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夜玫瑰-2

三个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班主任老师建议她们先回家，看看正一和彦雄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学校有新消息时，会第一时间通知到她们的。可以尝试，问问家里的亲戚朋友，有没有相关信息。

        小野凉子四周环顾，觉得在这干等，确实于事无补。同意了班主任老师的建议，起身，鞠躬，便走出了办公室。戴墨镜的女人，跟着出去了。

        两个女人，一路走着，脚步都很快。鞋跟踩着地面，咚咚咚的声音，短促有力。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想快点走出学校。开车，回家。

        “彦雄给我发来信息，告诉我他现在和正一在一起。”在走出学校校门口，戴墨镜的女人赶了上来。

        “在哪里？什么时候来的信息？”小野凉子停下了脚步，盯着那个女人，等着她开口。

        “就在刚刚，让我去接他们俩。地方有点远。不过，刚好我开车了。我们可以一起去，你觉得如何？”

        “好，这就出发吧。”

        小野凉子上了那个女人的车，一亮蓝色的福特两厢车。那个女人坐在驾驶位上，鼻梁上驾着的墨镜，还在戴着、没有摘下，虽然外面已经黑天。离合、刹车，挂一档、松手刹，一套连贯的动作，车缓缓前行，驶离街边，并入行车道。

        现今，已经很少有人开手动挡了，开手动挡的女性就更少了。小野凉子，看着她挂挡的娴熟手法，有些惊讶。那些惊讶，转而变成了费解。费解中，又混杂着一种担忧。所有表情，像支流汇聚在大海一样，再难分出彼此。

        车窗外，天完全黑了下来。路灯和建筑物里的光，黄绿红蓝，混杂在一起，闪耀着。像是成群结队的小朋友，在你一嘴我一嘴说着各自的故事。相互交叉又不相干的特征，恰是城市的冷漠与躁动。

        小野凉子的鼻子顶在车窗上，眼睛透过玻璃搜索一样向外四处地望着。额头上因为焦急而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沿着发际线排列，像纪律严明的卫兵列队。她咬着嘴唇，呼吸声音很大。那声音不同于跑完十公里或徒步爬了二十三层楼那种疲累，裹夹着焦虑与恐慌，那是对未知本能的惧怕。

        车外城市的光，逐渐少了起来，稀稀拉拉的。车子开到了郊区，隔了好一会儿，才又看见户亮灯的房屋。那房屋不大，屋内的灯光微弱，不通透，甚至连小小的室内都无法全部照亮。窗户那里，似乎站着个人。看上去，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小野凉子看不清楚那人的外表，甚至看不出性别、年龄，只是看着给人一种衰老和孤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小野凉子感到切实的无助。

        小野凉子扭回头来，看着驾驶位。焦急、恐惧和无助的表情，统统揉在了一起，雕刻在精致的面部表情里。“还没有到吗，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两个孩子怎么来了这么远、这么偏僻的地方？”

        “前面转个弯就到了。”那个女人说话的语调居然没有一点起伏。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门前。小野凉子立刻下了车，那个女人坐在车里没有动。小野凉子走过车头之后，回头看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坐在座位上，双手还握着方向盘，没有下车的意思。小野凉子退回来，到车窗那叫她。那个女人像走神儿了一样，突然被叫醒。扭头看着车窗外的小野凉子，微笑了一下，抬手示意，让她进仓库里去。

        小野凉子没多想，急匆匆地向前，走了过去。她推开仓库的本就留着缝隙的大门，走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她一边喊着正一和彦雄的名字，一边掏出手机照亮。刚刚点亮手机，向前面一照。还没来得看清灯光里的东西，突然，小野凉子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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