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十九章偷亲（1）
越河久久沉默不语。
突然，他双膝跪地，对店老板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认真而坚定地喊道：“爹！”
店老板知道越河已经做出了选择，忍不眼眶泛泪，心里五味杂陈，但总的来说还是喜多于忧。
他把越河扶起来，念叨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然后朝越河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傻小子！”又瞅了瞅那兜子草药，眼神里满是怀疑，问越河，“你会煎药吗？”
“会！当然会！”越河底气十足，“之前他每次受伤，都是我把药煎好了偷偷送过去的……”
“好呀你小子！我说怎么店里老是对不上账呢！”
阿染躲在门外偷听，笑得不亦乐乎，又不敢出声，耳根憋得通红。
君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什么事这么高兴？”
阿染用气声回道：“刚刚看了一场深情好戏。”她听见屋里传出动静，连忙拉着君安藏到了转角处。
只见越河拎着药跑出来，冲屋里的店老板咧嘴做了个鬼脸：“我去煎药啦！”
店老板嘁了一声，随后走到星琢的房间，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阿染扒着转角处的木柱子，只漏出一个脑袋去看，小声问君安：“你说他去找星琢做什么？”
“应该是同意将小店作为山前客栈的第一家分店了。”君安说道，“这样小店就不用担心被客栈抢走生意、入不敷出了。如果将来经营得好，还可以再收购镇上的其他小店……”
阿染啧了一声，“越河真的不是以公谋私吗？”
君安笑着用大手按住阿染的脑袋，轻轻地将她的头转过来面对自己，说：“你呀，就别操心旁人的事情了。”
事实上，阿染确实用不着操心，星琢欣然同意了店老板的提议，让小店作为山前客栈的第一家分店。而接下来签订契约、更换招牌以及替客栈和分店招聘庖厨伙计等事情，也都进展的十分顺利。
星琢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还聘请到了巧手点心斋的那位糕点师傅。
与此同时，他吃了阿染给的药后，身体很快恢复了多半。阿染因此再一次感叹方还制药技术之高，并终于给这个丹药取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好得快”。
越河不知道“好得快”的存在，还以为是自己煎的药起了作用。所以，每次星琢的身体有所好转，越河都会美滋滋地抱起药锅、拿把铺扇在厨房里晃来晃去。
星琢见越河如此便不忍心告诉他实情，每次都是背着越河服用“好得快。”
阿染亦是没有戳破，任由越河折腾。
她把山前客栈恢复营业的消息放了出去，并且给出了镇上其他客栈给不起的优厚待遇。果然有不少伙计前来面试，客栈门前排起了长队，其中不乏一些旧伙计，表示要继续为老东家卖力。
山前客栈正式开业的那天，星琢已经完全康复。
那日，前来围观的百姓很多，可真正进店捧场的却没有一个。百姓们仍心存忌惮，站在门口驻足观望、议论纷纷，就是不敢当地一个走进去的人。
阿染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是魔王，一声令下别说客栈，便是刀山火海，魔界众生也必须跳下。
可这里不是魔界，她不能用魔王的身份去命令或者强求他们。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赵步才带领一众家丁匆匆赶来。
“对不住呀各位，刚把上面派来的巡察官送走，没误了时辰吧？”
赵步才对几个家丁使了使眼色，家丁们立刻面对百姓站成一排，拿出几张大字告示高举在百姓们的面前。
百姓们边看告示上的字，边听赵步才说：“想必大家伙也知道，前些日子山前客栈出了一些问题，钱掌柜也于近日突然身亡。对此，我们非常重视，立刻开展了一系列的调查！最终发现钱掌柜患有罕见的失心之症，一发病就会言语混乱、行为疯癫，给咱们月柳镇也是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而店里的伙计，就是现在的客栈老板，更是因为阻止钱掌柜犯病去伤害无辜而身受重伤……”
赵步才声情并茂，百姓闻之一片哗然。
“大家安静，安静一下！”赵步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大家放心，现在的山前客栈安全得很！经过一番精心的修缮之后，环境更为雅致，另外还聘请了手艺极好的庖厨……大家尽可放心地再次享受美食、美酒，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山前客栈就会像以往那样吸引往来商队、招揽八方来客，再次变成我们月柳镇最靓丽的风景……”
此时有百姓打断了赵步才的话：“那我们在这里吃饭，价格贵不？”
赵步才看了看星琢，“这事还是由客栈老板亲自回答吧。”
星琢颔首，上前两步回应道：“自客栈开业十五日内，食宿均会有不同的折扣，各位在客栈的花费越多，折扣力度也就越大。”
他顿了顿，指着客栈分店的方向又说：“那家店现在是山前客栈的分店，若是各位不方便来本店，去分店也是一样的。两家店每个月都会进行对账，将每一位顾客在客栈的花销记录进行整合，确保今后在客栈能够享受到更加优惠的价格。”
百姓们从未听说过这种生意经，纷纷与身边人热烈的讨论。
越河的脑子飞速运转：每个月都要对账？那就是说每个月都至少有一次光明正大见到星琢的机会了！连借口都不用再费劲找了！
“嘿嘿——”
阿染听到越河憨傻的笑声，偷偷戳了戳君安，小声问：“卷卷，越河这小子傻笑什么呢？”
“什么？”君安直愣愣地摇了摇头。他刚才一直想着找赵步才问问府邸的事进展如何，根本没有注意到越河的奇怪举止。
“算了，没什么。”阿染嘟囔，“怎么一个两个都傻憨憨的……”
这时赵步才又对百姓们说：“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对我们月柳镇来说也是天大的大喜事呀！”
百姓们催他快说。
赵步才眉开眼笑：“今天是山前客栈恢复营业，而后天，则是咱们月柳镇的第一所书院——月柳书院，正式成立的日子！”
“咱们镇还有书院啦？那真是大喜事呀！”
“终于不用每天起那么早送孩子去几里外的地方读书了！”
“不过这个学费……”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表示惊讶和赞叹，当然还有人担忧学费会不会太贵。
赵镇长顺着百姓们的话一一作出解答：“大家不必担心学费的问题，书院的夫子说了，不会因为月柳书院是本镇第一所规模正式的书院而收取不合理的费用。无论各位家里是男娃女娃，都可以送到书院来读书习字。”
围观百姓一片叫好。
“书院能够顺利建成，当然还是要感谢这位阿染姑娘，是她盘下了那间赌坊，这才让书院有地方——”
这一回，赵步才话未说完便迎来了掌声雷动，且鼓掌的多为妇人，大多边鼓掌边说着“那破赌坊终于没有了”、“看我家那口子还去哪里赌”以及“阿染姑娘真是个好人”等话。
阿染赶忙往前迈半步，昂头挥手致意。
在场男子虽面露不悦，却也是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群妇人带头涌入了客栈之内，很快便将一层厅堂的所有桌子都坐满了，还有不少人正三五成群地往楼上挤。
原本从后厨偷溜出来观察情况的庖厨们一瞧这阵仗全都傻了眼，其中一个年级尚小的帮厨更是心慌地吞了吞口水，问大师傅：“俺滴娘诶！师傅，这、这咋那么多人呢？”
大师傅默默按住发颤的右手：“慌什么？老子可是做过御膳的！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备菜！”
阿染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人间的热闹场面，兴奋不已，跟着伙计们忙前跑后。
不过魔王大人何时给别人打过杂？阿染跑来跑去做的也都是无用功，甚至还连续打碎了五只碗碟。
越河不忍心客栈的碗碟再遭殃，从她手里抢过那些杂活儿，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迎来送往、上菜收桌，并把客人付的银两一文不少地交给柜台后记账的星琢。
星琢一副不冷不热、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越河把银两放在台面上，好几次越河想与他说上几句话，要么就是被客人的催菜声打断，要么就是见星琢转身算账而不好意思开口。
越河抱着托盘，失望地收拾着桌子，边收拾边瞟向星琢。
阿染跳到越河身边，拍着他的肩头道：“干杂活儿你在行，这事儿你可就不灵了吧？瞧我的。”
她拿起桌上客人留下的银两，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柜台前面，把银两托在掌心伸到了星琢的面前。
星琢头也不抬道：“放桌上就好。”
“咳咳！”阿染故意咳了两声。
星琢听声音发觉不是越河，便抬头看去。
“原来是阿姐。”
阿染不发一言，微微抬起托着银两的手。
星琢会意，伸手去拿银子，谁知指尖才一碰到银子便感到掌心一痒，再一看，阿染正用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挠着星琢的掌心。
星琢一怔，不解地看向阿染。然而当他注意到阿染身后那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举一动的越河时，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敢情她是在言传身教呢！
星琢耳根一热，低声道：“阿姐，别闹了……”随即抓过银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低下头继续记账。
阿染扬着嘴角回到越河身边，问他：“学会了吗？”
“嗯！”
越河从下一桌离开的客人那里接过银子，迫不及待想要试试阿染教他的法子。
他如法炮制，信心满满地跑到柜台前，先是咳了两声，然后朝星琢摊开手，眼神里满是期待。
星琢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放桌上就行。”说完转身向后厨走去。
这就……走、走了？
越河愣在原地，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他向阿染投去疑惑和求助的眼神，阿染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越河猴儿急的现学现卖，简直与隔壁的大狗阿花摇着尾巴求主人陪它玩的模样没有区别，就这样能不叫星琢那只万年神兽给拿捏得死死的嘛！
“唉。”阿染叹着气摇头走开。
还是先办要紧事！她偷偷摸摸地在客栈里绕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边绕边想：啧，酒窖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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