灵祖。”
“对，他们想看阿蛮献祭双眼，不如先挖了他们的眼睛给大伙儿开开眼界。”
矮个无相妖差的一番话让众妖瞬间心领神会，许多妖早就看这三只长舌精不顺眼了，常年兴风作浪、煽风点火，如今这妖差大人摆明了要教训她们，所以都纷纷附和送她们一程。
眼见此景，三只长舌精吓得立刻俯身拜倒，瑟瑟发抖道：“大人，小的们知错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都是胡言乱语的，我们从未见过穿山甲一家偷窃，说他们纵子偷食都是我们胡说八道、信口胡言，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大人饶了我们吧。大人。”
“呵呵，果然，刑不上己身不知痛也。你们是不是以为，只要不扯上自身利益，就可以信口雌黄、肆无忌惮地砌词辞污蔑他人，哪怕造成人家骨肉分离、家破人亡的后果，也能以一句事不关己逃脱罪责？”矮个无相妖差阴冷面向三只长舌精。
“大人，小的们不敢。”三只长舌精再也不敢多话，深知此时说错一个字都是死。
“今日我把话搁在这儿。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的事可以发生在人间，但在我妖族，就是重罪。再有人敢像你们一样挑拨是非、颠倒黑白；决不轻饶，全部打入无相洞受不死之刑。”
此语刚落，众妖全体下跪拜服：“谨遵妖差大人令旨。”
“而你们，从今往后，只要你们再有任何无中生有的口舌之语，你们体内的妖毒便会立时发作，肠穿肚烂、舌心溃腐。”矮个无相妖差对着三只长舌精厉声高喝。
三只长舌精吓得目眩神摇、魂不附体，齐声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你们现在觉得阿蛮的话还可信么？”无相妖差再一次问道。
这次三只长舌精想也不想地异口同声道：“信，信，小的们一千个信，一万个信。”
“你们呢？”矮个无相妖差又提高了音量问其余众妖。
“我们也信！”众妖齐声回道。
不远处的阿蛮懵懂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也看懂了一些，他欢脱地跑到无相妖差的面前，拉了拉他的黑袍子，仰着头：“无相叔叔，是不用挖我的眼睛了吗？”
矮个无相妖差微微点头。
“谢谢无相叔叔。”阿蛮笑得眉眼弯弯。
矮个无相妖差摸了摸他的头，道：“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奖赏。因为你说了实话，所以你得到了大家的信任。你要记住，那些说过谎的人，即使有一天他说了实话，也很难再得到他人的信任，而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就要付出千百倍于常人的代价。”
“我知道了。阿蛮以前不会说谎，以后也不会说谎。”阿蛮用力地握着小拳头。
说到这里，矮个无相妖差瞥向了仍跪在地上的嚎地犬夫妇，擒妖锁的尖刺仍在一寸寸地扎向嚎地犬的脖颈，鲜血直流。
他黑袍一挥，擒妖锁立即飞回了他的袖中，嚎地犬倏地被解了锁，当即便向无相妖差叩头拜礼。
“你也不必拜我。解了这擒妖锁不代表赦了你的罪。众目睽睽之下，你栽赃诬陷穿山甲一家偷食化尸虫，还意图杀害小穿山甲妖做实伪证，证据确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虽不用去无相洞受刑，但仍要送你去谪妖冢服役，你服是不服？”矮个无相妖差高声问道。
“服，服，小的心服口服，甘愿受罚。”嚎地犬伏地回道，不住磕头。
“事已至此，你可知你错在何处？”矮个无相妖差又问道。
“我？”嚎地犬抬头，有些不知所措，他迟疑着答道：“我……我不该……不该杀小穿山甲妖，不该……不该将此事推到穿山甲的头上。”
“还有呢？”矮个无相妖差仍在追问。
“还有？”嚎地犬抓耳挠腮，额头冒汗，不知该如何作答。
“为何你不相信阿蛮呢？”矮个无相妖差低下头，对着嚎地犬，凑近了几分，继续说道：“为什么事情发生的第一刻，你不静下心来听听阿蛮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他所说的话，那化尸虫早在他发现之前就已死了？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了解么？你先入为主地认定是他犯错，不想着问清缘由，查实真相，反而掩盖罪行、嫁祸他人，你一步错步步错，若当初你肯信阿蛮一分，又怎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我……我……我不是不想相信小蛮，只是……只是妖王天威，实不敢犯啊！听说那……那鼠王子磨只得罪了妖……妖王一件小事，万年精元的尾巴都……都被斩了。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嚎地犬惶恐不已，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一直波澜不惊的矮个无相妖差的音量陡然升高：“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敢怪到妖王头上？谁说鼠王得罪妖王的是一件小事？明明是……”
“咳咳咳。”高个无相妖差突然大声咳嗽起来，生生打断了矮个无相妖差的话。
矮个无相妖差像是意识到什么，陡然收声，然依然怒气冲冲道：“还有，谁说鼠王的尾巴是妖王斩的？明明是人间那群修仙凡人斩的，是他自己不察大意被人捣了老巢，若非妖王出手救了他，他早死在那群凡人手里了。真是岂有此理！到底什么人胡说八道，妖王的谣言也敢造，让我知道，定要将他们一个个都送到无相洞中受刑！”
嚎地犬见自己触怒了无相妖差，吓得浑身抖如筛糠，疯狂补救：“是是是，妖差大人，是我胡……胡言乱语，听信流言，误会妖王。妖……妖王仁义无双、天……天下无敌、文……文德武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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