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买野猪

“大姐，看清楚了吧，这巴上与余金花一家，连你理都不理了，前些天，还舔着脸求咱爹买她的野猪呢！”郑爱爱强拉一把躲在大门背后的郑珠珠，脸上都是得意。

        “这么个穷酸，大姐你还可怜她，给她火渣子，你可真是个不记性的烂好人！”见郑珠珠脸色难看，郑爱爱继续煽风点火。

        走了一段路，眼见快要到县城了，万婶笑道：“云舒丫头，你可是想好要卖给谁家了？街东头一家屠夫，当家的是十七八岁个小伙子，叫胡青，那小子自己养了猪是个肯干的后生，还有南边也有家收猪的刘屠夫，他是县城的老屠夫，不会坑蒙拐骗，猪肉价要的虽高，但是猪肉很好吃，我们家十几年了都买他家的肉。”

        云舒一听就知道万婶希望她将猪卖给刘家，她先说胡家当家年轻，再说他自己养猪，肯定收猪的价格就低。

        “婶子，上次我跟胡家掌柜约好，这头猪我想卖给他。”这头猪看能不能换那口笨重的小铁锅回来。

        “傻孩子，那胡万春要你这个囫囵个的野猪干啥，你让刘屠户杀干净将猪肉给他送过去不就行了。”

        云舒点点头，连忙答应，这明显比她想的要周到。

        不过到了县城，云舒还是决定让胡掌柜先验验货，要是他要，等会儿就按万婶说的来，要是他不要的话，她就将猪直接卖给刘屠户，要是能在他那里打工学些杀猪的手艺，半卖半送也是可以的。

        万婶可不知道云舒还存了拜师的心思，只觉得这娃是个有主见的。

        到了县城，云舒叮嘱云锦照看好双胞胎跟好自己，万婶夫妇想帮她卖猪，又想早点接到三月没回家的儿子。

        云舒忙叫他们去接人，便见着熟悉的小伙计小张摇头晃脑的朝她走来。

        “小张哥，我打了野猪，不知道胡掌柜在店里吗？”

        小张瞪了云舒一眼，他自己有眼睛会看，不过，这十多天，小娃儿还活着，还比从前见时干净整齐了许多，不知道又跟谁家换了好东西。

        “掌柜在店里，你等着。”小张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好家伙，这野猪足足二百来斤，不会是她药死的吧！生怕胡掌柜又被忽悠换了东西，小张急急往店里来找掌柜。

        云舒见着瘦高个儿的胡掌柜一身棉袍出来，立刻笑道：“胡伯伯，这是我用大石砸死的野猪，你们店里收吗？”

        “你这我要不完，我也没有处理的工具，你送到刘屠户家处理干净，让他给我送半扇来，现在猪肉二十五文一斤，这野猪难打，我给你一斤三十文，你看怎么样？”

        “胡伯伯，你家那口小铁锅，多少钱？”云舒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她就是冲那口小锅来的。

        “云舒丫头打这主意，等你将半扇猪肉送来我再与你讲价钱。”胡掌柜黝黑的脸上噙着笑，摆了摆手。

        “好嘞！”胡万春看着小姑娘转身将独轮车推着往南走，那小背影轻轻松松的，就知道她肯定早打听好杀猪的地方。

        “没见过这么伶俐的小丫头。”胡掌柜一转头对上小张还没来得及换的失落表情，立刻叫骂道：“你这臭小子，还知道争宠，你十三岁的大人了，与一个小丫头计较，知不知，有没有点道羞耻心？”

        “小舅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要帮她！”小张公子努努嘴，扯着胡万春的胳膊白晃晃的撒娇。

        这个磨人的孩子，“舅舅哪里帮过她，那都是人家应得的。”

        “骗人，那口菜刀是精钢所制一把五两银子卖，还算她便宜呢！舅舅眼都不眨就送人了！”

        傻孩子，那是人家小姑娘有眼光，看得起你舅舅的手艺。

        “莫要再做女儿模样，不然将你送回府城！”胡掌柜眼神犀利，制止外甥进一步撒娇。

        小张公子立刻安之若鸡。

        云舒打听了好几家，终于在一处有些破败的院子，找到了正在烫猪的刘屠户，老者脊背有些弓，穿一张兽皮围裙，站在一个超大的木通前弓着身子一个人烫猪，手下熟练，动作却有些迟缓，大概是人上了年纪，体力跟不上的缘故。

        “刘叔，你能帮我将这头猪处理干净吗？”刘远正忙，听着个清脆的女童音，只觉自己耳背又幻听了。

        “刘叔，你能见我这头猪烫一下吗？”听到第二声叫他，刘远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地转过头。

        女娃十一二岁，瘦高个儿，饿的颧骨都出来了，唯有那双微翘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笑意，一见就让人喜欢。

        云舒见老者终于理她，立刻将她的来意说明，见老者有点迟疑，蹬蹬跑出去，片刻将独轮车推了进来。

        “刘叔，我叫云舒，是白崖村的，我力气大用石头砸死的，快过年了换点钱。”云舒又跟他说了胡掌柜要一半猪肉的事。

        刘远看了眼足足有二百来斤的野猪，浑身都冷了，这样的猪毛是很难烫下来的，还不如直接剥皮卖。

        “既是这样，你也得等等，我将桶里猪烫好挂好，才有功夫给处理你这头，这头猪猪毛不好烫——”

        “没关系，我给你帮忙两个人快点。”

        刘远有点傻眼，看着女娃捡起竹篮里一块专门去毛的石头，一抓就将猪从水桶里捞出来，哐当哐当开始砸，随着她的动作猪毛蜕下一块白白的猪皮露出来。

        “这怎么好意思！”刘远想要阻止。

        “刘叔，我以前见邻居杀猪就是这样做的，很是好奇，不过因为我是女孩子，他们就觉得我碍事，不让我弄。”她爸那是心疼她，好吗？她为了口饭吃，还真不容易。

        刘远看着她这一会儿已经将一条猪腿处理干净，让他轻省不少，想说什么却没说，也拿起一块石头捡最难处理的猪头开始砸毛。

        有云舒帮忙，他比往日竟生下一半的时间，刘远有些鼻酸，赶紧将切好的猪肉拿到门前的摊位。

        这时候刘远的老妻带着两个小孙儿已经将摊子铺开，摊位前站了好几个等着买肉的老主顾。

        “老刘，今儿出摊早。要吃新鲜的，还是得到你这里排队。”

        “王掌柜客气了，今儿还是要三十斤五花？”刘远见这老主顾也很高兴，这王掌柜从开酒楼起，就在他这里买肉，不过最近几年他一天出一头猪，他嫌少已经许久不来。

        “县太爷预定了我们酒楼的菜招待贵宾，我这是来你这碰碰运气。老刘，不是我劝你，还是得给自己找个帮手。”王掌柜说这话，看了他两个三五岁的小孙子，有些同情的说。

        “再说，再说！”刘远将最好的五花肉割下来，称好，“刚好三十斤，肉价涨了些，你给700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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