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骚情且赋楚江水 诗意尽唱玉堂春（三）

“你在这里做什么？”赵延及质问他。孙少卿挠挠头说：“我在这里听曲儿呢。”赵延及道：“胡扯，这是你师祖的故居。一百年都没人住了，鬼来给你唱曲儿。”孙少卿双眼迷离，问道：“师祖？”赵延及不耐烦的说：“便是我的师尊。”孙少卿更迷茫了，只能附和了他一声“哦”，刚刚明明有人在这里，而且怎么转眼间房子也变了。赵延及看他那模样，好生奇怪，当年他的师姊，也就是孙少卿的母亲也和他说过，房里有人给他唱曲儿，莫不是娘儿俩都见了鬼不成？他心里毛毛的，问道：“稚子，是谁再给你唱曲儿啊？”孙少卿不说话，指了指墙上的琴瑟琵琶等乐器。赵延及说：“这是你师祖的遗物，难不成是师尊有灵，这几把琴都成精了？”

        本来玉虚殿还在为玉隐峰长使一事争得不可开交，结果外面有人传信道：“华山镇岳祠的何其芳掌尊连同其师弟一同造访昆仑，仪仗已经在五十里开外。”于是姬延命令陆伯秦更衣去山下接引，眼见得剩下的事情议不完了，于是要赵延及在何其芳进玉虚殿前把孙少卿找回来。赵延及到处没有找到，在叹古楼看了一看才找到了孙少卿。于是便将他拖回了玉虚殿。

        彼时玉虚殿诸人正襟危坐，无人闲谈，姬延只是微微闭着眼睛，那赵延及二人一进大殿，姬延就开口道：“回来了？”赵延及稍稍施礼，拱手一拜。姬延又道：“这稚子哪里贪玩去了。”赵延及道：“我听人说在瑶池看见国这稚子在洗脚。我吓得一跳，于是赶过去，没见到人影。后来我在师尊的房里找到了他。”蒋纾道：“这小鬼头胆子大啊，敢去瑶池洗脚，之后还去了叹古楼？”姬延道：“这都不重要。延及，本宗告诉你，等下华山宗的掌尊要来，你在家里和林英楚吵吵就罢了。你在家里丑事做绝，家里的人不抖出去便是，你要是在外面出本宗的丑，本宗教你绝没好果子吃。听见了没？快去更衣。”赵延及看见众人都更衣了，只有不甘心应了一声“诺”，才从后门出去更衣。

        赵延及前脚刚走，只听得听雨楼上铜钟响了七声，陆伯秦在前接引着何其芳走了进来。只见陆伯秦侧着身子走在一旁，一手做出请的姿势，一手搀扶的何其芳。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师弟文其风。文其风在南疆一役损失惨重，手上还打了绷带。后面还跟了几个带剑的弟子。何其芳近前，陆伯秦退回自己的位子上站着，除了姬延依旧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其余六个长使站着迎接，何其芳道：“上宗主在上，敝宗华山岱宗祠掌尊何其芳拜见上宗主。”

        姬延与五岳共主褚掌尊一同尊贵，然而其余四大掌尊稍微要低一级别，故而要向他行礼。姬延说：“何掌尊客气。”说罢喊人扶上一把太师椅，何其芳颤颤巍巍坐了上去。这个时候，赵延及早已更衣前来，向何其芳行了一礼，也坐下了。姬延说：“当年本宗继位大典，何掌尊可是没有到场的，那就是不承认我这个宗主了，怎的今日还要行礼下跪，像极了奴才嘴脸？”何其芳喘了一口粗气道：“当年我五月反对的是上宗主三年守孝期，故而反对。如今都快过去一百年了，上宗主若是还记得，未免心胸狭隘了些。”

        姬延眼睛微眯：“好了，就不打趣何掌尊了。只是，何掌尊今日来鄙邑有何赐教？”何其芳额上沁出点点汗，他连忙拿出手绢擦干净，接着回话道：“赐教倒不敢说，老夫此次来只是给上宗主拜个年罢了。”说罢奉上了一个玉托盘，上面摆满了灵芝瑞草，人参仙药。何其芳道：“七百年的灵芝，八百年的人参，是东疆深山里采来的。我等采药都是玉勺挖，玉铲铲，以防卸了仙药的灵气。刚刚出了土便用玉匣装裹，匣内有千年玄冰镇住，连夜送上昆仑来。此物延年益寿，还望上宗主莫嫌弃。”姬延示意陆伯秦接了他的礼，道：“掌尊当真太讲礼数，本宗怎么担当得起？若是华山有什么需要的，和昆仑说一声，鄙邑虽然只有几个不争气的弟子，但是总归还是会竭尽全力的。”何其芳摇头笑道：“岂敢岂敢，不敢打搅了上宗。”

        众人见着老东西绕来绕去始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身后的文其风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他慌乱了一阵，立刻镇定下来，道：“上宗主容禀，前些日子我听说阴阳太初镜惊现南疆，于是褚掌尊吩咐我师弟率领昆仑精锐弟子二十五人开赴南疆。结果昨日一役，我五岳损失惨重，二十五人只有十二人回来，且幸存之人身上都带着伤……”姬延道：“舍妹作孽多端，本宗早已清理门户。”何其芳道：“倒不是此事，这二十五人都是我五岳精锐，都是与我同辈不事出的弟子，平日里道行恐怕有不少超脱老夫之上。也是令妹神通广大，以一敌二十五丝毫不落下风。我华山，只有两人回来，其余皆埋骨南疆。”姬延眼神更加凌厉了：“何掌尊此言意欲何为？”

        何其芳道：“无他。昆仑得了宝镜，还强占阴阳太初诀，这不合规矩。我五岳伤亡惨重，理应有所赔偿，要么交出宝镜，要么交出阴阳太初诀。二者我五岳必得其一。”那林英楚，蒋纾，赵延及，王增礼哪里能听得这般话，“刷刷刷刷”四把宝剑出鞘，齐齐架在何其芳，文其风的脖子上。姬延将阴阳太初镜向前面一扔，正好掉在何其芳身前的丹墀上，姬延道：“阴阳太初镜便在此，你有本事拿，你就拿。但是，尊驾若是有命拿，没命出这个大门，那可怪不得本宗，把剑收起来，莫吓着了何掌尊。”这时，四人一起收剑，宝剑方才归鞘。文其风早已按捺不住，质问道：“昆仑如此蛮不讲理，难道不怕世人诽谤么？”

        姬延手中真气转动，将宝镜吸了回来，在手上不住的把玩：“贱人才来诽谤我，世人哪管这个，他们管着自己吃穿都费劲。倒是你，僭越掌尊权力，你师哥还活着呢，就这么肆无忌惮？不怕世人诽谤？”

        文其风气急败坏：“你自己说的，世人管着自己吃穿都费劲，哪里还能来诽谤我，只有贱人才来诽谤我，我又何惧焉？只是此物祸患无穷，我特意来为昆仑排忧解难，不想却是这般羞辱我等。”

        姬延笑道：“用不着你可怜，足下若是不愿意，这就请罢。”

        文其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何其芳拱手一拜，转身也下山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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