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夜玫瑰-1

小野凉子赶到学校的时候，太阳已经躲下去了。远远的天边，还有一点没来得及撤走的红云。几只准备归巢的鸟，在天空中留下飞过去的影子。

        小野凉子急冲冲地走着，鞋子踩出来的嗒嗒声响，被走廊拉得悠长。来到老师办公室的时候，除了班主任老师坐在座位上，还有另一个女人，坐在旁边。那个女人盘着头发，戴着墨镜。微微上扬着下巴，估计墨镜后面的眼睛正在打量着还未喘匀气的小野凉子。脸上涂抹浓妆，严严实实，像刚刚粉刷过的房屋墙壁。平整，结实，颜色洁净、明亮。颈部修长、白皙，脖子上缠着一条紫色底、白条纹的丝巾，一端轻轻垂在腿上，另一端在腰间悬空。双腿叠放，戴着手套的双手按在膝盖上，翘起亮红色的高跟鞋。

        小野凉子打量着这个女人，慌张地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和班主任老师打招呼，并且道歉。寒暄之后，小野凉子在班主任老师的示意下，拉过来身后的旋转椅，坐了下来。三个女人，围坐在一起，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好像严肃的话题即将开始。

        “很抱歉，这么晚，还要通知两位到学校来。如果没有必要，我们也不会这么做。”班主任老师站起来，向两个人分别鞠躬致歉。小野凉子有些无措，半起身、半低头鞠躬，手在后面，支在座椅扶手上。而那个女人，没有动。脸对着班主任老师和小野凉子的中间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老师，请不要这么说，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您直说，您这样，我们更加担心。”小野凉子坐下后，紧接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上课的时候，发现正一和彦雄两个人不见了。到了下课时间，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给两个人打电话，均是不在服务区。学校安排了很多老师，到附近去找，也去了学校后面的小山去找。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其他学生，吃过晚餐，现在正在上晚自习，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正一和彦雄不见的事情。我告诉他们，他们俩个帮老师做事情去了。”

        “什么？正一不见了？和彦雄两个人，同时不见了吗？怎么才通知我们，报警了吗？现在电话还无法接通吗？”小野凉子打断了正在说话的班主任老师，一连串问出了第一反应关心的事情。然后，掏出电话，快速地拨了出去。连续打了几次，还是无法接通。

        “刚发现的时候，觉得他们两个有可能相约，跑出去玩去了。所以，只是在附近寻找。直到下午的课程结束，吃晚饭的时候，还没见他们回来。虽然，因为还未到失踪报案的时间，暂时还未报警。但是，学校经过讨论，认为有必要让家长知道此事。所以，就根据学生档案里的紧急联络人，通知两位过来了。”班主任一脸焦急，但尽可能将事情说得稳妥。在个别字句中间的停顿，显然是在思考后面的话如何组织和措辞。

        戴墨镜的女人，仍然保持着和小野凉子看到她时一样的姿势。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小野凉子却像是这个故事里的人物，全身的一举一动都被班主任老师的诉说影响和干涉着。

        “现在我们能做什么，不会只是在办公室里坐着等待吧？”说话间，小野凉子已经站了起来，原地打转。

        “您先不要着急，先坐下。在发现他们不见之后，我去问过上午课程的老师，他们都说正一和彦雄两个人课上的表现都很好，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而且，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我不但看见了他们，还和他们有打招呼呢。两个人，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或行为。后来，我们到安保部那里，调看了教学楼里的监控录像。在午餐后的休息时段里，发现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的。动作平和，表情自然。看不出有任何紧张，或匆忙的样子。所以，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他们两个人情绪、动作都很正常，而且应该是相约结伴出去的。但至于去了哪，干什么去了，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至少应该是安全和自由的。”班主任老师进一步补充了信息。

        听到细节，小野凉子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眉头皱在一起，手放在嘴上，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戴墨镜的女人，还是木头一样地坐在座位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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