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色的故事

“自女神大人诞生之初，世界上并非只存在我们这一块赫拉大陆，”吉布斯滔滔不绝的开始了他的故事，艾丽斯坐在我的腿上，双手支着下巴，眼睛闪动，聚精会神地听着。
  “混沌初开之时，所有的陆地其实是连在一起的，而在大地上，又诞生出无数的神明，而赫拉女神就是诞生最早的那位。”吉布斯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女神赫拉起初并非人类之躯，而是世界上诞生的第一只飞鸟。”说到这，我忍不住打断了吉布斯的故事，不解的开口道：“等等等等，你讲的不对吧，我听到的故事是金鴞才是第一只会飞的鸟啊，你这故事保真嘛？”
  吉布斯被我打断，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反问我：“故事是不分真假的，亚瑟先生。有些故事看似诉说的很完整，其实很有可能是传世的骗局罢了。”吉布斯笑着晃了晃手指，“有些事也是不分对错的，只不过有些认知在我们的脑中根深蒂固久了，我们难以接受新言说将其推翻罢了。你可以认为我的故事也是伪造的，但至少先听我讲完好吗？”
  我把头低了低，也感觉到刚才的发言太冒失了。吉布斯这才继续说道：“女神赫拉自在地翱翔于天地之间，享受着飞翔的自由，但，她总觉得这个世界少了些什么。”
  “‘到底缺少了什么呢？’赫拉喃喃着，忽而看见了自己的翅膀。‘少了像我一样飞翔的同伴！’她欣喜地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可是如何找寻自己的同伴呢？女神犯了难，她茶饭不思，日思夜想，决定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答案。”
  “于是，赫拉女神拔下自己的一根羽毛，为它附着上自己的神力，将羽毛抛向空中……”
  “‘飞吧，飞吧，飞到太阳之上，飞到世界尽头，飞到天涯海角~’女神轻轻地吟唱，而那片羽毛在空中翻转跃动，在太阳的照耀下绽放出金色的光辉。”
  “羽毛在金色的流光中翻飞，慢慢伸展、延长，生出金色的翅膀，成长为闪亮的金鴞——”吉布斯的语气舒缓轻柔，听起来非常舒服。小艾丽斯闭起双眼，似乎是在想象飞翔的感觉。
  “‘女神啊，是您创造了我，我该怎样向您回报？’”
  “‘你是我万千羽翼中的一片，无需向我回报，我只是赋予你生命，给予你生的喜悦，而非木讷地在我身上滋长，我希望你，可以带着我的子民翱翔。’女神挥手创造出世间所有的小鸟，授予了金鴞这样的职责。而女神则收敛了翅膀，为了创造其他生物而不辞辛劳，直至她再也无法飞翔。”
  “而世间所有的小鸟都不曾见过女神飞翔的姿态，只是见证了金鴞展翅翱翔。就这样，金鴞成为了世上第一只会飞的鸟——”我听得傻了眼，原来这个故事还有这样的隐情。
  “‘女神啊，我该怎样向您请罪，因为我，世间无人知晓你能飞翔。’金鴞洒下泪滴，泪滴浸入大地，大地上长出了茂盛的青草。”
  “‘我的孩子，你无需向我道歉，你本身配得上这样的称号。而我，有我自己的责任，天空不是我的归宿。翱翔也不是我的目标。’女神温柔地诉说，‘我的愿望，是世界能不再单调，天空有了属于自己的子民，只有海洋和陆地在向我祈祷。’女神再次抖动双翼，一只只羽毛随风飘摇落入海中，生出鳞片与富饶，于是，游鱼便这样诞生。而女神的双翼也因再也没有羽毛而蜕变，分化形成了人的双臂……”
  “‘我将化形为大地的女儿，遁入密匝的林道。’就这样，世界上第一位‘人’便就此诞生。”
  我听完后陷入沉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版本的故事，确实有些颠覆了我的认知，不过听完后觉得还挺合理的，艾丽斯也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听得津津有味。
  吉布斯似乎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就拿起桌上的曼梅酒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称赞声：“呼——果然还是这里的曼梅酒最好喝。”他又清了清嗓继续说道，“自女神遁入大地后，天空成为了金鴞的领地。它飞过茂密的丛林，看见女神创造出森林的住民；它划过原野，看见女神塑造起庞大的营垒；它穿过沃土，看见女神培育出丰饶的农田。但看着女神日夜奔波的背影，金鴞决定为女神做点什么……”
  “‘神明啊，请赐予我一丝您的威能，让我为您分担劳苦。’金鴞恳求道。”
  “‘我的孩子，你自诞生起便有着非凡的力量，只是还需要岁月的沉淀才会发觉。我希望你能在人类身上寻求答案。’女神俯下身在金鴞耳畔轻语。”
  “于是金鴞跨越山海化形为人，融入了人类的群落，却始终未曾发现自己的才能。”
  吉布斯看了看我，继续说道：“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打破你的认知，你做好准备。”我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他才再次开口道：“自女神之后，越来越多的神明降生于世，他们有些善良真挚，有些则凶狠残忍。灾厄之子——昔拉就是后者。”

  “他天性残忍嗜杀，为大地带来死亡与恐惧，人类生活在灰色的阴影中，他们太过渺小，无法与昔拉抗衡，只得祈求女神的帮助。”
  “他们无数次跪拜祈祷，可女神却迟迟没有回应，像是沉默的塑像一般……她只是默默地聆听着人类的绝望，冷漠地看着他们陷入恐惧的梦乡。”
  “‘我的孩子，到了你该献出力量的时刻了’女神笑着对金鴞说道。”
  “金鴞闭上眼，她聆听着生灵们无声的哀嚎；感受着大地上生命的苦痛；顺应着人们炙热的心跳与呼吸。她的眼角流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大地上，霎时，泪珠绽放出璀璨的金芒，金芒越发明亮，洞穿云层，甚至笼罩了整片大地。每一位目睹圣光的人都感觉到太阳般的温暖。”
  “金鴞掌握了世间最神秘的力量——梦与记忆。她操纵着这份力量，为人们带来一个个甜美的梦境，给了无数人生存的勇气与决心，赐予每一个生命安详的美梦……”
  “人类向着昔拉发动了最后的反攻。战况异常凄惨，昔拉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一位位勇士倒在血泊中……”吉布斯的语气变得婉转低沉，似乎与故事产生了共鸣，忽而又振奋起来，激昂地讲道：“但人们的信念，早已因美梦而铸就的如同磐石，恐怖的压迫与虐杀是时候到此结束了！”
  艾丽斯也兴奋地挥起小拳头，凶巴巴地砸着空气，看起来也很兴奋。
  “昔拉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以至于人类用尽浑身解数也最终难逃失败的命运……”
  “但是，伟大的女神赫拉大人再次挡在人类面前，‘罪无可恕的恶人，你的行径到此为止了。’说着，赫拉以身体为契机，将自身化为金色的锁链，牢牢地缠住昔拉的脖子与四肢，任凭昔拉如何挣扎扭动，但以女神生命为代价的封印却牢不可破，昔拉带着对女神的怨恨，永远坠入无尽的深渊，被永久的封印，直至生命的尽头……”
  “女神平等的爱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即便是昔拉，善良的女神也认为她有悔改的一面。她在临终前对金鴞嘱托到：‘我的孩子，从今往后，你不需要再迷茫了，因为你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自我，那么我也可以放心的把一切交付给你了。’金鴞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悲戚地向女神诉说着内心的伤痛与不舍，‘我亲爱的女神大人，我无法成为您，我将如何带着您的意志引领人类？’”
  “‘我的孩子，你是我在这世界上第一位创造的生命，你是我身上最丰满的羽翼，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一定能做好……这次，估计就是最后的永别了……我的孩子，带着自己的那份骄傲，自在的飞翔下去吧——’”
  “世界归于安宁，再也没有了流血与死亡，人类在金鴞的领导下日益繁荣，他们开疆拓土，兴起王朝，最终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城邦。而金鴞也与此销声匿迹，再无任何人可以寻觅到她的身影，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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